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放屁!”田泽川终于慌了,他伸手指着郑云轩,眼中满是惊怒。
田久峰也站不住了,连忙拱手看向林季。
“林大人,此事...”
“你闭嘴!现在轮不到你说话!”林季呵斥道。
呵斥完田久峰,林季起身走到堂中,来到了郑云轩面前。
“说吧。”林季双手背在后面,冷声问道。
郑云轩跪着,额头触地,整个人缩成一团,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然。
没开口也就罢了,还顾及着田家。
但此时已经开口了,那开弓自然没有回头箭。
“回大人的话,是田家找上我,以城中三处商铺为条件,让我将精怪藏于家中。”
“你胡说!”田泽川怒吼道。
郑云轩浑身一颤,显然被田泽川吓到了。
林季看向田泽川,微微眯眼。
属于第四境的威压,怎能是田泽川这么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
田泽川顿时后退了两步,狼狈的坐倒在了地上。
田久峰快步拦在了田泽川身前,苦笑着对林季抱拳。
“林大人。”
“哼。”林季冷哼一声,对郑云轩道,“你继续。”
“上一任总捕出了意外,位置空了出来,城中不少家族都有所觊觎。但大人您一来就占了总捕的位置,让不少人的谋划都落空,因此城中的许多家族都对大人颇有不满。”
“监天司的总捕也是旁人可以谋划的?异想天开!”
林季的目光扫向一旁的田久峰。
“田捕头,你说是还不是?”
“是..是...”田久峰低下头。
事情已经超出掌控了。
“郑云轩,你继续说。”
“在大人您来了之后,田家就找上了我,说是借用那精怪作祟,引大人您去探查此事...”
“我一开始听说是谋划总捕大人,心中胆怯,不敢答应!但田家人却说精怪无害,顶多是有几分诡异,他们也无意害..害您的性命。”
“这是自然!监天司的总捕要是被人害死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总捕只是区区六品官,却能执掌一州的事宜。虽然上面还有一位镇府官把关,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区区六品官就是用来历练新人的!
能坐上总捕的,都是入了高层的眼的人物。
只要不夭折,将来在监天司前途无量。
死在邪祟手上也就罢了,那算是死得其所。
可若是被人害死...
监天司的高层第一个不会答应。
郑云轩狠狠的磕了两个头,连忙继续道:“田家人与我说,只需放任那精怪在花园里,然后去报案就行了,城中的妖捕不会来管,最终还是得轮到林大人亲自出马。”
此言一出,林季骤然看向旁边的几位捕头。
“连你们都有份?!”
楚秦脸色骤变,摇头道:“我修炼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管这些事?”
林季看向孙海。
“城西是厉捕头的地盘,我不好插手。”孙海苦笑道。
“我夜里都在城外斩杀鬼物,此事与我无关。”厉无双连忙说道。
“你们倒是理由不少。”林季哑然失笑,摆摆手让几人别紧张。
然后林季又看向田久峰。
“田捕头,此事...你说我还该继续问下去吗?”
田久峰沉默不语。
林季冷笑着踹了踹郑云轩,示意他继续说。
“到时候精怪让总捕大人丢了脸之后,此事再宣扬出去,自然...自然...”
“我自然坐不稳总捕这个位置了!真是好谋划!”林季忍不住鼓起掌来。
啪...啪...
掌声响起,田久峰与田泽川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季笑道:“真是厉害!环环相扣,兵不血刃,就让我滚蛋。”
“原来你们也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我这个第四境的总捕,被一个小小的精怪戏耍了一番。此事传出去却未必如此。”
林季思忖着说道:“新任总捕是个酒囊饭袋,连只精怪都收拾不了...不,这个说法还是太轻了。”
“说我得位不正,是靠着走了关系才坐上了总捕的位置!”
“或者干脆说我胆小如鼠,又视财如命云云...”
“反正怎么离谱怎么来!然后再一传十十传百,人言可畏,谣言更可畏!到时候再将我的容貌传出去,百姓们都认得我了,以后在街上见了我,少不得在背后唾弃我两句。”
“如此长久以往,我若是脸皮薄了,自然就辞官走人!若是脸皮厚了赖着不走,上面也总归会对我有几分意见,我前途就此断绝,兴许还会被调往他处...是也不是?”
说到这里,林季踱步到了田久峰面前。
“等到那个时候,你就有机会了!田捕头,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大人,您...您...”
“别您了。”林季嗤笑一声,转身回到高堂之上。
坐下之后,一砸惊堂木。
“田家郑家合谋指使精怪害人,此事有因有果,确凿无疑!”
“本官大人有大量,因为此事并未落实,我只当未遂,便不追究了。”
听到这话,田久峰猛地抬头,难以置信的看向林季。
折腾了这么大一圈,就为了轻拿轻放?
田泽川则面露笑意,只当林季终究还是顾忌城中家族的影响。
可就在这时,林季却又道:“但害我的事不追究,郑家二老的死却不能放过!”
“大人,郑家的二老是郑云轩害死的!”田久峰连忙辩解。
“放屁!”林季怒极反笑,“滑天下之大稽!哪有人会这般狼心狗肺,畜生不如的害死自己的父母?此事分明是那精怪所为!”
“郑云轩,是也不是?!”
“是,是精怪害死我父母。”郑云轩连忙应道。
一时之间,堂中的众人看着林季,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开口反驳。
“田家指使精怪害人性命!田久峰,我且问你,这罪过该如何责罚?”
田久峰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林季,又看了看一旁的田泽川。
“回大人的话,指使精怪害人,视情节严重与否,理应...”
林峰摆手打断道:“你说的是旧法,我问你新法!”
自镇妖塔之事后,监天司的刑罚已经有了变化。
简而言之,乱世用重典,从严从重。
田久峰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死死的盯着林季。
“你当真不给我们田家一点颜面?”
“你不说?那我来说!”林季目光中带着赤裸裸的杀意。哼,给你颜面?谁给我颜面?
“指使精怪害人性命,与邪祟无异!主使者斩立决,家眷流放!”
惊堂木再度落下。
嘭!
“田泽川,这判决...你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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