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雨看向孤墨池,说道:
“先别打了,我总觉得,这个邓木匠有苦衷……”
孤墨池瞥了一眼赵时雨,冷笑道:
“恶煞若不是他自愿做下,谁还能逼他?”
做煞这种事情,一旦内心有半分不情愿,这煞也做不出来。
话虽这么说,但是赵时雨还是让魔卫停止用刑。
魔卫顿了顿,看向孤墨池。
见孤墨池并没有反对,这才听从赵时雨的意思,往后退了过去。
“邓木匠,你我好歹是一个村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女儿似乎还是我爸的学生呢。”
一提起女儿,邓木匠的眼神果然闪了闪,终于有了丝动容。
赵时雨赶紧再接再厉道:
“你做恶煞的事情,现在可以说已经证据确凿,一旦我给你捅出去,不但你在咱们村待不下去,你的女儿以后也再抬不起头来……”
“你别说出去!”
赵时雨话还没说完,邓木匠就激动的摇着铁栅栏,两眼珠红血丝遍布,一片通红。
邓木匠苦求赵时雨别将这事宣扬出去。
“邓木匠,我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想帮你!你这样下去早晚会自食恶果的!可是只要你及时回头,我可以保证没人会把你怎么样的……”
“可是我回不了头了!我已经拿了他们的钱,我需要这笔钱,我绝不可能把钱还回去!绝不可能!”
邓木匠崩溃大喊,嘴里一直重复着“绝不可能”、“我需要钱”之类的字眼。
原来是为了钱!
赵时雨这才想起,她确实是看见汪正浩给过他一沓子现金的。
这真的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邓木匠,你居然只是为了钱?”
赵时雨差点气笑了,面对如此酷刑都能咬紧牙关死撑到底,最终竟然只是为了钱?
“谁不缺钱?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是真正的不缺钱的人?邓木匠,我缺钱,你缺钱,可是这个世上比你我更缺钱的人还多了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是大家都在拼命努力,付出劳动去挣钱,你呢?你却躲在暗处用这种肮脏的手法挣这种肮脏的钱!”
“如果我是你的女儿,我一定以有你这样的父亲为耻!”
赵时雨指着邓木匠大声怒骂着,而邓木匠早已泪流满面,直至泣不成声。
“骂我吧、骂我吧!我多希望她能起来像你一样骂我一顿!佳佳,我的佳佳……”
邓木匠挺高大的一个汉子,现在却蜷缩在笼子里抱头痛哭。
“邓木匠,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的女儿出什么事了吗?”
赵时雨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现在看来,邓木匠的哭泣绝不是因为受刑,更像是因为女儿。
“我的佳佳……我的女儿……”
“邓木匠,你说出来啊,你说出来我才能够帮你啊!”
“再过几天……再过几天,佳佳就能做手术了,做了手术她就能活了。所以我现在决不能把钱还回去,我死都不会把钱还回去!我愿意做恶煞!不管是什么恶煞,只要给我钱,我就帮他做!”
赵时雨突然明白邓木匠帮人做恶煞的真正原因了——
原来他需要支付女儿的手术费。
“你的女儿叫佳佳是吗?她怎么了?需要做什么手术?”
仿佛是哭累了,又仿佛是把这一段时间的压抑全给释放完全了,邓木匠一下子瘫在笼子里,对赵时雨的问题置若罔闻。
“邓木匠你说啊!只有你说出来,别人才有可能帮到你,我是真心想要帮你的!”
不像孤墨池那般冷漠无情,一秋见此情景还怪不落忍的。
“你这个倔木匠,看你这样子就是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扛的主。”
一秋上前一步,和赵时雨并排蹲在笼子前,说道:
“你真要硬扛就扛你自己的,我们现在临时决定帮助你的女儿,你无权替她拒绝我们。”
赵时雨一见到一秋打算帮忙,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她开心的说道:
“邓木匠你看,这是魔族的天师大人,医术超一流的,有他来助佳佳一回,佳佳一定平安无事的!”
听见赵时雨说到医术的时候,邓木匠才猛地抬起头,看向一秋的眼神畏惧又期待。
直到一秋点点头,保证会用最好的药来治疗他的女儿佳佳,邓木匠才终于答应解了他做下的所有恶煞。
在放邓木匠出笼子之前,他居然对着赵时雨和一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他性格本来就木讷,心中的感激他不擅长用语言去表达,但是行动却是真诚又直接的。
“好了,你快带我们去找你的女儿,先救你的女儿要紧。”
“她在市医院。”
……
在市医院里,有一秋出马,佳佳的病确实是药到病除。
对于一个病入膏肓急需手术的病人来说,突然变得活蹦乱跳确实让人惊奇。
奈何医生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认这个小姑娘十足健康之后,只能怀疑自己从前……是不是误诊了?
要不然就是遇到奇迹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人好了就是万幸了。
她那个单亲爸爸也太不容易了,为了给女儿治病筹钱,头发都急的花白了。
邓木匠带着佳佳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父女俩快乐的模样感染了全病房的人!
不过一秋倒还记得提醒邓木匠,别把解煞的事情忘了。
邓木匠现在有女万事足,自然是乐不可支的答应了。
亲眼看着邓木匠解了所有的煞之后,赵时雨这才安心。
这下子,赵丰雅的父母应该也会恢复的。
跟一秋告过别之后,赵时雨来到白云镇,找到赵丰雅家里。
还没进到她家门,就听见屋里传来一大家子的哭声。
怎么了?
赵时雨赶紧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之后,一时有些担心赵丰雅,于是也顾不得别的,直接就进去了。
“赵丰雅同学?”
赵时雨一进入赵丰雅的家,就看见几个正在抱头痛哭的人。
什么情况?
不过对方哭的尽兴,赵时雨也没过去打扰,等到他们哭的实在差不多了,这才发现赵时雨已经等候多时了。
“学姐!”
赵丰雅拉过赵时雨,介绍道:
“学姐,这是我爸,这是我妈,他们好了!他们已经完全恢复了!”
赵丰雅的父母显然不认识赵时雨,只是听自家女儿管她叫学姐,所以很热情的开始又是招呼坐又是倒水泡茶的。
赵时雨见状,忙道:“叔叔阿姨快别忙了,我和丰雅是回来拿东西的,很快就要回学校了,不能耽误太久。”
一听赵时雨这么说,赵丰雅也没再跟父母介绍赵时雨的身份,只是应和着说道:“对啊,爸妈,我和学姐还得赶回去上课呢,你们就别忙着招呼了。”
“哎呀,这孩子真是没礼貌,来者是客,怎么能连口茶都没有呢?”
好说歹说,赵时雨还是坐下喝了几口茶,临走又推推搡搡的往兜里揣了几颗糖。
两人出门走在路上,赵丰雅有些忐忑的问起赵时雨。
“学姐,我父母的情况已经彻底好了吧?不会再复发了吧?我好怕他们又被变回去……”
赵时雨看看赵丰雅,拍胸口担保道:
“放心吧,恶煞已经解了,没什么东西会继续控制你父母了,别怕。”
“嗯,学姐,我信你!你真是太厉害了!”
听见赵丰雅的夸赞,赵时雨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次,还真的不是她厉害,靠她和恶煞去斗,根本就无从下手!
“我家经历这一次波折,虽说已经一贫如洗,但是只要我父母健康,一家团圆、和和气气,就比什么都强!”
赵时雨能看出来,赵丰雅的父母都是善良朴素的人,赵丰雅也是。
“赵丰雅同学,虽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但是那些毕竟都是你父母的血汗钱,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些心术不正的人!”
“什么意思?”
赵丰雅只知道学姐离开以后,她苦苦等了很长时间,结果没等到学姐,却等来了完全恢复神智的爸爸妈妈。
她想也没想就认定是赵时雨的功劳,一定是她战胜了邪恶的力量才让自己的父母变回来的。
所以她到现在也没来得及了解,自己的爸妈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害的。
“你们那个棋牌室有问题,开棋牌室的人为了多挣钱,就请人在阁楼上做了个恶煞,中煞的人会情不自禁的进去赌钱,哪怕输的倾家荡产,也会日复一日的进去赌,就好像你的父母。”
赵丰雅这才恍然大悟,说道:
“难怪村子里好多人都去赌钱,他家生意好得不得了!原来如此!”
赵丰雅原来一直记挂着自己的爸妈,对别人家的变化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现在听赵时雨这么一说,才把这一阵子发生的怪事都给对上了。
“哼!坏人!”
赵时雨笑道:“光骂怎么够?这种人必须受到惩罚!”
“惩罚?是要报警吗?”
“不,报警的话咱也没有证据,最多就是封了他的棋牌室,再给他按个聚众赌博之类的罪……对这样的坏人,这种惩罚岂不是太轻了?”
赵时雨说话的同时两眼冒光——今天她不但要好好惩罚这个家伙儿,还要让他把吞下去的钱挨家挨户的给吐出来!
不过一夜的时间,在嘲风和娃哈哈的帮助下,那家原本嚣张的棋牌室店主,天一亮就跟个怂包似的,挨家挨户给受害者还钱去了,不但赌咒发誓再也不作恶,甚至将自己的存款全部捐给了白云村的十几户孤寡家庭。
赵时雨见他及时作出了补救,谅他也不敢卷土重来,这才决定放他一马,不再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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