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说是假的你信吗?”萧稷举杯微微示意对方,然后微微呷了一口手里的酒。
“四哥说是假的,我就相信它是假的!”
安王一脸的认真模样让萧稷微微诧异,随后也就释怀了,他想起八岁那年离宫前往漠北边境时,六岁的天瑾拉着他的衣角哭着叫他不要走,
“四哥哥对天瑾最好了,我不要四哥哥去漠北!”
当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说,“天瑾听话,四哥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四哥给天瑾打一只最大的兔子给你!”
时隔十四年,再回来的时候在城门迎接他的还是那个天瑾,只不过是已经成为安王的天瑾。
兄弟二人用力的抱在一起,安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四哥,欢迎回家!”
……
萧稷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爱哭鼻子的五弟,不明白这个五弟是何时醉生于声色犬马的。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回道:“四哥与林姑娘皆是清白。”
安王一听,眉眼舒展开来,声音也轻不可察的高了些,“四哥莫要理会外面的风言风语,只是依照四嫂的脾气,四哥你……”
萧稷浑不在意:“她翻不出花来。”
即使这般说着,但是安王今日的提醒却让他心里一沉,莫不真是楚朝欢那个女人搞出来的?
这般想着,那边的安王突然咦了一声,然后奇怪道:”说来也奇怪,自上次胥三靖水楼失约之后,怎么也寻不到他了,莫非是离京了?”
“他死了。”
乍闻萧稷的话,安王一惊,见萧稷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于是挥手挥退了屋里的所有舞姬。
顿时房间里琴声消失,只剩下他二人。
“四哥说的可是真的?”
萧稷点了点头:“他的尸体就在京兆府那里。”
“他怎么会突然死了呢?”安王想不明白,难怪他找人找不到了。
萧稷想了想当时胥三的情形,不禁冷道:“脸上被人弄花了,还被削掉左耳,双手也被挑断了手筋,浑身剑伤。”
安王眼底实在是过于震惊,“四哥是怎么知道的?”
萧稷叹了口气:“他提着一口气找到了我,就死在了我的面前。”
安王听了皱起了眉头,一改往日漫不经心的样子:“他为什么要找四哥?就没跟四哥交代什么?”
萧稷单手支着头,手指点着杯中的酒,沉思道:“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就断气了,但我从他的眼中看得出,似乎跟本王有话要交代的。”
安王颇有些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我比较好奇,为什么胥三会去找四哥你呢?”
萧稷摇头表示不知,半晌他才想起来什么似得:“他是否有过什么仇家?”
“仇家我还真不清楚,只知道他除了是个药材商人外还是一个养蛇的。”
一听安王说起养蛇,萧稷就想起来一事忙问道:“你见过他是怎么跟那些蛇接触的?”
安王回的很是干脆:“没见过,只见过他身上就藏着一只呢。”
萧稷双手枕向头的后面,仰视着梁上的画栋,眼神迷离。
“胥三的死怕是一个无头案,毕竟胥三的身份不明,即使他身后有人,那人怕也是跟他的死有关系。况且,宫里的那条蛇是不是他的,现在也无法断定了。”
安王此刻却突然严肃道:“正因如此,胥三的死更像是杀人灭口!”
被安王这么一说,萧稷也不禁觉得有这可能。
二人离开清斋楼时,安王因为要醒酒所以让随从毕延牵着马跟在身后,萧稷只得先行离开了。
在路过鹿角胡同的时候,安王突然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道女子的惊叫声,他蓦然顿足,撇下毕延转身进了胡同。
深巷里,只有几户人家的门外悬挂着灯笼,夜色下安王发现了一个喝醉的莽汉正在拉扯着一个女子往更深的胡同里去。
那女子惊恐的的叫声引得安王疾步追了上去,他一手拽住醉汉,一拳将人打倒在地,然后赶紧将惊吓的女子揽在怀中。
“公子救我!!”
怀里的女子吓得瑟瑟发抖,安王听这声音心里默然一惊,低头一看,果然是她!
安王立马紧了紧怀里,轻声安慰道:“林姑娘别怕,有本王在,谁都伤不了你!”
却见那莽汉突然起身,朝安王二人猝不及防的撒了一通粉末后就闪身不见了。
入鼻一股诡异的奇香,糟糕!
安王太清楚这种香味是什么东西了,他来不及给自己掩鼻,忙遮住林琅的口鼻,朝着胡同外大喊道:“毕延!”
须臾,安王抱起神色有异的林琅就上了马,马不停蹄的朝着安王府奔去。
……
一连好几日楚朝欢都没有再见到萧稷来慈宁宫,这倒是让她心里畅快了不少。
除了每天负责打扫庭院还有给小郡王看病之外,基本上所有的时间就是陪在苏太后身边,教苏太后练习八段锦。
“已经过了八天了啊……”楚朝欢瘫在床上掰着手指算了算她进宫的时间,小郡王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距离回府的日子不远了。
虽说在宫里规矩多的要死,但是却能保命啊!
这两日来她没事就跟着辛嬷嬷打络、刺绣,俨然在苏太后眼里已经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养心殿。
谨言立在殿外,远远的就瞧见两个影影错错的人影打着灯笼疾步走来,待走近才看清竟然是安王跟他的侍从。
于是他抬步下了石阶,抖着满是褶的脸皮接过对方手里的灯笼,笑道:“这么晚了,安王殿下怎么来了?”
安王瞧了眼灯火通明殿内,转而询问道:“公公,父皇还没有休息吗?”
“还没呢,皇上这段时间因为太后的训斥,所以就一直忙到现在,这两日连后宫都去的很少了。”
“正好本王亲自给父皇熬了松仁粥,润心肺。”说罢,安王接过来侍从手里的食盒。
谨言瞧了眼,稳着浮尘,笑道:“安王真是贴心呐!”
安王提着食盒进去,殿内寂静无声,却也闻到了殿内若有若无的馨香,案几上摆着一盅原封未动的粥,猜到定是哪个宫的娘娘刚离开不久。
周帝穿着便服坐在案几旁边竟然破天荒的看起了书,他不禁暗道,父皇这是要改做和尚了?
“儿臣参见父皇!”
周帝闻声,视线从书上挪开看向下面,却见安王着一身湛蓝袍子跪在那里。
“是老五啊,起来说话。”
安王谢恩后,挂着笑脸走近,瞧了眼周帝手里的书《禹贡记》,以为是一本杂记,不禁惊讶的出口道:“父皇竟然也看这种野史?!”
只见周帝瞬间黑了脸,他盯着安王,半晌才艰难的开口道:“你是有多久没读书了?”
安王挠了挠后脑勺,羞赧道:“好像是上个月的事了……”
周帝冷呵一声,扫了眼他手里的食盒,挑了挑眉示意道:“里面是什么?”
安王见状,忙讨好的端出一碗莲子粥来,奉到周帝面前:“父皇,这是儿臣亲自下厨熬的莲子粥,很是清热去火,父皇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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