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门,若拙山。
一缕缕炊烟从烟囱中飘出,阵阵香气弥漫了整个若拙山。柳烟从厨房里进进出出,忙里忙外,马良则是端坐在桌边,流着口水搓着手,嘴里自言自语道:“软磨硬泡,终于让这婆娘下厨烧菜了。本以为这个护法有多么麻烦,没想到这么简单,鸟人都没敢来一个。都过了十天,老子的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再不好好补补,我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肚子啊!娘子啊,能上菜了吗?要不先上盘鸡让我开开胃啊!”
“开开开,开你个死人头啊!你是饿死鬼投胎是不是,我们可是在护法,却在这开起了炉灶,你不要脸,我想想都害臊!”柳烟端着一盘鸡,站在厨房门口,猛地向他掷去。
马良连忙伸手一接,十分平稳地接住那盘鸡,笑眯眯地说道:“娘子此言差矣。我们的确是在护法,但是,若不吃好吃饱,哪有力气护法呢?嗯……真好吃,我说娘子啊,你的厨艺绝对是天下第一,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人的厨艺比你还好!”
马良一口啃着一只鸡腿,另一只手早已拽下另一只鸡腿,那吃相实在有些不堪入门。柳烟从厨房走出,看到他这般模样,脸上立刻没了好颜色,直接一只乳猪将他砸趴下,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吃得那么恶心,你让老娘还怎么吃鸡腿!算了,撑死你算了,老娘已经没食欲了!”
马良顶着猪头,一边陪着笑脸,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笑道:“别介啊,娘子,我错了还不成吗?我只是有些馋了,所以就稍微多吃了一点嘛。娘子,这个乳猪都给你吃……”
“吃吃吃,吃你个猪头啊!”柳烟狠狠地在他头上锤了一下,疼得他立刻捂着头哀嚎。柳烟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摊上这个吃货,他也只有叹息的份。
“好了好了,你也别装了,唉,说起来,我现在还真担心主人,他疗伤都过去了十几天,却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他现在受了什么样的苦。唉,说起来,主人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受这么多苦,扛这么多担子,想想真的挺不容易啊。”柳烟轻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伤感。
马良慢慢放下手中的鸡腿,轻叹一口气,道:“可不是,你说的我连鸡腿都吃不下了。主人他也实在是个傻小子,圣灵之主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不过,娘子,你放心吧,主人他可不是一般人,一定能够逢凶化吉。虽然那个龙四说得那么残酷,对主人来说一定是件小事,你说说,能让我马良心甘情愿喊一声主人的人,没能耐还行么?”
“得了,说到最后又扯到你身上了,不和你乱扯了,快点吃完,然后好好护法去,那个叫龙四的家伙说了,这个神道门并不是很安全,随时都可能发生事情。我们俩既然答应要护法,就不能擅离职守,出了问题,我们俩怎么承担得起?唉,希望主人可以少承受点痛苦。”柳烟叹了一口气,脸色带着淡淡的感伤。
小木屋中并无一人,只有一个巨大的法阵刻画在地面上,法阵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其光芒比起刚设下时要黯淡了许多。
这个时候,只要有人催动这个法阵,便能来到传说中的龙族宝藏所在地——龙之谷。就连龙四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胆量,竟然就这么将出口明明白白地摆在那儿,
此时龙四端坐在血池之前,整个身子仿佛成了雕像。虽然才过去十几天,但血池的强大血气也让他的肉身再次进化,受益匪浅。
血池之中汩汩冒着气泡,其中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秦天的身体被血池摧毁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十几天来,血池不时出现一丝波动。若不是有这一丝波动,恐怕龙四早就坐不下去了。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血池,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久还没凝聚出肉身,他到底要吸收多少天龙鲜血?秦天啊秦天,你可不要太贪心,过犹不及,并不是吸收得越多就越好啊!”
血池中,秦天的所有意志都融入血池之中,此时的他虽然没有肉身,头脑却异常清醒。
“有我到无我,无我再到有我,破而后立,这应该就是血池的奥义。试想在这儿陨落的前辈们,恐怕很多人都没有领悟到这一层吧。不对,能进得了血池的前辈,哪个不是大能级别的人物,怎么可能连这点都没想过?这件事看来很值得推敲。”秦天心中暗暗思忖,这时,整个血池的天龙血气已经被他吸收将近一成,一股强大得要爆炸的感觉从他的心头涌现出来。
血池的各个地方,他被击碎的身体各部分开始渐渐恢复,不过,让他感到有些扛不住的是,那个身体分明就是天龙龙身!按照这种情况来看,若是他肉身恢复,可能永远都不会便成人,而是一头天龙。让他自己变身天龙,他倒无所谓。若是让他真的完完全全变成天龙,那种感觉就有点不好说了。
然而,这一切似乎不是他能控制的。很快,那个巨大的龙身便完全成型,塞满了整个血池。秦天的意识则是游离在那个龙身之外,并没有融入其中。
血池旁边,龙四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道:“果然如此,这小子的天龙血脉十分强势,已经力压其他血脉。呵呵,秦天啊秦天,你的肉身形状所代表的意思可不一般,你啊,注定当我们天龙一族的龙皇了……咦?不对,怎么还有变化?”
龙四的脸色顿时一变,看着血池上又浮起的一具肉身,他的神色就有些怪异。不光是肉身,在那具肉身之上还飘着两个光团,一个光团中有一柄剑,正是圣灵之剑龙雨。而另一个光团中则是飘着祭神塔,这两个光团所散发出的气息竟然完全无视了血池,尤其是龙雨,足以让血池震颤。
秦天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端倪,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就是我的选择,要么成为天龙之皇,拥有强大的肉身,那样的话,就会失去龙雨和祭神塔,甚至不再是圣灵之主。但是,若我选择人类身躯,很有可能永远失去天龙血脉,有所得就有所失,唉,难道这就是血池给我的选择吗?”
龙四看得真切,不禁也有些犯难,他自言自语道:“看来那家伙还真遇到难题了,若我是他,现在恐怕也很难选吧。圣灵之主这个名号,要是舍弃了,那真的得挨千刀啊!”
“不行,我一个都不能失去。这不是贪心,是我不能舍弃。无论是天龙一族的力量,还是龙雨,我都不能舍弃。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十全十美,那我就要创造出十全十美!这就是我的选择!”秦天的神色无比严肃,他刚刚做出决定,那具肉身同时破碎,震得龙四身子倒飞数十丈。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惊呼道:“有没有搞错,这小子真傻了吗?这两具肉身都可以选择,你还这么贪心干什么,真是不知所谓!你可知道,你要是这么玩下去,非把自己的命玩掉不可!该怎么办,这件事可怪不得我啊,是他自己选择的……不行,不行。这下麻烦了,真麻烦了,要是这家伙真的挂了,我可就真麻烦了。好吧,要是那家伙真的完蛋了,我这辈子就在这终老算了,秦天啊,你可不能害我啊……”
龙四暗暗在那儿嘀咕,慌忙间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血池中,秦天原本清醒的意识正在承受着非人的折磨。血池仿佛疯了一般,疯狂地侵蚀着他散逸出来的灵魂意识,那种感觉,好像不杀他就绝不罢休!
秦天的心神无比沉静,尽管他的意识正在不断消散,但他依旧保持着清醒。
“难道这就是血池的反噬?难道就因为我不选择它给出的路,它就要将我抹杀?若真是这样,那也实在太霸道了吧!我秦天活了这么多年,命运一直都是掌控在我自己手中,没有人能左右我的人生。就算现在你可以救我一命,那也不能动摇我的意念!你要灭我,那我偏要活下去!”秦天的意志忽然无比坚定,默念口诀,天变神机诀第一重的混沌重生诀悄然运转,他被抹杀的神念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起来。
刚恢复,就被血池的力量抹杀,然后再恢复,再被抹杀。如此这般,不断重复,但是,秦天的神念却依旧以缓慢的速度壮大,并且,他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血池的力量正在不断被自己吸收,只是过了两天时间,血池的力量又被自己吸了一成。
龙四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准备好在这儿终老一生。忽然间,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无比惊讶地盯着血池中浮起的那个新的肉身,忍不住惊叹出声:“不可能吧,这种事情都可能发生?那家伙真的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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