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情,小的时候不懂。但长大之后,就自然而然的懂了。
为什么自己的娘亲又美貌又温柔,但就是走不进父亲的心呢?后来的那个女人,其实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存在了许多年了。
甚至,两人还偷偷有了1个跟他只相差不到1岁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听完整个故事,杜浅浅都震惊了。
世上还有这样的渣男和渣爹!综合廖文成所述,那镇远侯就妥妥的是个凤凰男。
廖文成的外公,是3十年前的抚远大将军。而那时的镇远侯,不过是1位老部下的遗孤。
他怜其没有家人的庇护,便把他待会抚远将军府,收为义子。
本来不过是权益之法,但镇远侯这人相当聪明,同时天赋惊人,十4岁就进入军中,勇力过人,屡立奇功。
抚远大将军没有儿子,看镇远侯如此出色,而且又是从小养到大,知根知底,便直接收了他做养子。
有了父子名份,镇远侯在军中威望日隆,到了2十岁,就已经能独挡1面。
这1年西羌入侵,朝廷几路大军反攻,为了拖住西羌军主力,抚远大将军以自己为饵,固守天鼓山两个月,最后全员战死,无1生还。
而正是被他拖住了西羌十5万兵马,才有了镇远侯引兵攻破西羌国都,俘虏了西羌国太后皇后以及各宫妃嫔百余人,宗室百官千余。可以说,除了西羌国主带着少数几人在外逃脱后,西羌已然灭国。
有了灭国之功,镇远侯才得以封侯,并继承抚远大将军之职。皇帝为了抚恤战死沙场的抚远大将军,还把原抚远大将军的独女,也就是廖文成的母亲,赐婚给他。
在外人眼里,这绝对是1对神仙眷侣。镇远侯年方弱冠,就已经封侯拜将。廖文成的母亲,虽为武将世家,可从来都是按清贵世家之风来教导。相貌绝美,才华出众,让那些士大夫家的女子都自愧不如。
但是,有的时候,纵使你如花美眷,缘分这事,也是难说的很。
先时众人都不知道,直待后来侯夫人病逝,镇远侯带着那女子和藏在外面数年的私生子回来,才慢慢露出风声。
原来,早在皇上赐婚之前,镇远侯就已经跟边城的1家富户女子有了首尾。两人你侬我侬,山盟海誓,鸳被翻波后,镇远侯本来打算跟大将军坦白,迎娶这女子为妻。
可就在这时候,两国大战,他只好撇下儿女私情,整军出征。
再然后,事情就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皇帝的旨意和养父的恩情,让他无法拒绝。最后,他还是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彩,将义妹娶回了家。
这里面的阴差阳错,让杜浅浅这样的外人,也是唏嘘不已。这里面的种种,只能说造化弄人。可1切的1切,对于廖文成来说,却都是伤害。
杜浅浅轻轻挽住他的手,感觉他的手忽地1僵,然后才顺从的让她牵着。
“那后来呢?”杜浅浅问道。
“后来,我就跟着赵嬷嬷,回到西北边城。”廖文成沉声说道:“这里有很多我外公的老部下,我就跟他们的孩子1起玩耍,练习武艺。到了十4岁,就跟他们1起去巡边,对付偷偷越境来打草谷的西羌人。”
“西羌不是大打残了吗?”杜浅浅奇怪的问道。
“当初是打残了!可西羌是游牧部落,那1战虽然拿下了西羌兴庆城,可大军也无法久留,只是洗劫了1番就退了出来。”
“十年生聚十年教训,2十年过去了,西羌已经开始恢复元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廖文成沉声说道。
“那你后来是怎么受伤的?”杜浅浅有点不解。这里跟西北远隔千里,几乎是风牛马不相及。
廖文成忽然沉默了。
杜浅浅知道这其中必有缘故,忍住好奇心,“算了,这应该是秘密,我就不问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廖文成苦笑1声,“就算我不说,也难保宋弘盛不会说。与其你从别人那里听到,倒不如从我这里知道更好些。”
“去年秋天,忽然京城里来信,要我回京城。我本来不想回去,可赵叔赵婶却说了,1般公侯伯府,家里的嫡长子,都是在2十岁弱冠之年,向皇上请求册封世子。”
“或许这次,就是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忽然悔悟,让我回去接受册封的呢!”
杜浅浅嗤笑道:“真是单纯幼稚可笑,尽想美事呢!利益面前,父子相残的事情多了去了。人家有自己的白月光跟心头肉,会让你接受册封?”
“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这明明就是诱饵!”杜浅浅没好气的说道。
廖文成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啊!是我太幼稚了。其实,人家连诱饵都没有抛,就只是1封要我回京的信,我就这样来了。”
杜浅浅看他那样,倒有些心疼起来。廖文成看着高高大大,可在后世,其实也不过是1个刚成年的男孩子罢了。
那个男人再不好,也是他的父亲。孩子想得到1点父亲的疼爱,即使知道那是妄想,也忍不住想要尝试1下不是吗?
杜浅浅叹了口气。她能够理解,若是前世,可以用1切换父母的归来,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看着他的身影,在夜幕里显得那么落寞。杜浅浅不觉伸出手臂,从后面抱住了他。“没关系的。你这么好,他不要你,是他的损失!”
廖文成突然被她抱住,开始时吃了1惊,跟着就放松下来。突然之间,他没有先前那种悲苦的感觉了。原本1片冰冷的心,也仿佛蓦地浸入滚烫的温泉,顿时温暖鲜活起来。
“这世上,还有很多爱你的人的!”杜浅浅轻声说道:“你娘,还有你的赵叔赵嬷嬷,即使是为了他们,你也要好好活着才行!”
廖文成看着她环过自己腋下伸过来的双手,想摸1摸,却又不敢。
“我知道!我早就想开了!为了1个不值得的人,太不值得了!”廖文成忽地笑了起来。
杜浅浅觉得自己就像靠在1个音响上,嗡嗡嗡的作响,便松开手来。
廖文成忽然觉得她把手拿开了,心里还蛮失落的。
“你想不想听我后来的事!”廖文成问道。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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