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南京行宫里,气氛异常紧张,数十人的大帐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听到人们急促的呼吸声。
萧太后带着众大臣从点将关一路翻山越岭逃回南京,心中这股子窝囊可想而知。
这时,耶律休哥赶了回来,只见他风尘仆仆,一身盔甲被血染得通红,进入大帐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长长吸了一口气说:“微臣……无能,让太后受惊了,愿领死罪。”
耶律休哥,辽国战神,征战一生,鲜有败绩,让他说出“微臣无能”这样的话,心中该有多么憋屈,多么不甘,多么伤心,怕是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了。
萧太后叹口气说:“原本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没想到堂堂大辽国,被宋朝几个小孩子耍的团团转,我们将以何脸面回京?”
耶律休哥低下了头,其余众人也都低下头。
“大将军,你甘心就这样败亡,从此顶着一个败军之将的名头终老吗?”
“不。”耶律休哥大声道:“请太后再给微臣一次机会,微臣身为军人,死也愿意死在战场上。”
“好,本宫再给你一次翻身的机会,即使打不进雁门关,也要把黑马关守中,好歹也是这次出征的收获。”萧太后说得悲凉泄气,完全没有以往的霸气。
“太后放心,微臣愿立下军令状,与黑马关共存亡。”
萧太后挥手道:“不必了,大将军还是要保重自己,黑马关本来也不是我们的,尽力而为吧。”
太后这样说,就是对耶律休哥不报有多少希望,这让他心中更加郁闷憋屈,匆匆告辞太后,连夜赶回黑马关,准备跟凌坤拼命。
宋军一举得胜,顿时士气高昂,全军上下对用兵如神的大将军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大将军呢,此刻正在香汤沐浴,伺候他的是公主的御用宫女侍剑。公主赵明月也不避嫌,斜倚在他的床上看书。不过应该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我已经写了密折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城,也好让皇上放心。”赵明月幽幽说道。
“明月,其实我对打仗一窍不通,这两次都是侥幸得胜,下面该怎么办,还得你多拿主意,反正我是你的人,听你的就是。”凌坤隔着浴桶中升起的雾气,仔细欣赏这赵明月的美艳绝伦的俏脸说道。
赵明月抿嘴笑道:“可别,你堂堂柱国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给我当奴仆太委屈了。”
“什么,你不要我了?”凌坤惊异地说道:“那我还打什么仗,快死了算了。”说着一缩头全身淹没在浴桶中。
侍剑一声惊叫,要伸手去拉,赵明月冷哼道:“别管他,我看他怎么死。”
侍剑脸一红,赶紧退后,人家开玩笑而已,她紧张什么?
然而,很长时间过去了,凌坤一点动静都没有,侍剑又着急了,看着赵明月。赵明月也微微变色,站起来撸起袖子伸手将凌坤从浴桶里拖出来。只见凌坤浑身软绵绵,一点生机也没有。
“凌坤,你快起来。”赵明月抓着凌坤滑溜溜的身子摇晃着,声音都变了调。
“那你还要我吗?”凌坤睁开一只眼睛戏谑道。
“讨厌的无赖,本公主不要你了,死去吧。”赵明月大怒,一把将他按进水里,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凌坤对侍剑尴尬地笑笑问:“不会真生气了吧?”
侍剑白了他一眼说:“当然真生气了。”
“快快,给我拿衣服。”凌坤紧张道。
侍剑偷笑了一下,将衣服给他端来,伺候他穿上。
凌坤急急进了赵明月的房间,看见赵明月噘着嘴坐在椅子上看书,书翻得哗啦哗啦直响。他讪笑道:“明月,怎么正事还没说就走了呢?”
“你一个无赖流氓,能有什么正事?”
“当然有了,明天的仗怎么打,我们得研究一下不是?”凌坤凑到跟前,坐在赵明月旁边的椅子上。
“那是大将军的事,和我没关系,请大将军回去吧,本公主要休息了。”赵明月还是没有好脸色。
“大将军也得听主人的话嘛。”
“都说了,本公主不要你了,快出去。”赵明月放下书站起来,揪住凌坤的衣襟将他往门外推。
凌坤眼看就要被推出门了,心中着急,一伸手将赵明月紧紧抱在怀中。
赵明月一声惊呼,下意识要推,可是手中没有一丝力气。他们分别半年多,回来还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此刻谁都不想分开,于是就立在门口,紧紧抱着对方,谁也不敢动,生怕打扰了已经静止的时间。
唯有两颗心脏在疯狂跳动,越来越快。他们只能越抱越紧,否则两颗心脏会跳出胸腔融在一起……。
第二天,宋辽双方都很平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凌坤慢悠悠地起了床,与赵明月一起用了早餐,登上城头视察城防。
自从被凌坤强抱之后,明月公主没有了半点脾气,跟在凌坤后面如同小鸟依人一般。昨夜若不是侍剑及时推开门惊叫一声,也许就被凌坤这流氓吃干抹净了。
太危险了,以后一定要防着点。赵明月心有余悸地想着,不禁看看站在前面的凌坤,忍不住脸上发烫。
凌坤回过头,屁股靠在城墙上面对着赵明月说:“对了,昨夜要说正事来着,被你一搅和给忘了。”
赵明月一拳捣在凌坤胸前,哼道:“谁搅和了,是你耍流氓。”
“嘿嘿,我怎么敢对主人耍流氓,那是死罪。还是说正事吧,接下来怎么打?你说吧。”
“不知道,你是大将军,我才不管。”赵明月明眸流转,故意别过脸不接招。
“我这大将军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要完全听你指挥,这可是你当初收我为奴时强调过几百遍的,你不会忘了吧?”凌坤貌似委屈地说道。
赵明月抿嘴一笑,低下了头。当时怕凌坤不听话,经常给他灌输奴性思想,没想到现在被他拿出来说事。她思索片刻后说:“依我看,不如我们主动攻击,拿下黑马关。”
“主动攻城?”凌坤疑惑道:“我们守城尚且为难,攻城岂不是更没有胜算?”
“你不是说最好防守就是主动攻击吗?”赵明月噘着嘴盯着凌坤,眼里雾气腾腾,似乎在说你这个骗子,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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