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郝然咒骂到,他就差没朝那帮杀千刀的鬼东西比中指,但他哪有比中指的富余,脚步1刻都不敢停下,埋头狂奔,“这他妈到底是哪啊?”
这片黑暗空间之中,唯有雷光闪烁之际天地才可看清1些,郝然望去,万里焦土。
与其说是焦土,不如说是血土,血水渗进泥土,又再次干涸,泥土就变成了焦黑色。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道,混杂着金属的铁锈味,冲击着郝然的鼻腔。
伴随着这万里焦土的,还有不远处无数冲天的旌旗,旗帜之多,浩然成海,破碎暗红旌旗于黑暗之中被罡风带起,似潮似浪,无言诉说着1场壮烈史诗。旗杆大多残破,可却没有1处倒下,哪怕再无冲锋的战士,依旧坚守着阵地,半步不退。
“满目苍然…”郝然心中浮现4个字。
可身后穷追不舍的黑影没有给他再度感慨的机会,他仅仅是原地喘息1口,那黑影就抓将过来了,郝然猛1低头!
“好家伙,”郝然1口冷气倒吸,居然直接朝头上抓来了!刚刚还仅仅是追,这下直接要命了!
不久前,他再度醒来就出现在这里,刚喊了几声许倾和老大老2老4的名字,头上就出现了这些鬼东西。
不能停!直觉强烈预警着郝然!1停就得死!郝然转头继续猛逃,他也不是无头苍蝇似的乱跑,他直接往旌旗林立的地方跑,这东西从空中追的高高的旗杆总能拖延12,最差也能让这鬼东西多飞两步。
郝然踏过众多碎石焦土,跨过废弃甲胄破碎兵刃,穿行在这片旗杆组成的旗海里,破碎的旌旗飘动,身后穷追不舍的几道黑影横冲直撞之下被旌旗卷住或撞上旗杆,被阻拦了几息,见预估无误,郝然更是加快步伐向旗海深处冲去。
左突右绕,郝然尽可能让自己1条直线朝旌旗海更深处前进,可旌旗海能稍阻身后鬼东西的追杀,也能让他多跑不少,更何况还要分心注意脚下碎石残刃,1个不小心摔了没准直接自己插哪个烂剑上了,多少死的有些憋屈,不死划伤了这周围的环境也不像能打破伤风的样子,所以他还得看路,1时间体力消耗更快。
“你们还有个大学生样子吗?1公里5分钟?!”郝然神智恍惚间想起来那个气急败坏的体测考官了。
毕竟谁看到1群男的抱团散步糊弄体测都会气急败坏。
他现在恨不得抽当年那个沾沾自喜跟1帮男的偷骂体测教官傻叉的自己。
可是体力不是忏悔就能提升的。
“不行了,”郝然已经没法思考了,“要死,”他体力完全耗尽,脑子都处理不了4个字以上的词了,“再跑得死,”郝然已然挪不动脚步,只得背靠旗杆稍作喘息,好在这杆旗杆稍有不同,比之其他旗杆更粗,方便倚靠,材质也是金属,金属的寒气为郝然奔逃的汗流不止的背部稍稍降温,让他些微缓了口气过来,可刚缓口气不要紧,下1秒他就吓的蹦了起来,1道人影竟他身侧站立!
“卧槽!”1声惊呼从郝然口中爆出,“什么人!”郝然质问,人影没有反应,依旧扶着旗杆站立,可之前被阻拦之下有些晕头转向的鬼影反应可大了,似闻着味的苍蝇1般朝郝然这边冲了过来,破风之声在郝然背后响起,鬼影又追了过来!前有狼后有虎!这黑影又不知是敌是友!好在此时天边雷光闪过,光亮照亮了面前的人影,所谓人影居然是1具空空如也的甲胄,制式同之前郝然1路逃来看见的残破甲胄没有区别,唯独这具好似被人强行撕开口子将其内将士拽走了1样,整个甲胄就像1具被遗弃的蜕,除此之外甲胄还缀着1柄刀鞘又长又宽的刀,刀还在刀鞘之中,刀柄裹布漆黑油腻,显然是浸满了脂肪鲜血来不及更换。
若是平日,郝然估计得离这种东西远远的,看着就有些反胃,可事到如今没有选择了,逃,没有体力了也是死,拼,没准还有1线生机。
“他妈的!”郝然转身抽刀直面黑影,“老子跟你们拼了!长这么大还没这么憋屈过他妈的!”
起码还有把武器不是,郝然转身抽刀的刹那心想,没用生锈铁棍不错了。
但是刀可能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郝然预计的威风长刀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把标准的杀猪刀。
标准到血腥味都几乎1样,刀背笔直刀刃先直后弧,刀身油脂混着血液成了1层黑乎乎的油污,刀刃倒是闪闪发亮同刀身形成鲜明对比,明显是用心打磨了,油腻的血腥味从刀背散发开来,竟然隐隐有种莫名的气场,1种此刀1出牲畜莫近的气场。
好1把威风凛凛保养到位的杀猪刀。
“1把杀猪刀用这么长刀鞘干什么?”郝然槽到嘴边不得不吐,好在杀猪刀还有点长度尚可对敌,不然真要是菜刀长度那真是1点退路都没有了,就在郝然吐槽之际,鬼影已经近在眼前!
郝然终于看清是什么鬼东西对他穷追不舍了,雷云压顶雷光闪烁不停之际,鬼东西现出真身,竟是1只漆黑手爪,苍老邪异,宛若从老尸之上扯下,指间微红,目视其上隐隐有割接之感,感觉注视太久目光都会被分开,其手心之中,不知被何人用刀刻画着1只耳朵,刀功虽粗糙,却透着1股子凶戾气息,刀痕处有黑液蠕动,乍1看竟好似刀耳微微抽动,不对!刀刻的耳朵就是在动,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些刀刻的产物居然成了真!随着黑爪的接近,腐烂气息扑面而来!几只黑爪1齐直照郝凡头顶抓来!
郝然举刀下劈,高中的经历让他对西瓜刀之类的武器不算陌生,他没有选择胡乱的横劈,而是选择了可以护住身上大部分地方的竖劈,毕竟黑爪数量众多,胡乱横劈可能导致其他黑爪偷袭下盘却没法防守,毕竟当年他就是此中好手,见到胡乱横劈的嫩雏上来就是1记扫腿,如今自己再次持刀自然不能犯如此错误。
鬼爪显然有些智慧,刀刻耳朵微微抽动,竟听出劈空声立刻后撤,精准躲过刀刃又再向前冲,那知郝然早有准备,竖劈并未完全用力,刀仅劈到1半便翻肘回抽,调用肘部肩部力量势大力沉向上抽来!
鬼爪此时根本躲避不及,惯性使之无法回撤,为首的鬼爪被刀刃砍中,黑血飙溅似劈破浓包,杀猪刀居然意外的快!将鬼爪几乎1分为2。受伤鬼爪抽动起来,分明是疼痛难忍,连同其他鬼爪也微微抽动,虽痛却未在原地停留,立即后撤分散,不同角度都散布着鬼爪,这次并未直接俯冲而来,而且慢慢推进步步为营。
“这是要瓮中捉鳖。”郝然心道,余光已经看到绕后的鬼爪了,他只得缓缓向后退,退到背靠旗杆。
“要完。”他心里1片惨然,倘若这要是个仅容1人通过的死胡同,持刀的他背靠墙壁未尝不能1夫当关。可是这是空旷的战场,旗杆周围是开阔的,对手是人还好说。
可对手会飞啊……他再会舞刀也防不住4面8方皆是敌啊……
“能砍死1个是1个,”死到临头他光棍了起来,眼前浮现了许倾的容颜。
“还没找到他们呢,”他轻叹1声,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可能运气实在是不好。
4面8方的黑爪慢慢推进,郝然双手交叉举刀于肩护住了头和胸口,最关键的地方慢点受伤还能多砍几刀。
黑爪靠近到刀快能砍到的距离,停滞下来。
见郝然未做反应,猛然爆突!4面8方的黑爪直冲而来!
郝然蹬地冲锋,举刀横劈!
“老子拉你几个垫背的!”怒喝之声响彻战场!
正在此时!雷声响彻天际!震耳欲聋!雷云不知何时居然移动到郝仁头顶,好似也是追踪声音而来,1道天雷居然劈在郝然不远处,郝然1阵耳鸣,险些稳不住身影,心脏几乎跳出胸口,头晕目眩之际再看黑爪,黑爪居然也有反应,1个个黑爪定在原地,手心中的耳朵缓缓流出黑血。
“再看不出来活该死这了!”郝然心道,立刻放轻脚步屏住呼吸平复心跳,趁雷声仍在隆隆之际,向1处残破盔甲堆积之处逃去。
“这鬼东西居然是听声辩位的!”郝然从盔甲堆后偷探出半个脑袋观察那些还在抽动的黑爪,声音的力量居然比他砍1刀对黑爪的伤害还大,都快10秒过去了还没缓过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郝然心里默念,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直到呼吸再度恢复平稳,他才又将头伸出查看,黑爪恢复不少,能够微微移动了,但是郝然的声音已经消失,它们也不知道如何寻找,手心的耳朵抽动的更频繁了,4散开来寻找郝然的声音。
但是郝然哪敢再露声音,甚至其中1只黑爪从郝然面前飘过也没能发现郝然,当然主要是得益于郝然连呼吸都憋住的原因。
黑爪越搜越远,郝然停止了憋气,缓缓的,慢慢的深呼了1口气。
“怎么办,”郝然心想,“体力也恢复个7788,再躲着也不是个事。”
“再躲下去1会肚子响了玩笑就开大了,得远离这帮家伙,”郝然确定了接下来行动的方向,“然后去盔甲上搜搜干粮,没准能填饱肚子。”
“再然后,有没有回去的路就看命了。”郝然止住了胸中郁气叹出,1切交给命运的感觉并不好受。
没有立即行动,郝然再次放缓呼吸,等待时机。
黑爪们越搜越远,直到搜出整个旌旗海。
是时候了,郝然刚准备起身,突然揉了揉眼睛,“不是眼花了吧?”
只见远处升起1轮小小红日。红日的光芒很是克制,仅仅只是照亮了红日所在的1小片空地,那是旌旗海更深处的1片空地,也同郝然的行进目标1致,红色的光散发着温暖的气息,甚至给人1种很有活力的感觉。
这要是在以前,郝然对这种级别的光肯定是不屑1顾的。但是这是在1片只能以肉眼适应和雷光闪过才能看清东西的黑暗空间。
那简直就是希望本身。
在人类上千年的进化史中,人类和动物这本该后者包含前者的概念,由于后天的教育和社会参与进而基本形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可有些习性却不是进化或社会教育能够克服控制的。
那就是趋光性。
所以如果这片森林里有还活着的同学。
那1定离光源不远。
郝然轻轻转动上半身,尽量不发出1丝声音,所有黑爪已经在旌旗海外漫无目的飘荡了。
他缓缓转回,轻吸1口气,看了1眼1旁原本想要前进的深处,又看了1眼小小红日。
“赌1把。”郝然心道,不久前窗边的阳光同那道倩影浮现在脑海,黑暗中漫无目的寻找不如赌1把他们在红日旁的可能,他的体力也只有这次机会了,他抬头看了1眼天上雷云,雷云正缓缓挪向红日的位置,雷光闪烁不停,又看了1眼红日,心里有了些计较,轻呼出气,再1深吸,抬腿冲向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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