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眠挖挖耳朵,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相公,你听见苍蝇嗡嗡叫了吗?”
陆辞给她夹了一块鸭皮放碗里,“苍蝇而已,别影响了心情。”
青瓷看了陆辞一眼,轻蔑骂道:“瘸子。”
“瞎子。”柳云眠不客气地回骂,“上次的巴掌,是不是没吃够?”
青瓷知道她现在很浑,是真的敢动手,不由后退两步。
“二公子不要你了,你也只能嫁个瘸子。”她恨声道。
“二公子不要我了,都没轮到你。”柳云眠冷哼一声,“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至少周二还哄骗她。
青瓷姿色平平,根本入不了周二的眼。
青瓷被说中心事,气得脸色铁青。
柳云眠不慌不忙地尝着桌上的菜,那叫一个气定神闲。
“二公子……”青瓷不服气地开口,只能用周二找回场子,“他现在是韩知县第一个召见的人,你就死心吧!日后大有前程,就算你脸红了,也休想再回来。”
柳云眠:哦,懂了。
怪不得青瓷这么沉不住气,原来是看自己脸上的疤痕消退,有了危机感啊!
“那你大可放心。你看我现在是吃不起,穿不起,还是没有男人?”她冷笑着道,“好好做你的狗,去跪舔你的二公子去,滚。”
“你……”
“提醒你一句,以后见了我,最好绕路走。打不过,就躲远点。”柳云眠轻蔑一笑,“废物。”
“你等着,你等着我回去告诉二公子。”
“麻溜地滚!”
青瓷气得摔门而去。
柳云眠心情美好,多吃了好几块烤鸭卷饼。
“韩知县已经走马上任了?”柳云眠好奇地问陆辞。
“嗯,来了几天了。”陆辞脸上没有什么激动的神色。
“那,你们两个不是要好吗?他怎么没来看你,你也不去看他?”
塑料花兄弟情。
“他不敢来,怕被我骂。”陆辞笑道。
“那,你知道青瓷在炫耀什么吗?”柳云眠虚心求教。
说实话,她根本没听懂。
“韩三来了之后,谁都没见,但是独独见了她的主子。”陆辞都懒得提周二。
“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周二脸?
柳云眠表示她很不高兴。
周二一生的梦想就是攀附,怎么就让他得偿所愿了?
“因为……”陆辞握着茶杯,欲言又止。
“说啊!”
“因为你。”
“嗯?”
柳云眠很快想明白了,“他知道,我和周二的事情,所以好奇想看看周二?”
“嗯。”
柳云眠:“……”
妈的,她在周家和离开周家,都得给周二脸上贴金?
憋屈死了。
“别气,”陆辞道,“现在他自以为爬得多高,日后就会摔得多惨。”
确实也是。
周二现在肯定自鸣得意,觉得自己被高看一眼。
呵呵,日后让他知道,他算个屁!
吃过饭,柳云眠叮嘱小二再来几只烤鸭,却被告知要等一个时辰。
陆辞站起身来道:“正好,我带你去串门去。”
串门?去哪里,显而易见。
柳云眠:“我还得去吗?”
“嗯,娘子别担心,我不嫌弃你。”
柳云眠:“……”
她嫌弃他,不想和他搅合到一处啊。
陆辞偏偏还问:“难道娘子不想陪我?”
柳云眠:不想,但是也不敢。
从前他就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现在还来了个狗腿子助攻,更惹不起了。
怎么说,韩平川都是临州一把手,连周家都得巴结的人。
“不是,就是在想,你这朋友家里是什么情况。”
据她所知,前任知县在的时候,周家自持身份,是不屑一顾的。
毕竟周老爷子,曾经官拜三品,回到地方上确实有高人一等的资本。
一个小小的知县,他们确实不放在眼里。
现在对韩平川的在乎,定然不是因为韩平川本身,大概率是看父敬子。
陆辞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柳云眠歪头:这事是不能说的吗?
“韩大人,官拜大理寺卿。”陆辞终于道。
柳云眠眨巴眨巴眼睛,顿时激动:“是铁面判官韩青天吗?”
陆辞笑着点点头。
韩家也算世家,但是韩平川亲爹韩光这一支,却是从韩光中状元开始起来的。
世家逼事多,韩光后来干脆和妻子搬出去,自立门户,和生了三个儿子。
长子自小身体不好,中了进士之后也没进翰林,谋了个闲差养身子,没什么建树,至今没有娶亲,算算应该也是二十五六岁了。
次子从军,战功赫赫,要不韩平川那样嘚瑟的性子,能在军中一帆风顺吗?
但是三个儿子加起来,也没有韩光的名气响。
说书人说得最多的,民间名声最响的尚在人间的官员,就是这位韩青天了。
“韩大人之前是御史,后来又成为大理寺卿。”这段柳云眠都耳熟能详,“他真的是铁面无私,没有瑕疵吗?”
“铁面无私是真的,”陆辞认真地道,“但是瑕疵也有。”
“什么?”
“韩三。”
柳云眠反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陆辞一本正经说笑的模样,有点搞笑。
最佳损友。
“真的。”偏偏陆辞还很正经,“你知道韩大人,其实并不想做这个大理寺卿,他想一直做御史吗?”
柳云眠想了想,“能理解。”
“嗯?”这次换成陆辞奇怪了,“大理寺卿,位高权重。”
“但是没有御史来得爽,想喷谁就喷谁。”
陆辞忍俊不禁。
柳云眠的角度,总是如此清新脱俗。
“你们那里,说话不自由吗?”他忍不住问她。
他想多了解她一点。
柳云眠:“我们不自由?我们比你们自由多了。”
所以来到这里,她才格外羡慕御史。
人活一张嘴。
想吃就吃,想说就说,是这世间第一等的自在。
陆辞笑道:“那希望有一日,我有机会看看。”
拜见岳父母?
好像没毛病。
柳云眠翻了个白眼。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去,还带你?
陆辞继续道:“韩大人倘若知道你这般想,会引你为知己。因为他也是这般想的,只可惜,后来做不下去了。”
“为什么?”柳云眠挠了挠脖子,觉得自己像个傻白甜。
挠完脖子,她又挠挠头皮。
怎么这么痒?
她不是昨日才沐浴过了么?
“因为他生了个好儿子,离经叛道。他一个天天骂人的人,现在被人骂,哪里好意思?”
柳云眠:这是真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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