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华!”何月棠笑容明媚灿若朝霞,看着缓缓走近心事重重的周长华,好奇地问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模样。”
周长华看着何月棠明媚的笑靥,微微怔住片刻,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是来告诉月棠,我马上要成亲了……”
何月棠连忙惊讶的捂嘴,面露惊喜之色,笑道:“是凤儿姑娘?”
周长华眉间不展,缓缓点头,“是的,我明日便会迎娶凤儿,家人也已经同意,此事已经跟师父师母说过了。”
“明日?这么快啊?”何月棠故作为难的模样,摇头道:“我还没准备好给你们二人的新婚礼物呢!如今该准备些什么好呢?”
周长华微微垂首,缓缓地说道:“老太太如今身子不好,听风师叔说了,若非这里灵力庇佑,老太太怕是早已归去了,但即便如此,老太太如今的情况,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我是周家的长子,往后要担起家里大小事务,老太太也盼着我能早日成亲,这样她才会开心。”
何月棠略略点头,笑道:“凤儿姑娘对你是极好的,不能负了她,否则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呵呵!”
周长华刻意避开何月棠清澈且满是笑意的眼睛,看着脚下的沙子,缓缓点头道:“我会对凤儿很好的,绝不会辜负了她……”
何月棠笑着道:“我去寻些好东西,给你们做新婚贺礼,呵呵。”说罢,何月棠便转身御剑离去。
周长华怅然凝望着何月棠远去的身影,低头自言自语道:“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我这么做,是对的么?”
周长华眺望着不远处那颗花朵殷虹的凤凰花树,还有那树下笑容灿烂的凤儿。今晨的时候,周长华将要迎娶凤儿为妻之事告诉了凤儿,凤儿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怔住片刻后,便抱着周长华开始大哭起来,还像个孩子一般。周长华想到这里,会心笑了笑,向那棵凤凰花树走去。
凤儿###地望着周长华温情的双眼,柔声问道:“你跟月棠姑娘说过了?”
周长华笑容温和,点头道:“是的。”
“月棠姑娘怎么说?她会不会讨厌我,觉得我把你抢走了?”凤儿天真地问道,似乎有些担心,但也难掩此刻内心的狂喜和###。
周长华仰面一笑,摇头道:“你为何要如此想?月棠很为我们开心,说是要去寻一件特别的东西作为我们新婚的贺礼,难为她如此费心。”
凤儿点点头,天真的笑着,“长华哥哥,我是偷偷跑出来找你的,我得回去了,现在开始我们是不能见面,直到明天你来娶我。”凤儿笑容纯真可爱,连忙扭过头跑开,只留周长华一人在凤凰花树之下阖目凝思。周长华将那枚何月棠赠予的黄玉雕刻的秋蝉埋在了树下的一个角落里,轻轻盖上了沙土,“月棠,我始终无法走进你的内心,如今也没有勇气再忤逆家人的意思,也不敢再辜负一个爱我之人……凤儿,周长华能得你为妻,今生决不负你。”
……
又是看似平静的一天,风律与其余弟子仍然不敢松懈,在东海之上加强巡视,查探着任何可疑的动静。一片漂亮的花叶飘落至风律手心,是沐谦写来的书信,风律面颊微微一烫,会心笑了笑,将花叶藏入了怀里。
几名年少的弟子察觉到风律的举动,会意于心,相视而笑,又分头去别处巡视。
明日便是周长华成亲的日子,这样也好,能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几分。风律与卢氏将新房收拾妥当,其余几个弟子也就地取材,搭建了一座小巧的花房,当真别具匠心。
凤儿躲在屋里,拨弄着身边的昏服和钗冠,暗自笑着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焦虑和狂喜,时不时瞥向屋外,期待着能看见周长华的身影。
周长华坐在泉水边的一棵树下,用鱼肠剑雕刻着寻来的木料,周长华并未学过雕刻,加之时间匆忙,也不知能否能雕琢成功。
风律来至周长华的身侧,好奇的看着全神贯注的周长华,问道:“哟,新郎官,这是要做什么?”
周长华只顾着雕刻木头,一时间没注意身旁来人,连忙抬起头,看着风律道:“风师叔,我想雕刻一对木雁。”
风律赞许地点头一笑,叹道:“难为你想到这些,不过我看你雕刻的,也没看出是大雁的模样啊?为何不去捉一对活的回来?”
周长华沉吟片刻,摇头道:“大雁是忠贞之鸟,抓来的话,就和自己的家人朋友都分开了……而且,这样也会伤到它们。我想自己雕刻,却也是徒劳,我太笨了,江都一带多有雕刻能匠,可惜我的御剑术,还不够熟练,想在一日内来去,怕是困难的。”
风律掩口一笑,摇头笑看着周长华认真的模样,“这有何难?更何况,我也正好要去江都接你父亲,顺道可寻来木雁。你这新郎官,还是安心在这里筹办婚事吧!”风律衣袂飘动,灵动的身影一瞬间没有了踪迹,还未等周长华抱拳致谢。
……
江都城中,瘦西湖旁的周府,门厅冷落,已不复当日贤妃得宠之时的盛况。不过这样也正好,让周亭落得清闲。偶尔来几个到访的客人,周亭还是要装出一副极力悲痛的模样,这也太累了,倒不如跟外面说自己因为伤心过度而病倒,现在皆是谢客不见。周亭闲坐在后院一侧,悠然自得,刚刚收到传信,周长华要迎娶凤儿的事情,让周亭很是欢心,可惜现在贤妃“过世”不过一月的时间,家中不敢大张旗鼓将几人接回办喜事,周亭只好自己坐在后院中摆上几叠小菜,自饮自斟,时不时俯仰大笑。毫不知情的家仆,还以为老爷是因为伤心过度而精神失常了。
“老爷老爷……有客人到访。”家仆匆忙来报,关切地看着后院中自饮自斟的周亭。
周亭显然有些不耐烦的模样,连连摇手道:“不是说了吗?不论是谁,我都不见。你就跟客人说,我病重,实在不能接待。”
家仆神色略有几分迟疑,试探着看着周亭道:“老爷,这次来的是昭武校尉的公子向满芳……”
周亭听罢,微微一怔,面露难色,对一侧的家仆说道,“你先退下,跟向公子说,我收拾片刻,立刻就出来。”
家仆领命连忙退下。
周亭眉头不展,暗自寻思道:在雪倩得蒙圣宠之时,幼薇当时虽是被遣返之身,但来家中提亲之人依旧络绎不绝,这位向公子曾经跟幼薇提过亲。当时周亭也知晓这位向满芳家中已有多个侍妾,荒淫无忌,便拒绝了这位向公子的提亲。这位向满芳从京中亲自赶来江都提亲,想必也是顺了其父亲的意思,为了攀附皇亲。但不知这向满芳到底从哪里寻来一副幼薇的画像,看到画像之后,就发誓今生非娶此女不可,还许诺若是幼薇肯嫁与他,他便立刻休了家中其他的妻妾,只待她一人好。向满芳从那时起,也不离开江都回去家中,每日里就派着几个小厮在门外徘徊守候,自己也时不时爬上树来窥视府中情况,有一日,正巧遇见周幼薇与丫鬟在后院下棋,这位浪荡少爷爬上了树梢,窥见了院中那位闲敲棋子的容姿殊丽绝色佳人,一下子酥倒了半截,连抱着树干的手都松开,脚下一滑而没站稳,就从树上跌落,这次可是摔得很惨。但要不是这样,这向满芳也不会给人抬回了京中养伤。当时因为贤妃得宠,想来这昭武校尉向群也不敢因此事而刁难周家,但现在贤妃名义上是已经殁了,如今的周家已非往日那样风光。
周亭面露难色,故意装出一副苦愁的面容,步伐蹒跚地向主厅走去。
向满芳焦急地在主厅里不住徘徊,看见周亭迈着沉重的步子从屋内走出,立刻向前,将周亭搀扶好,关切地说道:“周世伯,勿要悲伤。小辈从京中赶来,便是来探望伯父,劝您老人家宽心。”
周亭努力装出一副老态不禁的模样,用袖口不住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连连道谢。
向满芳不住地向四周看着,试探着问道:“不知幼薇###今日可在家中?”
周亭早已猜到向满芳的来意,连连摇头道:“家中不幸,一个女儿殁了,另一个女儿也出家学道……我也当她殁了……哎!”
向满芳满面诧异,瞪着眼问道:“是哪个道观?伯父告知与我,我立刻带人将幼薇###抢回来,教训教训那些蛊惑人心的妖道。”
周亭微微一怔,不知这向满芳竟然会如此狂妄乱为,连忙掩袖遮挡方才的诧异神色,摇头道:“幼薇留书一封就走了,也不知所踪……这事情,整个江都城都是知晓的。”
向满芳满面狐疑,还想再问,突然被一男子冷漠清亮的声音打断。
“幼薇###早已经嫁与我为妻,还望向公子勿作他想。”公孙夏俊岸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正厅之中,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包括周亭在内。
向满芳惊恐的看着公孙夏,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公孙将军,当日幼薇###被赐予你做侍妾,这事情我们都知道,但后来不是被你遣送回了江都么……从此之后,你们再无瓜葛,为何还要强占着幼薇?”
公孙夏向周亭半跪行礼,道:“公孙夏拜见丈人。”
周亭惊恐难平,连连道:“不必多礼,公孙大人,还请上座。”
公孙夏站起身,点头浅笑,示意周亭莫要惊慌,继而又转过头,用鹰隼一般冰冷锋利的目光看着向满芳惊魂难平的双眼,“当日情势所迫,只好用计让幼薇暂回家中。几月前,我便已在蜀中迎娶了幼薇,她是我公孙夏的正妻,并非侍妾。”
向满芳惧怕公孙夏若冰的眼神,连忙踉跄倒退了几步,连忙向周亭告辞,带着几个小厮仓惶离开了。
公孙夏待几人走后,转过身,向周亭行礼道:“伯父,我与幼薇已是夫妻,此事令公子是知晓的,不过如今尚在服丧期间,而不便带幼薇回来。”
周亭还是有几分惊魂未定,连忙邀请公孙夏就坐。
公孙夏摇手道:“伯父,小侄尚有要事在身,还需赶回京中,此番来这里是将幼薇之事告知,还望您能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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