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桢微微一笑,道:“既然大哥愿意盖屋,就盖,反正有个老宅子,日后不管走到哪里,也算是有个家乡的念想,再说了,大哥成亲以后,有了田地和屋子,没准和嫂子受不了城里,也可以在村里种田种地谋生啊!”
“啊,那日后岂不是要和大哥大嫂分开?”秦明风脸上露出了一丝伤心和失落。
林小桢不免轻笑道:“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你现在有点担心过早,再说了,实在舍不得分开,你就和大哥留在村里,再讨个媳妇一起过日子,多好!”
秦明风微微一愣,立即看向林小桢:“那二嫂你和二哥要去哪里?要是咱们一家子分散开了,那肯定是不好的!”
一旁的秦净之听到秦明风说这个话的时候,明显脸色黯淡了几分。
分开,是迟早的事情。
而且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将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当掀开目前的身份面具时,秦净之的考虑之中一定是给秦明风和秦观月保障生活的银子,或者店铺等等,但绝对不会将他们带到皇权的漩涡中心。
因为勾心斗角的事情不适合他们,到那时候一定会害了他们两个人。
林小桢察觉到秦净之神情有些落寞,立即打岔道:“行了,别以后的事情都还说不准呢,快收拾一下院子,将院门口的东西都收拾回来!”
秦明风答应一声,朝着院外走去。
冯宝宝瞧着天色不早了,道:“二嫂,那我今日先回家了啊,对了,明天私塾那边休沐一天,我明天接了小一那几个孩子,就回来!”
林小桢答应一声,冯宝宝便拿着东西走出院子,赶着牛车回家去了。
她看着秦净之的神情有些淡漠,走上前去,安慰一句:“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因为三子的话,忧心过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秦净之微微一笑,看着林小桢答应一声:“我好好筹谋以后,先做饭了!”
林小桢立即活跃的喊道:“我来帮你烧火!”
两个人去厨房忙活着,林小桢一边烧火,一边想着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就月底了。
正好趁着小一那几个孩子,得去城里一趟好好搓一顿,再买东西回来,三天后,也是这个月最后一天,给秦观月和李月芽办一个定亲酒。
虽然秦观月吵吵着不办,但是林小桢还是执意要给他们办了,毕竟这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在这个年代,那就是一辈子一次的事情,可不能少了。
村里人不是都明里暗里笑话着秦家如今被山匪抢劫了,到时候就好好给村里人看看秦家的排场,就算山匪来过,也动摇不了秦家一丝一毫。
这么想着,林小桢打算晚上睡觉再和秦净之商议一番,回头直接当天给秦观月一个惊喜。
……
常州城,永宁王府。
朱翊看着院中欢脱跳跃的小银,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北屯村的方向,心想林小桢有没有收到信函,还有他亲手学了一夜做的桂花糕?
影子快步匆匆的穿过走廊,走上前来,瞧着坐在石桌的朱翊,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和小菜,心里泛起一股酸疼。
“爷,京都传来了消息,圣上召您进京,说是家宴要聚一聚,太后也想您了!”
朱翊闻言,嘲弄一哼,满不在意的倒了一杯酒后,小酌一口,看向影子:“巴不得弄死本王,这会子刚分开,就又立即召我回去,本王那个皇兄还真是疑心鬼啊,你就对外说本王身体抱恙,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实在不能进京,请皇兄恕罪!”
影子闻言,颔首答应便离去了。
朱翊盯着独自玩耍的小银,又瞧着了一眼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弯身招手,呼唤一声:“林小桢,过来!”
小银闻言,歪着小脑袋瞧着朱翊,看他招手,立即扑腾着小短腿跑了过去。
朱翊抱着小银圆滚滚的身子,搂在怀里,站起来都有些摇晃,勾唇邪肆一笑。
“还是你这小东西好,不惧本王,足以可见真性情,来赏你口肉吃!”
说完,朱翊捻起一块牛肉,小银迫不及待的吃完,还舔了舔嘴巴,眨巴着圆溜溜的银眸盯着朱翊。
朱翊又喂了几块肉后,十分满意的夸赞道:“本王的手艺好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小馋鬼,明天再给你做一份!”
话音落下,朱翊抱着小银摇摇晃晃的朝着屋子里走去。
不远处的影子和魂魄见状,相互对视一眼。
魂魄忍不住念叨:“完了完了,咱爷对着一个狼这样,还喊林姑娘的名字,这是疯了吧?”
影子无奈的叹息一声:“从离开北屯村回来到现在,二天的功夫,不是买醉就是抱着小银睡觉,看样子这次咱爷是真的动心了,可惜,林姑娘已经嫁人了,而且她那身份,也配不上咱爷啊……”
魂魄和影子都很心疼这样的朱翊,从未见朱翊被什么羁绊过,这一次,可能真的栽在了林小桢的身上了。
他们也想不通,世间女子千千万,朱翊怎么就看上了林小桢了?还如此的动了真性情?
……
北屯村。
秦观月到家的时候,天色完全黑沉下来,正好一进院子,秦净之他们晚饭也做好了。
几个人平淡的吃着晚饭,饭后,家里还有些闷热,几个人坐在院子的大树下乘凉,三兄弟说着盖老宅的事情。
林小桢将宋知新送来的那盒桂花糕分给几个人尝了尝,都觉得味道。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几个人微微一愣,秦明风已经麻溜起身去打开了院门。
只见老陶大夫背着竹篓子,站在院门口。
“陶爷爷,您这么晚了,这是刚从山上回来吗?”秦明风问道。
老陶大夫笑呵呵的点头答应,说道:“我刚回家,陶可说你二哥二嫂今天去找我了,这不我就赶紧过来问问,怕你们有什么急事!”
秦明风立即迎着老陶大夫走进了屋中。
林小桢立即起身让开了身边的座位,让老陶大夫坐下,有些担忧心疼的开口:“师父,你怎么这么晚才从山上回来,这天黑路滑,要是出了什么好歹,那可就不妙了!”
老陶大夫笑着摇头:“没事,走多了习惯了,而且今天下午耽误了一会,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平常还是挺早的,对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哦,也没什么事情,就是看了你给的书,这阵子有几处不懂的地方,准备问问,不过天色已晚,等明日白吧!”
老陶大夫闻言,点了点头,一边起身一边道:“那既然没什么大事情,那我先回去了,陶可还等着我吃晚饭嘞,回头你再去问我,不过小帧呐,师父想送你一句话!”
林小桢闻言一愣,道:“好,师父您说!”
老陶大夫慈和一笑,说道:“这也是我幼年学医的时候,我师父教给我的,说,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达理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师父知道你和丁香以前有过节,但不论什么过节,在伤患面前,你都应该暂时摒弃!”
林小桢闻言,心中一沉。
这句话,她爷爷也教过她,林小桢自然记在心中。
看着丁香撞墙寻死,她身为医者,却因为恩怨选择无视,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是不对的,乃是有违职业操守的思想作风。
可,她真没办法去救一个屡次想害她的人,她没那么善良。
但是在老陶大夫面前,在这个独具匠心,一心研究医书的老人面前,这一刻,林小桢的内心有些羞愧。
“师父,我知道了,日后我会注意!”林小桢诚恳的回了一句。
秦净之微微拧眉,看向老陶大夫开口:“陶爷爷,今日小帧纵然再有不是,那也是可以谅解的事情,应该不用您这么严重的话来敲打她,试问,若有人屡屡伤害你,甚至要你性命,出了事情再低声下气的求饶,不同意就撞墙寻死,这种时候您也会秉行刚才那一番话,做到真正的大公无私,去救人吗?”
林小桢立即看向秦净之,沉声提醒道:“净之,别说了,师父也只是提醒我,并未说我什么!”
老陶大夫脸色有些黑沉,看向秦净之道:“医者父母心,既然她拜我为师,还想在医术上再有造诣,就应当保持学医的初衷,而不是因为私人恩怨见死不救!”
秦净之指着大门,说道:“像您这样迂腐不化,思想顽固的人,怕是没有资格当小帧的师父,请,慢走不送!”
林小桢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净之的眼神瞪得闭嘴不语。
老陶大夫气的浑身颤栗,指着秦净之好半出话,只是愤愤的丢下一句:“既然不要我这个师父,那我也教不起这样的徒儿,明日将我那些医书全部都送回我家,我就权当没有收过你媳妇这个徒弟,哼!”
说完,老陶大夫气呼呼的走出了院子,摔得院门砰的作响。
林小桢立即看向秦净之,有些懊恼:“净之,你这样说老陶大夫干什么,他说的并没有错,是我不受拘束,不受管教,任性妄为习惯了啊,如果学医不能悬壶济世,那空有一身本领,也是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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