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子回了翠微楼和两个丫头交代了一下,便想去那南边的裴家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次没叫陈三一起,想着在镇上不是什么大事。
可陈三不敢一个人留下,现在两个丫头比鬼还吓人,银针总是拿在手上晃来晃去的,像是严刑逼供一般,看着就瘆得慌,还不如和杨成子一起出去呢,随便找了个撒尿的借口他就一起溜了出来,两人朝着镇南边桥头的裴家走去。
“我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再晚回来一点她俩又要给我扎上了,我现在看到银针心都颤,这是不是被她们扎坏了?”
“你怂就怂还能怪她们给你扎坏了,你倒是当着她俩面说呀。”
“啧,我敢说么我?”
“你可别说,说不说她俩都得扎你,到时候还把我给搭进去了,我冤不冤呐。”
“我们可是同过生死一起斩过厉鬼大妖的,这种情况下你让我一个人面对她俩的摧残,心里过意得去么你?”
“当然过得去,怎么过不去了,大妖是大妖,银针是银针,再说了你得相信她俩的医术啊,以后不都是给你瞧病么,不摧残你摧残谁啊?”
“啊呀!你不生病呀,你不被大妖打残呀,哪次不是我救的你啊?”陈三气得在杨成子肩上拍了两下。
“你琢磨琢磨,我什么时候生过病?看过郎中?你认识我到现在,就那么一次吧!那傻子从后面给了我一棍子,对吧?你再看看你,你那些手指头掰的过来么?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为了你学的医术?”
“唉!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有点道理。”
“所以嘛,你别和她们计较,她们不都是为了你么?我这大老远的离乡背井的不也是为了你么,你以为我来闲逛的么?”
“看着像。”
“啧,像什么像,一会别乱说话,我也没去过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老头怎么和你说的?”
“你别老头老头的,我叫他老哥,你叫他老头,你是打算叫我叔么?”
“啧,你是不是占我便宜,是不是占我便宜?”
“那就随我叫,我叫老哥,你也可以叫老哥,杨管事也行。”
“随你叫?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别扭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我不应该随你。”
杨成子憋着笑继续说道:“别瞎琢磨了,杨老哥说他们家宅不宁,叫人去看了没看出什么名堂来,这不让我去看看么。”
“你能看出来?”
“那倒也不一定,但要真的是那种事,机会会比他们大些,他们兵器身手是很厉害,碰到阴阳之事他们可能就没办法了,所以我和他商量好了,我们走之前就由我去解决这些事情,顺带挣些银子,不然两个丫头逛街可没银子了。”
“带上我!带上我!我帮你拿剑!今天是偷溜出来的,估摸下次就溜不出来了,那俩丫头精着呢。”
“拿剑,我拿剑了么?”
“啧,我这不一说么,你得给我个名分,不是,是借口,出门的借口,万一你用得上我呢?对吧,你看秀秀那事不就用上了么!”
“行行行,你别乱说话就行了,给你个借口行了吧,但我觉得你这是庸人自扰,有些事情命中注定,保不齐你白天跟我出来,晚上回去扎针那可刺激了。”
“啪!”一个巴掌拍在了杨成子肩上。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么?白天出去辛苦了,晚上让揉揉肩不行么?”
“你觉得呢?你第一天认识她俩么,还揉揉肩瞧把你美的。”
“想想不行啊……你不是说桥边上么,哪家啊?”
“桥头第二家,敲个门问问就知道了。”
“咚咚咚”杨成子和陈三走过去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一个姑娘的声音传了出来。
“谁呀?”
“嘎吱”一声,门开了,一个眉清目秀气质兰心的姑娘出现在杨成子和陈三的面前。
杨成子拱了拱手问道:“姑娘,府上可姓裴,在下杨成子是雷鸣堂的,受裴家人所托来看看家宅风水。”
陈三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姑娘都把人看的不好意思了,羞红着脸说道:“公子搞错了,这里不是裴家,爹爹姓沐,我叫沐可人。”
杨成子一听也是一愣,找错了?这不就是第二家么,老哥记错了?
“不好意思,我们弄错了,不知姑娘知不知道这里哪家姓裴?”
“好像是桥对面那家,这一边可没有姓裴的,公子或许可以去桥那边看看。”
“好的,劳烦沐姑娘。”
“不劳烦,要是你们累了渴了可以来我家坐坐,我给你们倒杯水喝。”
“不用了,多谢姑娘好意,我们有缘再见,告辞。”
沐可人有些不开心的噘起了小嘴,可杨成子不是那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进人家的门。
她没办法,不进来又不能勉强,便调皮的说道:“告辞告辞,有缘再见。”
两人转身离开了,沐可人看了一会他俩的背影才恋恋不舍的关上了门。
“你怎么不进去坐坐呢?人家姑娘一份美意瞧你毁的。”
“你是忘了我们来干嘛了是吧,还是你皮又痒了想两个丫头揍你了,被她俩知道了那还了得?”
“你不说我不说,她俩怎么会知道?”
“那可不一定,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你没听过么,万一要是知道了呢?兴许你晚上梦话自己说出来呢?”
“我……我还会说梦话么?”
“你自己不知道么。”
“没听过呀……”
过了桥,照那沐姑娘说的杨成子敲响了这家的屋门,没一会一女子便开了门,比那沐可人看着年长一些,长的也算不错就是少了份灵气。
“你们找谁?”
“不知府上可姓裴?我们是雷鸣堂的。”
“是府上,你们为何而来?”
“为家宅而来,不知府上有何不妥?”
“请进请进,两位进来说话。”说罢姑娘就把杨成子和陈三带进了屋里。
屋子不算小,一个小庭院,一个厅堂,还有两间房,收拾的也挺干净,屋里摆设也不少,看着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进了屋,那姑娘给两人倒了杯茶便请他俩坐了下来。
“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二位?”
“在下杨成子,他叫陈三,我们擅长看家宅风水,你可以叫我们先生。”
“先生?先生称呼你们似乎显老了,你们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我还是称呼二位杨公子和陈公子吧。”
“姑娘客气了,若是姑娘觉得合适那便叫公子吧,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夫家姓裴,奴家姓殷,你们叫我裴大嫂吧,这样没那么生份。”
“裴大嫂,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不知家中有何不妥,我进来之时并未发现异样。”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家宅的问题,我们不懂这些所以就找了你们想来看看,当时只是随口说的。”
“那家中有什么不对劲么?不妨说来听听。”
“是我的小儿,他前几日才过五岁的生辰,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晚上睡觉到了半夜总会大哭大闹,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郎中也请了,只说是夜惊,并没有开方子,说是大一点就会好,可……”
“可是根本没好?”
“嗯,都快百日了,夜里还是大哭大闹,我实在没办法,所以便想找你们试试,希望能看出点什么来,别让他继续受折磨了。”
“那姑娘知道他为何会哭么,是做噩梦了,还是有所惊吓?或是他不想一个人睡,你可有问过?”
“问过,可是……”
见她有些犹豫杨成子便说道:“裴大嫂不妨直说,你不告诉我们,我们或许无法看出其中的问题所在。”
“有时候他想和我睡,或许还太小了一个人害怕,有时候我问他,他看着我们又不说话。”
“看着你们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哭么?”
“嗯,看上去像是吓哭的,我心疼了便少有问他了,他只要哭了我抱着他哄他再睡下便是,只是想着一直这样不行,我问过街坊的孩子并没有这样的,就有些担心家里有什么不干净,所以……”
“他以前不这样么?”
“嗯,很久以前晚上就不哭了,哄睡着了便能睡到天亮,很乖,难得会有醒的时候。”
“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记得了么?”
“一开始没有天天晚上哭,就没太注意,大概是小半年前吧。”
“那除了孩子有什么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么?”
“没有吧,只是孩子晚上哭闹,其他好像并没什么不妥。”
“那你孩子呢,让我们见见他,或许我们能看出点什么。”陈三憋了这么久总算是插上话了。
“他现在和他爹出去买糖葫芦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那我们就等一会吧,等他回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裴大嫂,我们能在屋子里看看么?”
“可以,里屋是我们的卧房,这间是小儿睡得。”
“你们屋我们就不看了,就看外面和孩子的屋就行了。”
“好,二位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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