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担心常玉和陈馨,虽说这种繁华小镇,那些邪师一般不会踏足,但小心使得万年船,要不要回去看看?”
陈三还是那副妖里妖气的样子,“不用~昨晚让婉儿姐去看过了,睡的可安生了,我们就在这安心的挣些银子。”
“你说就说,你这眼睛是有毛病么?”
“粗人,讨厌,你眼睛才有毛病,妈妈说我这是魅惑众生的媚眼,而且我这不是要多练练么。”
看着陈三的兰花指,杨成子抽着脸尴尬的问道:“婉儿受得了你这样么?”
“婉儿姐啊,她除了帮我说话,已经好久没理我了~”
一阵鸡皮疙瘩传了上来,又是一阵头皮发麻扩散了下去,一上一下的着实让杨成子不想再看到这妖里妖气的陈三。
“滚滚滚,我昨晚打坐了一晚上,让我躺会,你到别地练去吧,不送,没事别来我这。”
杨成子躺到床上,不再理会陈三,陈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翘着兰花指,傲娇的一声哼,“谁稀罕到你这来,本姑娘忙着呢~”说着便扭着屁股出去了。
一日…两日…,时间转瞬即逝,杨成子和陈三也没出什么岔子。
老鸨是满心欢喜,难缠的客人交给冬儿,那些个文人雅士交给春儿,才几天功夫,天香院来了两个艳压群芳的红粉佳人就传了出去。
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风流情种也是踏破了天香院的门槛,为了能一睹两位姑娘的芳容,那些达官贵人是撒着大把的银票,只为博美人一笑。
常年安居在玉台镇的两位王爷死对头,更是同时看上了陈三,为了争抢陈三,手下的人差点大打出手。
这种身份的人,哪敢得罪,吓得老鸨就差磕头谢罪了,最后一人退一步,和陈三来了个三人行,才把这事给平息了。
有鬼遮眼的帮忙,两个王爷也是策马奔腾,雄风飒飒,七上八下,该做的不该做的两人也都做了。
陈三则是没管他们,蹲在床脚,两眼冒光的一遍遍数着他们打赏的银票。
比起陈三,杨成子倒是碰上了一个痴情种,就是那个书生洛十秋,自从那一夜与杨成子(温)巫山云雨,情意绵绵,拿着家里传下的那些家当,非要来天香院里给杨成子赎身。
老鸨可不傻,赎身当然可以,但春儿和冬儿已经成了天香院的招牌,怎么可能三五十两的就给赎身了,开口就是五千两白银,洛十秋攥着手里的银票,一口老血差点没喷老鸨的脸上。
老鸨也没惯着他,要想见春儿,那就给银子吧,打开门做生意,凡事不都好商量么,赎身无望,洛十秋就每日都来买春,别人都不要,老鸨劝也没用,就要春儿陪他。
薄薄的家底哪够洛十秋折腾的,没几日便家财散尽,两手空空,家中俩老也是发现的晚,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只恨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散了祖上传下的家当,死后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洛十秋没了银子,便再也见不到心心念念的春儿了,只记着春儿说的那句‘此后山水不相逢,莫道彼此长和短’。
春儿的绝情并未换来洛十秋的离去,短短数日便已茶饭不思,终日卧床只为相思,最后在桌案上留下了‘纵然望穿秋水,纵然相思满腹,我亦待你岁月如初’,之后便相思成疾,撒手人寰。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是杨成子害了洛十秋,可偏偏洛十秋的死,杨成子根本就不知道,日后自然是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陈三每日蹲在床脚数银票,整个人都钻到钱眼子里了,觉得老鸨带给他的恩客太少了,得了老鸨的应允,便出了屋子到天香院的门口,卖弄起了风骚。
别说姿色,陈三本来就比这些姑娘高很多,其他姑娘再怎么卖弄,那些进来的恩客第一眼看的定是搔首弄姿的陈三。
有了陈三自己分辨,定是挑那最有钱的少爷公子,一抓一个准,虽然这些公子少爷都是毛手毛脚的,摸摸小手不算,掐掐屁股也是常有的事。
也算是因果循环,谁让陈三以前在陈家镇的时候,没事总喜欢拍姑娘的屁股呢,这不是报应来了么。
为了挣银子,陈三哪管这些,屋外最多是搂搂抱抱,到了屋里他们折腾他们的,他就只管拉下帐子,躲床脚数银票。
就靠着独领风骚和婉儿的鬼遮眼,短短几日,陈三便成了天香院乃至玉台镇的头牌姑娘,也就是那些恩客口中所说的花魁。
那些文人雅士的口中还流传着这么一句词,‘只知春色花满堂,哪知冬雪傲寒霜’。
说的就是文人雅士都喜欢天香院能歌善舞,吟诗作对的春儿,哪知天香院的花魁冬儿不仅长得娇艳欲滴,出尘脱俗,伺候起人来更是热情似火,又恰到好处,冷不丁的一把冬天的火,烧的这些文人墨客那是魂不守舍,流连忘返。
不只是这些逛青楼的,陈三这朵脑门上有朵花的花魁,早就家喻户晓,人尽皆知。
上到镇东官府衙门,下到镇南唱戏班子,只要是个男人,酒桌闲话间说的定是这天香院的头牌姑娘冬儿和春儿。
更有相传,这对蓬莱姐妹流落天香,只为寻得那如意郎君再续前世之缘,就为了这前世姻缘,天香院本来就踏破的门槛,更是座无虚席,人声鼎沸,连带着整个天香院的姑娘们都挣的盆满钵满。
一晃,陈三和杨成子都去天香院五日了,陈馨和常玉已经五日没有见到他俩了,虽然日日有温良生和陈婉儿传些口信,但两个姑娘的相思之苦也是只能憋在心里。
一个为了斩妖,一个为了挣钱,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怪只怪杨成子去的不是时候,妖气越来越淡,头绪也是空白全无,每日和那些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温良生不烦,他都嫌烦了。
不过就在第五日,几乎所有事情都有了转机,常玉和陈馨这两天一直琢磨着如何能见上两人一面,也好缓缓相思之苦。
思来想去,想要见他们只能去天香院里走上一遭,别的路是行不通的,杨成子和陈三本想出来见她们,但那些下人都盯的死死的,根本不让出天香院。
想进天香院容易,要见杨成子和陈三那可代价大了,十两二十两的,基本上连个面都见不着,特别是杨成子,陈三倒是在外面卖弄风骚来着,过去就能见着,只是说不上话,杨成子可在香闺之中,从未踏出来过。
手中陈三给的银子剩的并不多了,还要留下打尖吃饭的银子,手上根本没有几个碎银子,就陈三那抠搜样,自然也没告诉她们挣了多少银子,所以想要和杨成子和陈三说上话,还得先挣够了银子,再去这天香院。
只要有银子,作为恩客,他们有的是时间说话,两人看着手中那几个碎银犯起了难。
陈馨虽然聪明,却从未想过如何去挣钱,陈家镇是没有女人去挣钱的,她一个黄毛丫头自然不会抛头露面,常玉更是只会花爹爹给的大把银子,怎么会去想如何挣银子呢。
两人陷入沉思之中,突然一阵叫卖声从酒楼外的街道上传来,常玉眼前一亮。
“妹妹,我们出去看看,老待在屋里哪能挣到什么银子,出去看看人家的银子是怎么来的。”
陈馨点头同意,的确这几天也闷坏了,就算不为银子,两人也该出去逛逛了,来了玉台镇好几天了,都还没出去过。
两人刚出客栈,便在边上的一个扇子摊上买了两把折扇拿在手中,看上去更像两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了。
一路逛着,布庄、米铺、当铺,古董玉器花瓶,看的两个丫头是心情大好,但离赚银子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走着走着,一个人不是很多的小巷子里,一眼望去和其他的小巷一样,没什么摊位,不是她们应该去逛的地方。
陈馨本想拉着常玉往外走了,可常玉像被人点了穴一般,愣是没动弹,目不转睛的看着巷子里那个坐在地上的老翁。
老翁手里拿着个酒葫芦,一身力巴衣服,显得比较寒酸,苍苍的白发已经有些年纪了,闭着眼睛咪着酒葫芦里的酒,一脸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甚是陶醉。
老翁身前不远处摆放着一块已经泛黄的白纱布,白纱布上摆着几个碗和瓷器,看样子是在小巷子里卖这些瓷器换个酒钱的。
老翁也是奇怪,小巷子人本就不多,他也不吆喝,这得卖到何年何月才能卖掉,但偏偏常玉就看中了那白纱布上的其中一个瓷碗。
定睛看了看,拉着陈馨便走了过去。
“老伯,不知这些个瓷器怎么卖呢?看着有些眼缘,不知我和这瓷器是否有缘?”
白发老翁抬眼看去微微一笑,“有缘,有缘,我只换些喝酒钱,看上哪个看着给便是了。”说着又抬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
常玉心中一喜,这是有戏,便装模作样的拿了几个花瓶瓷器看了起来,最后拿起了一个破碗问道:“老伯,这个能换多少酒呢?”
老头哈哈哈笑了起来,“这个破碗换不了酒,祖上传下来,喝酒的时候放点花生米的,这不是花生米没了,就和瓷器放在一起了么,你要的话,给两个铜板就拿去吧,老头我去换个新碗用用。”
“两个铜板?行吧,看着有些眼缘,两个铜板就两个铜板。”给了铜钱,常玉拿着破碗揣在了怀里,便和陈馨出了巷子。
陈馨疑惑的问道:“姐姐,要这破碗有什么用?”
常玉面露喜色轻声道:“莫问,等会看着便是,银子有着落了,今天就能见到你家相公了。”
陈馨被常玉这么一说,脸都红到脖子根了,姐姐不让问那便不问了,跟着常玉来到了之前路过的一家当铺。
常玉把怀中的那个碗给拿了出来,一把伸到了当铺的朝奉眼前。
朝奉就是当铺之中鉴别古董玉器的人,原本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籍,突如起来的一只碗,让朝奉两眼发光,一把抓住了常玉手中的破碗。
那朝奉咽着唾沫开口问道:“公子,不知此物何来?”
看朝奉两眼冒光,常玉便知道这碗没看错了,笑着说道:“祖上传下来的,说是能换个良田千亩,这不是揭不开锅了么,我来看看,能换个多少银子,好对付对付。”
朝奉可不敢怠慢,赶忙出来让人给上了茶,恭敬的行了个礼。
“公子,这东西我做不了主,我去叫我们掌柜的亲自过来,你们先坐着,很快就来,成子,快上些糕点,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呢?”
说着便点头哈腰的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喝了两口茶的功夫,朝奉和一个比较富态的人一起跑进了屋,看穿着定是掌柜了。
见来了人,常玉便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陈馨本想站起来,见常玉没什么动作也就坐着喝起了茶。
掌柜拱了拱手,“公子,久等了,听我们朝奉说,你手里有个明成化青花纹宫盌,不知公子想怎么典当?”
“六百两纹银,多了不要,放在这十天,要是爷记起来了那便来赎,要是忘了,那便是你们的了。”
常玉笑了笑拿出破碗递给了掌柜,掌柜眯着眼睛看了许久。
虽然陈馨已经猜出来了这破碗能换点银子,可是整整六百两纹银,那是想都没敢往这方面想,嘴里喝的那口茶都差点没喷出来。
“六百两纹银?十天?当真?”
“当真,我常公子说的一是一,二是二,岂有儿戏之言?”
“是是是,小人多嘴,去去去,给常公子拿银票去,傻愣着干嘛。”
破碗在老头手里还真像个放花生米的小碗,但在掌柜手里,就那捧在手心生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的样子,比拿着个金锭还紧张。
常玉接过银票揣进了怀里,陈馨是看的愣愣的,三言两语的,竟然用两个铜板换了六百两纹银,这不是大白天的见了鬼了么。
掌柜见常玉和陈馨起身,连忙拱手相送。
常玉笑呵呵的没有理会掌柜,只是说了句,“好生保管哦~”两人便离开了。
走了好一段路,常玉把陈馨拉进了一个巷子,两个丫头开心的一阵乱跳。
“姐姐,姐姐,说说那破碗为什么能卖这么多银子?是不是那掌柜眼花了?”
常玉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哪是眼花,这些个当铺每天看这么多宝贝,哪有什么眼花的时候,只是我们运气来了,这不是两个铜板捡了个宝么。”
“宝?一个破碗能是什么宝?”
“你有所不知,那个破碗还真是个宝,别说是六百两,就是一千两他们也愿意典当,那可是好几百年前的东西,在当铺里那叫古董,比那些个好看瓷器花瓶的,可贵重多了。”
“古董?几百年前的东西?”
“恩,到底什么时候的,我也没研究过,只是我爹爹也有一个,当时一个落魄书生碰到了难事,便来我们家当铺当这个明成化青花宫盌,我爹爹废了一番口舌,用了整整一千二百两才把这破碗拿下来。
听说是现存的不多,所以贵重的很,之后那破碗就一直放在我爹爹的书房里,我时常会去看看他的那些宝贝,所以我一眼就认出那碗了。”
“一千二百两?”
陈馨吓得捂住了嘴,小声问道:“那姐姐怎么才当了六百两?为何不多当一点?”
“这个嘛,当铺有当铺的规矩,这价开太高的东西他们是不收的,要是一次没谈拢,那后面谈起来可就麻烦了,二来,我们带这么多银票在身上,恐招惹事端,这些用完就行了,银子他们俩能挣,不需要我们瞎操心。”
陈馨点了点头,好在姐姐有眼力劲,这不是白送了六百两纹银么,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两人说说笑笑的便朝天香院走去。
就在陈馨和常玉为了银子眉头不展的时候,老鸨笑逐颜开的带了一个穿着普通的人进了陈三屋子。
陈三没想到上来喝口茶的功夫,老鸨竟然拉了个穷鬼上来,心里是嫌弃了一百遍。
“来来来,冬儿,这是我们镇南边潘家园的戏班班主,秦班主,来见过秦班主。”说着老鸨把手中的花扇微微侧了过来,一张二百两的银票夹在了花扇上,陈三看到的瞬间就变成了扭捏样。
“秦班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呀,冬儿见过秦班主,哎呦,早就听说潘家园的秦班主高大威武,今日一见呐,冬儿着实有点招架不住呢。”边说这手便已经抚在了秦班主的手臂上。
“花魁就是不一样呐,才一句话就让秦某春心荡漾,这绝美如画般的姿色,果然难得一见啊,嘿嘿,能不能招架还得试试才知道呢。”
“讨厌~”
陈三(婉)害羞的把脸转了过去,要说青楼的姑娘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害羞的情况的,但偏偏这些个恩客都好这口,也偏偏陈三羞人答答,一副良家偷腥的样子,让这些个恩客每个欲罢不能。
秦班主咽了口唾沫,一脸色相。
“老鸨,给秦某和冬儿上些好酒好菜,秦某虽然是个粗人,但也不能亏待了我们冬儿不是?”
“哎呦,就知道秦班主疼人,哪像那些个粗人,我这就让人给二位上些好酒好菜,良辰美景我就不打扰了,冬儿,伺候好秦班主哦~”
说着老鸨便退下了,上了好酒好菜,两人便笑谈起了风月,顺带还说起了一些潘家园戏班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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