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部长,这可是两条人命呀。”
周胜利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命案件他们敢明目张胆地改变案件性质。
“兄弟别认死理。”
刘绍光对他苦口婆心:“这起案件说大了是人命案件,但你想一想,无论你怎么定性死了的人是活不过来了,给他们家人的抚恤金也不会变化,对死者家人的利益也没有影响。定性自杀维护了营川县的形象,使成刚兄弟的工作调动减少阻力。你这件事办好了,刘家不会忘记了你的好处,会把你看成自己人。”
周胜利一付为难的语气,“老领导话说到这个份上,论说我不能不识抬举,但是部里的鉴定结论已经下来,我这边还有省、地、县三级公安机关的办案人员,我如果改变案件性质,按照《刑事诉讼法》规定,是枉法裁判,要负刑事责任的。”
刘加辉与周胜利本来的关系就有隔阂,他也不敢再硬压周胜利,退了一步说:“我知道你向来组织纪律性强,相信上面的鉴定结论改变了后你会按新结论的精神定性的。”
这之后,周胜利又先后接了几个电话,全是省里有关部门负责人打来的。他们讲的内容与刘加辉基本相似,都是建议改变案件定性,理由也是反正人已经死了,不能因为死人影响了县里的形象。
他们与周胜利并不熟悉,讲得不像刘加辉那么直接。
接了几个电话后,周胜利有点沉不住气了,将电话打给了李雅雯,把刘加辉和省里几个人给自己打电话的事说了一遍。
李雅雯气得在电话上骂娘:“他们这是草菅人命,有本事他们来找姑奶奶,大耳巴子乎过去。”
周胜利提醒她:“你现在是领导了,别再一点火就炸。我想,以刘家在京城的能量,完全可以做你上级、或者你上级的上级的工作,然后一级级压下来。那时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与你领导闹翻,坚持你的鉴定不变;再一条就是妥协,按他们的意图修改鉴定结论。
你先别说不可能。处在你现在的位置,往后类似的事情可能还会遇到很多,你在处理的时候要多动脑子,不要硬顶。”
“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雅雯听周胜利说得在理,但她一时没有想到妥善的办法。
周胜利道:“我记得你好像与部长很熟悉的吧?”
“他过去也是部队上的,是我爷爷的老部下,我直接向他报告有人想改鉴定结果?”
周胜利道:“那样做不行,把难题推给领导。你记着,作为下级领导,要学会使用上级领导,而不能给上级领导出难题。”
“别给我来那些弯弯绕,来干脆的。”
周胜利见她还没有被点明白,直接说道:“你找一个充足的理由面见部长,与他谈别的事的时候‘无意中’把这起案件的鉴定结果透漏给他,不需要他表态。
这样以后无论哪个领导再要求你改变鉴定结果,你都可以告诉他,部长已经知道结果了,没有部长的话你不敢私自改变。
我觉得刘家在东蒙省布了刘加辉一个棋子可能感觉太少,想让刘成钢下来镀两年金提拔到廳级位置上,现再在到了提拔的关口,5.17案件可能会迟滞他的提拔,但只要案件与他无关,就不会影响他今后的提拔,不到很关键的时候,刘家不会去找部长。”
李雅雯听到这么简单的事周胜利处理起来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确实能让她既保护了自己又坚持了正义,心里很佩服他的主意,嘴上依然不饶人:“本来我感觉你这个人很实在的,现在知道你实际上是个隐藏很深的阴谋家。”
周胜利没有在意她的话,像嘱咐小妹妹一样,“公安机关尤其是刑侦局的人每天与案件打交道,时间长了会得职业病,对自己人也会明一套暗一套。你混在他们堆里,经常请教大哥。别看他人不在官场,应对官场上的事比我强多了。”
由于周胜利防范工作做在前面,刘家所希望的公安bu更改鉴定结论没有看到,刘加辉也没有再打电话给周胜利。
围绕两名死者的调查有了新的线索,据黄冬梅同科室的同事们讲,在被发现死亡的头一天的下午饭她应该是与同院的叶晨露一同吃的。她们说那天下午听见她在电话上推辞了两个酒场,说与叶晨露已经定好了两个人一同参加酒宴。
叶晨露是韩兴旺的妻子,二十八岁,是医院妇产科的大夫,不仅长相娇好,还是医院的文艺骨干,唱歌、跳舞,不亚于专业演员的水准。
她与黄冬梅在对待生活的态度上截然相反,每天就是上班、回家,两点一线。
院领导见她有文艺特长,打算把她调到院部负责工青妇这一块。她坚决不干,对院领导说自己学的是妇产业务,就踏踏实实做好业务工作,唱歌跳舞虽然好,但吃的是青春饭,等到老了吃不了这碗饭时再回来,年轻人的业务上跑到自己前头去了。
说来也怪,叶晨露与黄冬梅这两个性格上完全相逆的人却是一对好姐妹,只要没有工作总爱往一起凑。
据黄冬梅同科室里的同事反映,两个人前段时间闹过几天误会,很快又和好了。
地区公安处支队长面前的白纸上写着几个人的名字及关系:吴清亮、黄冬梅,黄冬梅夫妇,韩兴旺叶晨露夫妇,电视台女主持、交警副大队长夫妇。
他指着“韩兴旺、叶晨露夫妇”几个字对破案组的同事们说,“在这几组人中,只有这对夫妇与两位死者都没有矛盾关系,但为什么他们两口子都说那天晚上两个人在家里一起吃饭的呢?究竟是黄冬梅的同事听错了,还是他们两口子撒谎?”
听着支队长的分析,周胜利似乎在浓密的云层中看到了一丝光亮,但仅是一闪便消失了。
在破案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候,周胜利接到了沐廳长亲自打给他的电话:“组织部分管干部的副部长给我来电话,说你是上面挂了号的SJ计划干部,不是警校毕业,在公安部门影响你的发展,让我通知你今天下午到到组织部报到,重新回党委政府工作。”
周胜利诚恳地说道:“我也担心我一个学农业技术的干这一行会影响工作,给公安机关脸上抹黑,但这个时候突然让我离开,我感觉时间选得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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