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阵出现一道细小裂口有迅速蔓延的趋势,桃林仙化作竹狸鼠的原型以自身肉身将那裂纹封堵,竹狸鼠的肉身被寒锥穿透,瞬间血流如注。桃林仙温热的鲜血,将那裂纹填满,迅速凝固。掠阵的众人悲痛泣泪,耗尽毕生功力,维持此处法阵不坠。
岳乔并不回头,冷冷哂笑,周身寒气化作利刃向掠阵的几人袭去。
就在此时徐湘苏合二人赶至此地,为护阵几人挡下那霸道的攻击。徐湘手中紫电电光交缠,向岳乔刺去。却不料尚未进入岳乔身侧三尺范围,便被一股强大劲力阻挡在外。寒冰之气顺着紫电剑的剑尖迅速蔓延,还未及徐湘意识到,周身便已被那恐怖玄冰覆盖。就在徐湘即将丧失意识的那一刻,苏合耗尽功力,打断了那冰雪源头与紫电剑的相连,施法为徐湘驱散周身寒气。
突然间,青石地面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开,黑色泥土及砖石被掀起数丈之高。一枚银色断刃浮于庭中,闪耀着锐利的光芒。
海灯瞬间化作一团劫火将那枚刃口吞噬,劫火缓缓地融化着那盘古神钺的残刃。
岳乔已不能再等,催动所有寒冰之气,袭向那团劫火!却不料此时岳乔的躯壳却因承受不住这霸道功力,隐有分崩离析之势!岳乔感觉到胸口撕裂的剧痛,但盘古神钺的残刃就在眼前,此时顾不得其他,重华灵魂跃出这躯壳化作一团冰冷蓝火袭向那团劫火。
趁此重华魂魄离开岳乔身体的机会,苏合徐湘二人耗尽仅存功力,手执长剑迅速刺向那具岳乔的躯壳。岳乔的身体被苏合徐湘的两柄利剑穿透,那具苍白的躯体上没有渗出半点鲜血,岳乔冷毅的面容上似乎浮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具岳乔的躯体应声碎裂,化作寒冰晶末四散而去!
丧失了岳乔躯壳的重华魂魄已近癫狂的程度,丧失了可以附魂的躯壳,重华魂魄能留于人间的时刻不多,那团由重华魂魄化作的蓝焰召唤到了雪天境最为寒冷的风雪,似要吞灭一切!四周的砖石树木被卷起数丈,黑风闪电大作,劫火蓝焰交织,将这处不大的寺庙化作地狱一般。
海灯化作的劫火缓缓熄灭,海灯的身躯也化作了齑粉消散无踪。盘古神钺的断刃落在重华手中,一丝诡笑浮上重华眼眸。重华望着那些功力耗尽的众人,冷冷哂笑道:“你们费尽心思,终究还是功亏一篑!”重华身侧的蓝焰跃下,要将那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众人吞噬。
就在那蓝色冷焰即将触及众人指尖之时,在这狭小的空间突然闪现夺目的光晕。海灯的千道幻影从四处地缝跃出,将重华包围其中。
突然天降一股清明之力,将那恐怖蓝焰熄灭,那些被冷火蓝焰灼伤的数人得以幸存。而重华手中的那片盘古神钺的断刃突然应声而碎,化作光影消散无踪。重华神色大异,怒而望之,嘴角微微扬起不甘地苦笑一声:“海灯,我低估了你!”重华诡秘的笑意随着他身影的淡去而消失不见。
一阵萧瑟肃风吹入,将院中的劫灰浮土吹散无踪,地面上露出的恐怖裂纹龟裂交错深达百丈,桃林仙的尸身孤单的落在一块扭曲的青石之上。
风律将桃林仙尸身抱起,啜泣不已。
徐湘关切问道:“重华之祸是否已经平息?”
杨综神色严肃,眼神仍然十分警觉,微微摇头,忧心地说道:“重华的真身仍被困于雪天境,我们伤不了他。”
风律搀扶着重伤的沐谦,继而问道:“重华失去了附魂的躯壳,而且也丧失了盘古神钺的残刃,倘若他要破困而出,还有何招数?”
苏合抱拳向几人解释道:“并非如此。当日岳乔曾告知在下,重华没有凡人身体附魂现身人间,仍可于每月的十六透过天穹的薄弱之处现身人间,而明日便是十六。重华筹谋许久夺取了人间数处灵力,功力远胜当年,即便失去了盘古神钺的残刃,但我担心他仍然会以自身灵力撕裂天穹,即便自己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他早就疯了!”
徐湘眼眸微垂,目光凛然,向众人抱拳道:“这里争斗恐引地脉不稳,恐有地龙翻身之祸。蜀山弟子听令,于此处修复地底灵脉。”
此地争斗才平,伤重者众。
水精月树的族长张明将受伤的众人带往水精月树之境借助月树之心的灵力调养。
张明将桃林仙的竹狸鼠原型葬于一片梨花之下,以素白香雪覆盖埋葬,陪葬之物里,除了桃林仙最爱的胭脂花钗,还有她生前最爱的桂花糯米圆子。几个石头在桃林仙的墓前哭成了一片,虽然还是挤不出半滴眼泪,但那发自内心的哀痛却足以让任何人动容。
那片梨花素雪中的竹亭里,秦九为众人悉心疗伤已经耗费了大半的灵力,此时秦九察觉到自己维持人形已有些艰难。
风律坐在沐谦身侧,为沐谦驱除体内寒毒,低声说道:“我们低估了重华,明日便是十六,望天意悯人。”
“我的伤无事,而重华之事,明日必有一个了结,明日便前往巫山之顶的天穹裂痕之处。”沐谦神色哀恸,点头道:“可惜桃林仙却就这么去了。”沐谦言及此处,阖目叹息。
沐皎容在一侧抱着母亲和父亲的手臂,亦是垂泪哀痛,却不知如何开口。沐皎容从小过得安乐无忧,从未想过会有一天面临这样的生离死别。
风律怜惜地望着女儿,柔声吩咐道:“皎容,你一向识大体, 你却将沁文一人留在麻姑山青云洞。沁文年幼,一人定会伤心害怕。你为长姐,怎能如此任性?”
风律忍住眼中泪水,缓缓站起身向一侧守护的郑书麒抱拳道:“郑掌门,我尚有一事相托,恳请掌门能将皎容送回麻姑山青云洞。”
郑书麒揖礼回礼,点头道:“夫人尽可放心。”
沐皎容眼神仍然不舍,几步一顾,但父母如此坚决,自己又怎能让他们再伤心,即便再多不舍,也只能跟上郑书麒离开此地,御剑向麻姑山的方向赶去。
……
此时已到深夜,沐沁文一人独自睡在房中,睡梦里想念长姐和父母,突然惊醒。随后便啜泣着跑出庭院,想要去寻找姐姐的踪迹。可惜她御剑的功夫还未学成,才起飞片刻便险些坠落山谷,幸而被巡山的青云洞弟子发现而及时救下。在麻姑山的那处别院里,镂尘正在竭力安慰哭泣不已的沐沁文,用幻术变出的几只鸟雀花草哄沐沁文开心,却仍然无济于事。
……
沐皎容与郑书麒已经御剑来到了麻姑山附近的山间,二人远远瞥见了别院处那一幕。沐皎容低声道:“我们先下去,好么?”
郑书麒虽然不明沐皎容之意,却也点头同意,随她在附近一处山间落下。二人方才站稳,却不料沐皎容突然靠在郑书麒肩膀上哭泣起来。郑书麒心头大骇蓦然一惊,如木头般伫立远处,用略带错愕尴尬的语气断断续续地劝道:“沐姑娘勿要太难过,重华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令尊令堂皆是世外高人……”郑书麒说到此处,已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心跳都变得急促,面容变得赤烫灼热窘迫非常。
沐皎容并不答复,仍然哭泣不已,将郑书麒抱得更紧。大约过去一刻时间,沐皎容才渐渐平复伤痛,松开缚住郑书麒身体的双臂,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望着郑书麒说道:“对不起……我就想好好哭一场。我很害怕,但我绝不能在妹妹沁文面前流露出半点伤痛和担心。刚才的事情,是我唐突冒犯了郑掌门。”沐皎容微微欠身行礼与郑书麒别过,转身向那处别院走去。
正在哭泣的沐沁文见到回来的姐姐,立刻破涕为笑,向沐皎容跑去,拽着沐皎容的衫裙不住地擦拭着泪水。
沐皎容抚摸着沐沁文满是泪痕的面庞,温和一笑,摇头问道:“姐姐才离开一会,怎么就闹脾气了?你看你把镂尘道长弄得多幸苦。”
沐沁文将沐皎容紧紧抱住,摇头道:“姐姐不许再丢下我!”
沐皎容笑道:“当然,爹娘有事要外出一阵子,只有我们两姐妹作伴,我们明日便回光天坛,知道你在外面住着也不自在还是回家好。”
沐沁文擦干眼角泪水,连连点头道:“姐姐说去哪就去哪!”
镂尘释然一笑,向沐皎容说道:“姑娘总算回来了,在下嘴笨,不知如何劝慰。”
沐皎容抱拳谢过:“这些时日我们两姐妹给道长添麻烦,镂尘道长往后若有机会,便去光天坛做客。”
镂尘揖礼谢过,点头道:“承蒙邀请,不胜荣幸。夜已深,二位早些就寝,贫道先退下。”
……
郑书麒望着远处别院里沐皎容身影,心头突然泛起一阵莫名的纠葛。突然间,郑书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转过身,御剑离去,不再逗留。但即便在御剑飞行于云端的时候,那清冷的劲风却也不能驱散郑书麒内心的纷乱灼热的思绪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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