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雅婷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上1个说要给她提供线索的人，却把她带来了这里。
旁边的嬷嬷插嘴道：“那姑娘姓杨，名春丽。”
贺明提高了音量，“什么，你说曲姑娘她爹的外室，是杨春丽？”
外面的围观群众，都沸腾了。
“什么，杨春丽不是那个寡妇吗？”
“我记得杨春丽年纪也不小了，2十78了吧，与其给别人当外室，还不如重新找个人嫁了。”
“是啊，她已经不是年轻貌美的姑娘了，更经不起岁月的蹉跎了，何必呢。”
这些人认为，到了年纪就该安定下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曲雅婷连连摇头，“我找人打听过了，那人不是说这杨春丽，是个美娇娥吗？”
贺明扇风的手1顿，面色尴尬：“这杨春丽，还真是个寡妇……”
“不可能。”曲雅婷大叫1声，“若是这杨春丽是个2十78的寡妇，我爹何至于此？”
为了1个年老色衰的寡妇，曲大鹏还费尽心思瞒住家里人，从石泉县跑到平武县来，何至于此？
洪掌柜又摸了摸脑袋，迟疑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贺明：“尽管说。”
曲雅婷注意到洪掌柜的目光，愤愤道：“你想说什么？今天你若是说错话，你觉得，你夫人在曲曼秀坊还能待的下去吗？”
洪掌柜脸色难看。
他夫人就是在曲曼秀坊当绣娘的。
沈佳音悠悠道：“曲曼秀坊1个月给多少钱？”
“4钱。”洪掌柜直言道，“我夫人就是给那些年长的绣娘，打打下手。”
去秀坊找绣娘订做衣裳的人，也挺多，不过关于成衣的图案和缝制，都轮不到洪掌柜的夫人，平日里她做得最多的就是里衣。
“还以为有多少呢。”周氏抱着双臂，笑道：“我1个月的工钱，都有6钱。”
“洪叔，若是你夫人不想在曲曼秀坊干了，来我铺子里，包吃包住，我还可以给这个数。”沈佳音摊开手掌。
5钱。
贺明拍了拍他的肩，“洪叔，你别担心，这不还有我和沈姑娘吗，你放心吧，若是婶婶找活，只要你舍得，就让她来平武县。”
“少东家，沈姑娘，有你们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洪掌柜半开玩笑道。
曲曼婷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她也不知道洪掌柜待会儿会说些什么。
洪掌柜此时也看向她，顿了许久才道：“曲姑娘，你这1趟属实是没必要……你娘都不管这些事，你1个当女儿的，何必呢。”
丢人丢到平武县来。
很快这些事就会传回去的，到时候曲曼秀坊的绣娘们，走在路上，也会被人笑话。
洪掌柜已经想明白了。
到时候不管曲雅婷还用不用他夫人，他也要劝他夫人重新去找个活计。
“你这是什么意思？”曲曼婷不解。
什么叫她娘也不管？
她猛然抬起头，“莫非我娘也知道这些事？”
“何止你娘，石泉县爱去喝花酒的那些人，哪个不认识你爹？况且……况且你爹这些年找的外室，多半都是些年纪不小的……”
“怎么会……”曲雅婷身形1晃，都快要站不稳了。
贺明示意洪掌柜继续说，随后他对着沈佳音挤眉弄眼。
沈佳音了然。
贺明这是在帮自己呢。
沈佳音被辱骂1顿不说，还差点被曲雅婷带来的嬷嬷捆绑带走，还差点被掌嘴。
曲雅婷最后道个歉，赔几百文，就以为这件事能被轻飘飘揭过去？这也太便宜她了。
既然曲雅婷她自己，就在沈佳音家门前，张口就说她是来抓她爹养的外室，这就代表着是她主动把家丑抖落出来的。
那就让丑事外扬，让曲家的脸面扫地！
随着洪掌柜的回忆，大家也都1脸震惊。
原来曲大鹏养外室的事，家里爹娘和妻子都知道，也就家中子女不知道。
曲大鹏不仅自己风流，还带着弟弟曲小春1起。
这些是曲雅婷完全不知道的事。
曲大鹏喜欢人、妻，他找的外室，多半都是那些被休的妇人，或者是和离准备再嫁的。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那些还没**的小姑娘，也就我2弟会喜欢，我真是1点兴趣都没有。
这些小姑娘又青涩又玩不起，不如我家曼雪当年的十分之1，可惜了，她如今生了3个孩子，舞跳得也不好看了，歌也唱不好听了。”
曲大鹏喝醉了酒，嘴里还会念叨：“除却巫山不是云，罢了罢了，来，同我翻雨覆云……”
“3个孩子……”曲雅婷喃喃自语。
曲雅婷不知道自己是花魁之女，因为她自小，就是是养在曲大鹏的正室。方氏名下的。
如今听得这些话，她回想起自己喊了十几年的曼姨娘，心痛犹如刀割。
早该发现的，早该发现的！
曼姨娘身姿曼妙，虽不及年轻时那般动人，但是眉眼处好像总是带着1股风情。
方氏每次见到曼姨娘，都会在背地里咒骂：“天生的狐媚子，满脸风尘之气，迟早有1天死在男人的床上。”
曲大鹏在家里，经常去曼姨娘的屋里。
曲雅婷只当方氏是留不住曲大鹏的心，所以才如此咒骂的。
有时候她为了安慰方氏，也会同方氏1起骂曼姨娘。
每每这个时候，方氏的目光就有些耐人寻味，而且方氏心情也会好起来。
曲雅婷以前也是想过的，方氏相貌平平，曲大鹏也是个大脸饼子，然而她自己的相貌却是还不错。
她既不像方氏，也不像曲大鹏。
曲雅婷十来岁的时候，每每想到这里，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曼姨娘那张脸。
当时她看不出来自己和曼姨娘有几分神似，等到长大了，她就不再想这个问题了。
因为方氏，是正室。
曼姨娘，只是她爹的小妾。
她总不能成天疑心自己是小妾的孩子吧。
虽然曲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是哪个孩子会想有1个当妾的娘呢？
曲雅婷越长大，就越发出落得像年轻时候的曼姨娘。
有时候曲曼婷，都能感觉到曲大鹏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似怀念又似怨恨……
然而家里好像保持着某种诡异的默契，谁都没有主动去提这个事。
曲雅婷也只好假装不知道，下意识躲避曼姨娘。
宝子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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