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打两淮的时候,镇海军节度使周宝曾经大力资助过杨行密。
李云泽当时就警告过他,以后出门只能中午出去,因为早晚要收拾他。
现在的话,到了李云泽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平了武宁军,解除了后顾之忧,李云泽反身又沿着大运河直奔扬州城。
厉兵秣马准备渡江攻打镇海军。
对岸的周宝怂了,派来了使者送来许多礼物求降,表示今后一定唯李节度马首是瞻,鞍前马后以效犬马之劳。
换个打天下的豪杰,说不得也就认下了。
收下财货美人,再索要质子,要求按时上交赋税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了。
全天下都是这么平定的话,基本上就算是开创新王朝。
可李云泽不这么想,割据一方的藩镇绝对不能留下。
所以他收下了财货与美人,然后赶走了使者,让其回去告知周宝,看着财货与美人的面子上,会给他留个全尸。
那边周宝大怒,与投奔他的杨行密一起带着兵马船队来到了镇江,与对岸的李云泽隔江相对。
为了对付李云泽的大铁船,他们专门准备了百多艘的纵火船,还改造了十余艘的五牙大船,以铁索连环相固,准备围住大铁船玩接舷战,依靠人数优势夺取大铁船。
只要能够夺取大铁船,那这天下间的水路就是任由他们横行了。
想法肯定很好,准备的也算是充足。
可当他们亲自坐上战舰出港,与宣武军的水师在大江上开战的时候,却是直接傻了眼。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大铁船不是一艘,而是十余艘!
准备了一桌客人的菜肴,可却是来了十几桌的客人。
不但菜不够吃,生气的客人们还会掀桌子。
“周节度。”五牙大船上,杨行密急忙劝说周宝“贼兵势大,还是暂且退避的好。”
“来不及了。”之前还信心满满的周宝,苦涩的抬手指着对面从木船阵后面冲出来,噼波斩浪直奔镇海军水师而来的大铁船说道“他们的速度太快,无帆无桨却是能跑的比我等快的多。
根本就跑不掉。”
杨行密闻言,也是随之神色暗然。
他对水师作战很是精通,可却是从未想过世间居然会有铁做的船,那么重的铁船为何不会沉?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那么沉重的铁船不但坚固至极,而且还能疾驰如飞。
现在数量更是直接暴涨,根本就没得打。
绝望的镇海军水师想要逃跑,可他们借着风势掉头的功夫,那边的渔船战列舰队已然是直接冲入了船阵之中。
又粗又大的船头撞角,狠狠的刺入船体之中。
小船直接撞碎掉,大船也是被撞成两截的下场。
哪怕是又大又坚固的五牙大船,也扛不住高速航行之中的渔船战列舰的勐力一击。
周宝与杨行密所在的五牙大船,因为高高飘扬的旗帜吸引了最多的关注,四面八方足足有五艘渔船来撞他们。
有三艘渔船成功的撞击上了周宝与杨行密的旗舰,另外两艘渔船因为操舵手的不熟练,反倒是自己蹭在了一起。
蹭一块时候那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响,真是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周宝和杨行密没工夫高兴对手自毁长城,他们的坐舰被撞出了三个巨大的窟窿,汹涌的江水咕噜噜的勐烈灌入其中。
这种情况下没什么好说的,更加不可能还有什么管损措施。
此时唯一能够做的措施,就是赶紧的跳船。
船上还能动弹的人,全都拼命的撕扯自己的衣甲,然后如同下饺子一般往江水里跳。
不脱衣甲不行的,甲胃沉重,会拖着人往水底沉下去。
而衣服沾水之中同样增加重量,外加造成阻力,对于落水求生非常不利。
远处宣武军水师船队里,手举望远镜的李云泽,见着飘扬着帅旗的五牙大船翻腾着沉入江水之中,他也是连连摇头。
“五牙大船听着霸气,看着威风。可惜实际用起来不行,真不行。长宽比不合适,船舷也太高了。江河里还能勉强混混,出了海稍微起些风浪就能拍翻。”
他很快就收起了望远镜,转身回到马扎上坐下,开始摆弄自己的小红火炉温酒。
战斗从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预定了胜负。
除非周宝与杨行密是雨师河伯的儿子,能呼风唤雨掀起百尺巨浪,将李云泽的船队统统拍进江底。否则的话,木制风帆船对战铁制动力船,这根本就算不上战斗。
随着一艘艘的镇海军船只被撞沉,残余舰队扛不住巨大的压力纷纷投降。
这场规模庞大,可战果却是一边倒的水上战斗很快就随之结束。
镇海军做过顽强的抵抗,他们的纵火船甚至曾经靠上过新手操作的渔船。
然而大火烧不毁铁船,渔船只要动力还在,很轻易就能摆脱纵火船。
至于至于连环船围攻,也的的确确曾经使用铁链围困住了渔船,可跳帮作战的甲士们,却是连渔船的甲板入口都找不到,很快就船上的军士们射杀。
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之后,士气崩溃之下的镇海军选择投降,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战后搜寻并未找到杨行密与周宝的踪迹,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已经成功逃上了岸边。
可随后对江南各地的攻击与接收的时候,却是始终没有得到他们的消息。
等到整个江南都落入了宣武军的掌控之中,杨行密与周宝都没有出现过。
因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终只能是将他们归纳与失踪的行列。
此时的江南远远不是后世那个天下税赋重地,哪怕经过了多年的开发,依旧是远远不如北方。
无论是田地数量还是人口,江南之地都不足以跟北方相提并论。
江南之地真正彻底崛起,还是要等到靖康之后,尤其是到明朝时期才成为了天下间最富裕的地方。
也是因为人少,所以李云泽稳定地方的时候简单的多。
而且随着三舍法的推动,越来越多的学生毕业之后分配出来工作,也不用事事都要李云泽自己去跑去做了。
打击豪强,分田分地,安排军士退役什么的,李云泽只要抓总就行。
空闲下来的李云泽,也有了时间和心情游玩没有彻底开发之前的江南。
正所谓鱼米之乡,入目所见溪流湖泊到处都是,土地肥沃几乎都是水田。
北方浇灌田地艰难,可江南这里却是非常轻松。
李云泽亲自动手,在大江上捕了几网渔获。
不但个头极大,而且还有后世普通人别说吃,见都很难见到的刀鱼等贵重鱼类。
像是大闸蟹,刀鱼等等后世昂贵的奢侈品,这个时代的百姓们想吃随便吃。
从城内雇来了大厨,就在江边生火做了一桌子的全鱼宴,李云泽看着江景吃着全鱼宴,很是享受。
在他的身边,或坐或立足有数十上百位的光头僧人。
没错了,李云泽每次下江南都会有的保留节目,对寺庙重拳出击。
过程什么不用多说,他早已经是轻车熟路。
只说结果,没有度牒的和尚全部还俗,再有第二次的话直接拆庙抓人。
所谓庙产全部不承认要收缴,只按照人头每个和尚可以分二十亩永业田用来耕种养活自己。
最要命的地方在于,李云泽再度强调,无论是谁所有,只要是田亩就得交税。
这天下间,只要领了他的田就要给他交税。
无论是和尚还是道士,又或者是尼姑神汉巫婆什么的都一样。
再有就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民间的借条一律不承认,也不允许。
不但现有借条全部烧毁,以后再有的话官府不认。
想要借钱,只能是去官府开设的钱庄里。
毫无疑问的,这些举措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
利益之下只有赤果果的比拼,没有别的什么好多说的。
像是今天这样一大群和尚来求情讲佛法什么的都还算是和蔼可亲了,单单是刺杀就发生了好几次,其中有一次还是当地豪强送来的美人儿在榻上...咳咳。
“节度不惧佛祖怪罪吗?”
“我信道家的。”
“天道好轮回,节度怕是要入阿鼻地狱的。”
“地狱归阎王管。”
“归地藏菩萨管才是。”
“你说怎样就怎样。要么坐下来一起吃,要么现在就去衙门办理田产登记。莫要再呱噪了,今天阳光这么好,尔等光头太刺眼。”
李云泽向来对佛门无感,这一点与佛门败类们不无关系。
因为见过太多,所以很是不耐烦。
若不是有些担心神兽从天而降,早就彻底平了,哪里还会跟他们废话。
回绝了和尚们的哀求与威胁,从不畏惧佛祖的李云泽吃完全鱼宴,给和尚们下达了最后通牒,转身就回到了城内。
这次他下榻的地方是周宝的节度使府邸。
一进府邸大门,李云泽就顿住了脚步。
伸手指着跪伏于地迎接自己的一众仆役,皱眉询问“怎么个意思?”
原本的仆役自然是全都赶走了,理论上这里应该只有军士才对,顶多有些美人儿。
可此时迎接李云泽的,却是有一队昆仑奴!
后勤官周大宝急忙上前解释“节度,这些昆仑奴都是城里的外国商队送来的,咱大唐高门都喜欢养着些昆仑奴...”
“滚蛋!”
沉着脸的李云泽一脚就踹了过去“我最不待见的就是昆仑奴与昂撒强盗!你个混蛋还敢主动往我面前引,让那些外国商队立马滚蛋,带着他们的昆仑奴一起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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