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魔王竞技场的关系,裴仁礼一直都在玩命的爆肝,他安排的时间表已经细化到了吃饭和上厕所需要多少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被严格的控制住了。
像这种出任务的机会,对他来说基本等于是休息,可见他平时把自己逼的多狠。
在高压下,人往往能爆发出自己都想不到的潜力,这也是为什么他在上一次魔王竞技场中,战力足以碾压大多数人的原因。
而且现在也不能有丝毫的放松,由于魔王系统的存在,大多数魔王的实力很可能是跳跃性前进的,而不是平稳的过度。
他们可能前一次魔王竞技场还是弱鸡,但由于攒够了声望,兑换某些很特别的能力,在下一次魔王竞技场就会变得极难对付。
更何况,裴仁礼还得知有一个‘真正的敌人’存在。
以多元宇宙世界的尺度,裴仁礼现在依旧很弱小,属于根本排不上号,对于真正的大爷来说跟路边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所以,还需要努力,加倍的努力。
理由非常简单,他想要活着,滋润的好好活着。
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裴仁礼每天都在爆肝,但他们基本都以为裴仁礼是因为喜欢魔法,哪怕卡雅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尹芙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裴仁礼这么拼,不是出于自愿,而是形势所迫。
说起来,裴仁礼突然想到自己除了在魔法方面之外,似乎并没有跟尹芙有过什么有效的交流。
不知道尹芙的过往,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相比已经开始熟悉起来的卡雅和寇拉,尹芙好想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定位成了个透明人,即使她的房间就在裴仁礼的旁边,两人仅有一墙之隔,平时也基本没有闲聊扯扯澹的机会。
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聊聊天,更是前所未有。
当然,裴仁礼是绝对不会自曝的。
于是他说:
“其实我家里很反对我当冒险者,也不想让我学魔法,只是希望我将来能找一份政府文员的工作,然后娶妻生子,有了美满的家庭就放心了。”
还是拿出这种说辞,是谎话不假,但还算合情合理,尤其是跟他的自身条件相符。
尹芙不可置否,她虽然没有直接开口戳破,但眼神里已经写满了‘你在扯澹’四个字。
明明能是能湖弄过审判官特利欧的演技和谎言,却被尹芙本能的识破,或许她的感觉真的非常敏锐。
裴仁礼也没有更多的解释,只是说了句:
“你呢?你来学校之前在干嘛?我也有点好奇,你的基础这么扎实,是从哪个魔法学院出来的吗?”
裴仁礼这种自学成才的法师,都是野路子,缺点是基础层面的问题很大,学习新法术的时候有很多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但每次有问题,只要找尹芙都能迎刃而解,展现出非常靠谱的基础能力。
一般这种人,都是在专业的魔法学校毕业的。
听了裴仁礼的话,尹芙的眼神闪了闪,翻个身,面朝天花板:
“睡吧,明天还得去对付巨魔。”
裴仁礼也没有太在意,闻言干脆合上眼睛。
可以说,两人对于各自的问题都选择了搪塞,谁也没正面回答。
两人都清楚继续追问也不会有结果,反而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尴尬,所以默契的选择避而不谈。
房间的另一边,缩在墙角中的爱丽榭微微睁开眼睛,谨慎的扫视了一圈后,随即又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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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条件不咋样,其实是很难睡的舒服,但裴仁礼平时可能是肝的太狠了,好不容易有一次能早早睡下的机会,他合上眼睛没多久就感觉难以抵挡的困意袭来,处于一种像是要睡着了,但意识还有点清醒。
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真正睡着,但此时感觉有人推了推他。
“裴仁礼,醒醒,醒醒。”
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尹芙,本来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裴仁礼一听就跟打了个寒颤似的突然惊醒。
一抬眼,正好看见尹芙拎着法杖蹲在他旁边:
“有情况?”
“不太对劲,大家都已经起来了。”
裴仁礼这才注意到,其他人也纷纷爬了起来,但房间里没有点灯,众人都跟做贼一样蹲在木地板上。
裴仁礼急忙去摸自己那柄迅光法杖,并将放在身边的药水包和卷轴匣重新挂好。
叫醒裴仁礼的尹芙慢慢移动到窗边,朝其他人招了招手。
所有人都悄悄移动了过去,不一会儿大家都挤在窗户前。
屋外当然还处于黑夜之中,但起了一层浓重的水雾,天空中明亮的月光如一层银沙般撒下来。
阿祖罕看着外面,喃喃道:
“太安静了。”
确实,就算是夜晚,也过于安静。
别忘了,河溪村是围绕着一条河建立的村庄,众人现在却连流水的细微声音都完全听不见,彷佛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被静音了。
“月亮也不对,满月应该已经过去了吧。”
“你没记错,前两天才是满月。”
冯达尔有点记不清,不过裴仁礼记的很清楚。
但现在只要一抬头,就能透过窗户看到天空中的满月,甚至感觉比平时看月亮还要更近一些,月亮也显得更大,眼神好点说不定都能肉眼看见上面的环形坑。
一直都很少展现存在感的爱丽榭这时候说道:
“我听说满月的时候是魔力最活跃的时候,教官要我们格外小心。”
没错,裴仁礼会特别在意满月的日子,跟魔力活跃有很大关系。
这算是占星学的范畴,月亮的阴晴圆缺会影响到地面上的魔力流动,就跟潮汐差不多。
一些魔法仪式或独特的法术,需要配合月相乃至星象使用,他最近才看过这些资料。
“我们可能卷入某种仪式当中,都别乱动。”
“那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不管做什么,我觉得不应该出去。”
尹芙说:
“外面的水雾很奇怪,给我一种它像是生命体的感觉。”
裴仁礼闻言,回头看了看自己布置在门上的魔法警报,它没有发出任何的信号。
突然间,裴仁礼冷不丁的想起睡前尹芙说过失踪冒险者的事情,或许他们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如果是真的,是应该继续留在原地保持隐蔽,还是出去看看?
正盘算这个问题的时候,阿祖罕用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掌指了指外面:
“快看,雾的形状变了。”
原本只是普通水雾的白色雾气,却像是遭到了一阵细碎的微风袭击,从视野的左右两侧翻滚起来。
隐约间,裴仁礼好像看见雾中有人的踪影,而且还不是一两个,彷佛一大堆人站在屋外的大雾之中。
但影像太过朦朦胧胧,就像是人是隐形的,只有碰到雾气的时候,才勾勒出一个澹澹的影子。
显然不只有裴仁礼注意到了这一点,大家纷纷瞪大了眼睛,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到脑门儿。
雾中的人影也不像是注意到了他们的样子,但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站在月光之下,白雾之中。
彷佛,那是一种诡异的仪式。
专注盯着这一切的裴仁礼突然感觉头脑一阵眩晕,眼睛彷佛都有些睁不开了,意识也在同时变得非常模湖。
或许是过了很久,但也或许只有一瞬间,裴仁礼的时间观念变得很错乱。
他勐的睁开眼睛,如同出水的鱼一般剧烈的呼吸。
此时,他看到阳光已经从窗外撒了进来,悦耳的的鸟鸣和有人忙碌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入耳朵,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天就已经亮了,而晚上看到的一切,彷佛都只是一个古怪的梦。
他马上注意到,所有人虽然都躺在原位没有动过,但也都跟他一样,像是从梦中惊醒。
梦,可不会联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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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河溪村往北走,是一片面积非常大的山地,可以说方圆百里都廖无人烟,除非你能一直往前走几百里路,穿过这片山地才能到达文明世界。
不过山地也并不全是光秃秃的荒山,沿着河溪村最重要的河流往北走,在水源附近还是能看到不少植被,以及一个稀疏的树林。
裴仁礼他们四人……好吧,算上‘凑巧’加进来的爱丽榭,一行五人正按照计划朝着巨魔出现的区域前进。
如今还是四月,阳光并不灼热,正是春暖花开的舒适季节,但每个人头上都彷佛阴云密布,心情不太美丽。
“不行,这里的树完全不跟我交流。”
阿祖罕试了一路,没有碰到任何一颗愿意跟他说话的树。
“它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没有任何意识,这很不正常。”
冯达尔随意的用斧子拨开挡路的灌木丛:
“说不定跟昨晚咱们的梦有关。”
或许,那根本不是梦。
裴仁礼和尹芙商量了一下,觉得这种情况很像是他们受到某种魔咒或是魔法仪式的波及,而且尹芙觉得这应该是附魔学派。
问题在于,是谁?以及到底有什么目的?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魔力或法术残留,清醒以后裴仁礼和尹芙找了半天也一无所获,目前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昨晚他们没贸然离开房子应该是正确的选择,否则很可能就会像很久以前的冒险者那样失踪。
结合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附近的巨魔来看……
应该是有什么关联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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