孤墨池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在见到一秋将赵时雨抱进来的时候才算彻底安了心。
一秋现在没有太大的功夫照料赵时雨,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让所有的藤蔓迅速消亡,继而干枯掉落,只剩下埋在体内的无数根须,让赵时雨裸露在外的皮肤看上去密密麻麻。
“天哪!”
缠在赵时雨身上的藤蔓掉了之后一秋才发现,赵时雨的脖子有一圈青紫,很明显是条勒痕!
原来那老树妖不仅仅是将根须插进她的血管,还利用藤蔓勒住了她的脖子。
一秋很是担心的看了赵时雨一眼,这丫头今朝算是吃了不少苦了。
一秋处理完赵时雨,便接着去孤墨池那边了。
相比较于赵时雨的伤势,孤墨池伤的一点也不轻松。
一秋到现在也还是心悸的,他在离幽宫收到少主的传音口令,一秒钟都没耽误的就带人冲过去了,好在他真的没耽误一秒,要不然,恐怕正赶上孤墨池当场魂飞魄散的样子!
不过一秋朝赵时雨看了一眼,顿时又觉得自己的猜测也不一定对,当时他怀里抱着她,他哪会轻易让自己消散?凭着他的惊人毅力,他无论如何也会撑到援兵赶到。
有他在,他就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置身险境。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说你一个大魔头好好发展你的称霸大业不就行了?你玩什么深情?”
感情这东西,一秋没有经历过,所以搞不懂,但是这些年的人间游历,让他看也看明白了。
爱情这玩意儿,谁沾谁死。
有乐死的有苦死的。
在他看来,孤尘就是乐极生悲死的,而现在的孤墨池,也离死不远了。
一秋一边抱怨一边帮他治疗,他却只是盯着赵时雨那边,看着她千疮百孔的身体,心里好似针扎。
“去看看她。”
“你够了啊,她的命我暂时保住了,只要那个伊缕元君过来,我和她联手,将赵时雨体内的根须全部取出肯定没有问题。”
一秋对孤墨池的要求自然不会接受,他只是很纳闷的说道:
“你自己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惦记她呢?她的命基本已经保住了,而你的,还有待商榷知道吗?”
由于孤墨池伤得实在是重,在坚持了一会儿之后便又重陷昏迷。
一秋看着孤墨池又昏睡过去,这次反而觉得挺好。
就一直昏迷着吧,别再转醒了,省的他又瞎指挥。
一秋和虢姥忙活的昏天暗地,不知时间已经过去多久。只听见门外魔卫来报,说是伊缕元君到了。
终于来了?
一秋看了看孤墨池,还未醒。
不过剩下的事情交给虢姥应该差不多了。
“虢姥,劳驾您看顾了,少夫人的情况不太好,我得带她去医治了。”
虢姥叹了口气,说道:“既是少主的意思,你就去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魔尊纵使有通天晓地的本事,也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顺其自然吧,谁也拗不过天去。
赵时雨床前。
“呵,一秋,你们魔族何时变得如此良善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江云从差点将你们阖族歼灭,你家魔尊至今还被封印在无尽之墟。如今她倒下了,你不动手报仇就算了,现在却要救下她?”
“伊缕元君对我魔族的事情也算是了如指掌,那我也不再多做解释了,江云从虽与我族有着血海深仇,但是……她现在确实不能死。”
“为什么?难道你们想留着她,让她解除魔尊的封印?可是谁不知道,江云从这个狠心绝情的女人,当年做的是个死印,就算是她本人亲自来解,也是束手无策!”
一秋无奈,笑道:“我们要留她,自有留她的用处,还望伊缕元君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这是你家少主的意思?”
伊缕元君早就对离幽宫的少主好奇至极了,可她无论如何打探,都探不出这个少主孤墨池的底细。
当年孤家,哪里听说过一个叫孤墨池的小辈?
要说是魔尊孤尘的儿子,就更不可能了。
孤尘和她是指腹为婚的关系,所以她从小就教养在老魔尊膝下,和孤尘一起长大,二人青梅竹马,却从未越雷池一步。虽说后来他有了江云从,但是江云从并未生下子嗣。
伊缕元君对孤墨池疑心甚重,几次三番前来拜访,却都被拒之门外。
这次她之所以来的爽快,除了一秋在帕子上留的诱人条件之外,更多的是,她真的想见见这个魔族少主——孤墨池!
“一秋自然是奉少主命,否则哪敢对元君许下如此重诺。”
“既然如此,我要你们少主亲自跟我说。”
“呃……”一秋摸摸鼻子,十分为难的样子。
“怎么?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伊缕元君双手环胸,等着一秋的解释。
“下次吧,伊缕元君,实不相瞒,少主这段时间都在养伤,确实不便见客。”
“养伤?还真是每次的借口都不一样呢!”
因为被拒绝的次数多了,这一次,伊缕元君也只当是离幽宫的借口罢了。
一秋苦笑,说道:“唉,偏这次就是真的……”
“行了,我既然答应了来助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刁难你,那个叫孤墨池的,能来见我最好,不能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元君大气!”
一秋一边给伊缕元君戴高帽,一边请她替赵时雨护法。
“本以为我会和她势不两立,没想到我现在却要救下她了。”
当初被人横刀夺爱的仇恨,这一千多年来,随着孤尘的消失、江云从的羽化也都淡化的差不多了。
再见面,除了内心的些许不服,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了。
“开始吧。”
“嗯。”
房内二人联手,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将赵时雨体内的根须除尽。
伊缕元君护法完成,看着一秋细心的给赵时雨包扎,忍不住调侃道:“看你这么尽心尽力,倒像是你的女人似的。”
一秋耳根飞红,正欲解释之际,门口传来魔卫的声音。
“参见少主!”
一秋心下一惊,忙转身欲出去。伊缕元君却面色一喜,说道:
“难道今天终于有幸得见离幽宫少主了?”
随即伊缕元君跟着一秋一起往门口走去,房门正好在此时被魔卫打开。
门口进来一个披着黑袍的人。
从头到脚裹着黑袍,只有兜帽下能瞧见下巴和嘴。
“少主!你……你怎么可以如此不顾及自己的身体!”
一秋见到孤墨池,这次是真的怒了。
“伊缕元君千里迢迢赶来,我岂有不见之理?”
孤尘!
孤墨池一开口,伊缕元君便心神一震!
这分明是孤尘的声音!
伊缕元君仔细打量着孤墨池,虽然他的身体藏在黑袍下面,但是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与魔尊孤尘毫无二致!
更何况刚才他一开口,她就听出来了——
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会认错?
她眼前的魔族少主,绝对就是孤尘本人!
为什么?
难道孤尘冲破了封印?
伊缕元君情不自禁的走到孤墨池身前,伸手去掀挡在他面前的兜帽。
孤墨池并未制止。
兜帽揭开的一瞬间,伊缕元君泪珠终于滚落。
“孤尘……孤尘!你真的出来了!”
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早就放下了那段过往,没想到,再见面,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她才发现,她对他的爱居然从未减少半分!
伊缕元君情难自禁,她看着孤墨池的脸,早已泣不成声。
“原来离幽宫的少主就是你,难怪这几年你一直不见我,孤尘,你好狠的心!”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做不成夫妻,难道连见一面,让她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都不行吗?
“要不是我今天救了你的女人,是不是,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见我?”
“伊缕,本尊的身份暂时不便外泄,曾经的故人,待到时机成熟,本尊会一一拜访。”
好一个一一拜访,这就证明,她伊缕和其他故人没什么两样。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时刻和她保持着距离。
伊缕元君回头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我以为我早就放下了,我在救她的时候还专门佩服了一下我自己——我多宽容大度啊,我放下了一切过往,我活得超然自在……”
“哈哈哈!可是现在,我突然好后悔,我为什么要救她呢?”
伊缕元君伸手指着床上的赵时雨,回头看着孤墨池道:
“孤尘,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如此幸运?她明明对你做了如此不可原谅的事情——可是你还是选择了她,对吗?”
“伊缕,她幸运吗?她这一千年,过得并不比你好。”
孤墨池绕过伊缕元君,来到赵时雨的床前,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全身被白纱包裹的女人,眼里的心疼毫无遮掩。
伊缕元君大笑几声,说道:
“孤尘,如果早知道你已经冲出封印了,我决不可能出手救她——什么条件都不行!”
伊缕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可我既然已经救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别再失信于我!”
“伊缕,本尊欠你的,一定会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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