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看清,那些工作人员之所以躲来躲去没跑出来,是因为在柜台内和柜台外隔着一层玻璃,有的银行是使用不锈钢栅作为内外分割的,这里是玻璃。可能里面通向后面的门被锁住了,他们既无法通过门跑出,也不能逃向前面大厅,被玻璃隔断着。
而那个女孩一见我,就从里面的桌子翻下来,然后在地上一蹿,一个鱼跃扑向玻璃,两把刀向前一伸,只听乒乒一阵响,大块的玻璃就碎了,纷纷噼哩啪啦落下地。
而她戳破玻璃后就一个前扑,又一个前翻后迅速站起。
转眼间她已经到了我面前。
然后,她的双刀直刺我的咽喉。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她的动作实在太快了。我本能地一个后弯,将身体弯成一个反弓形,两手在后面撑住地面,这是一招软功,他的两把刀刷就从我肚皮上刺过。
我躲得快避过这一招,但她手段飞快,两把刀一举顺势要往下砍。
此时她站在我脚边,我拱起的肚腹等于成为她下砍的砧板。
我要躲过这两刀只有往两边进行横向闪移。可是我猛然觉出事情不妙,因为我的位置是站在玻璃门内,向后一弯倒时,前半身正好处在门中,而玻璃门只开了一扇,宽度不到一米,我无论往左往右闪避,都会留给她两把刀一个砍得到的侧腰了。
如果我先侧翻再缩身,时间又来不及了。
我索性不动了,深吸一口气,将肚皮的肌肉绷硬,要利用硬气功来抵挡这两刀。
但能不能挡得住利刃的一砍就没有把握了。
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突然我听到啊呀一声尖叫,然后是有东西落在我朝天的肚腹上。
我弓起前身一看,落在我肚皮上的是她的两把刀,而她正抖着两只手腕,呲牙咧嘴地痛叫着。
我一动两把刀当当掉到水泥地坪上。我正要弯腰去捡刀,但还是慢了一步,她不顾疼痛迅速捡起两把刀,然后转过身一个飞窜就跳进里面去了。
里面有些工作人员已经将后门打开。但她并没有从后门出去,而是在地上一蹦,跳起两米多高,一脚踢开上面的汽窗,嗖一下从汽窗里飞出去了。
工作人员们惊魂不定,也不敢再从后门跑,纷纷爬过柜台,从我身边跑出去。他们一个个丧魂落魄,惊恐万状。
而我的注意力落在地坪上,只见地坪上落着两颗东西,竟然是两颗厚厚的金属钮扣。
这种钮扣只有在一些制服上才会使用吧。
我把钮扣捡起来端详着,很清楚刚刚就是这两颗钮扣救了我。扔它们的人,一定是个高手。
会是谁呢?
我正在疑惑,听得外面有人叫我:“小睦,快出来。”我一看,竟然是叶叔。
叶叔怎么会在这里?
我匆匆跑出去。只见在他身边站着一个人,穿着一件灰色制服,衣服上少了两粒钮扣,其余的正跟我捡到的相同。
叶叔伸手接过我递上去的钮扣交给那人,连说对不起。那人惊讶地问他怎么有这么强的手段?叶叔说为了救人情急之下才使出这一招,实在不好意思。并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说赔给那人。
那人夸赞叶叔救人好手段,不要叶叔赔了。然后那人就走了。
叶叔这才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说没有受伤,是不是你救了我?
叶叔点头,他说他也路过这条街,听得银行有人持刀砍人,就急忙过来看看,正好碰上女孩将两把刀往上举要砍我肚皮,他马上明白我很危险,难以避过她的刀了,情急之下看到身边那人穿着制服,就顺手一抓抓下两粒钮扣,向着女孩的两手掷去。
女孩每只手腕正中一粒钮扣,痛叫一声,两把刀就全脱了手。
叶叔说到这里叹息一声说:“我看她也是个孩子,不忍用力,只用了三成,如果多用一分,钮扣就会扎进她的皮肉,再多一分,钮扣就会没入她的骨头。用九成力,她的两手就给扎断,会成残废。”
我深深为之震撼。只知道叶叔身怀武功,没料到还这么精深。我心里一下子有了目标,一定要跟着他好好学武。在这种关键时刻,有一身好本事有多么重要。
这时警车响着警报开来了。叶叔拉着我快速走开。
离开现场后,叶叔才告诉我,他正是在这家银行打工的,平时负责内务打杂,今天本来是轮到休息,但不知怎么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银行里要出什么事了。所以才临时转来看看,没想到果然出事了。
我问叶叔,那个翁霞菲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这么疯狂拿刀砍人?
叶叔介绍翁霞菲是行长的女儿,今年才十八岁,在读高中,平时温婉可人,对全行上下的员工都很尊敬,见人嘴甜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地叫不停,人人见了都喜欢她。
“那她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拿刀砍人?”我问道。
“当然是有原因的。”叶叔叹息一声。
我猜测着:“是不是突然发作了精神病了?现在这种情况不少,街头发生的莫名其妙的砍人事件,往往是精神病患者搞的。”
“那不是精神病,是被魔力给控制了。”叶叔回答得很干脆。
“难道又跟那块阴云有关吗?”我马上想到那块阴云。
叶叔肯定这一点。
然后他把我带到他们家。
叶叔家也在旧城区,只不过那些房子不是民国以前的古董房,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所建的第一批旧城改造,不过如今也是破败不堪的旧区。而叶叔之所以不愿搬离这里,是因为他们家后面有一个公共院子,现在后面的房子只零星住了几位老人,这样他在院子里练武不会受人关注。
正好叶怜紫也在家。叶叔就把我和她领到院子里,说我们如果想学的话,可以在这里跟着他学和练。
我本来就想跟叶叔学武,现在发生了翁霞菲事件,更坚定了我的信念。我相信一定会说服老爸。
叶叔这才告诉我,他刚才看到翁霞菲的动作和刀法,跟昔日的一个女匪颇为相似,他怀疑翁霞菲是被女匪的亡魂给附体了。
叶怜紫问女匪是谁?
“她叫千宵莺。”叶叔介绍道,“当年她是个飞檐走壁的飞盗,无论城市还是乡村,到处作案,后来被警察给击毙了。”
叶怜紫惊道:“她不过是个偷儿,为什么警察会枪毙她?”
“如果仅仅是偷点东西,那也不用当场击毙她。但她为了钱什么都干,除了偷盗还搞绑架,并且几次得手,没让警方逮住。后来有一次她竟然接受一个大款的邀请,充当杀手,要拿了钱帮大款杀掉一个生意对手。而当被警察包围时还试图负隅顽抗,最终被警察就地正法了。”
听了叶叔的介绍,我也恍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翁霞菲的特点那么鲜明,她拿的刀有别于我们平时所见的砍刀或大刀,是两把反刃弯刀,状如镰刀,这种刀的外面是刃,而靠弯的一面是锯齿,一定可以割断居民家的防盗栅。
我问叶叔,翁霞菲既然被千霄莺附体,会不会也成为一个江洋女盗?
叶叔却说恐怕没那么简单。“当年的千霄莺只是为财,而且是十足的单干户,没有任何助手,更不会跟其他的团伙有合作。但翁霞菲的行为,就很难说了。”
我听明白叶叔的意思,“你是说翁霞菲有可能跟别的势力勾结?会跟谁呢?”
叶叔反问我:“你看呢?”
“难道是那些女鬼?”
“跟女鬼合作还不是大事,恐怕还有更大的团伙。”叶叔说着指了指西南方向。
叶怜紫问:“是那块阴云吗?”
叶叔就摆摆手,“具体是什么,恐怕目前还没有一位预言家能完全说得清。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警惕,能准备的尽量准备吧。”
我要求今天晚上开始,就教我吧。叶叔也答应了。
当天晚上我留在叶家,和叶怜紫一起接受叶叔的指教。叶叔说在短时间内要练出绝顶功夫来,确实不太可能,只能循序渐进。好在我们都有基础,童子功扎实,所以叶叔直接教我们从三段开始练起。
结果我一练就很入迷,对叶叔的指点即刻就心领神会。叶叔也倾心传授。
不知不觉就到了凌晨时分。叶叔这才醒过神,说今天到此为止,叫我回家睡觉。
我出门的时候,叶叔叮嘱我路上小心,如果碰到什么异常的事情,决不要掺和,也不要逗留,赶紧避开为宜。
此时街头已经沉寂下来,毕竟不是繁华大都市,夜生活还是有限度,这个时刻街上除了开过一些车辆,很少有行人了。
我想打个出租车,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驶来,我连忙挥挥手。
但出租车正要停下,突然嗵地一声,从上边落下一个人来,正好砸在出租车的前盖上。
司机吓得紧急刹车。
我一看,原来那个人不是掉下的,而是从高处跳下来,此人手里拿着一把斧子,一家伙就砍向出租车的挡风玻璃。
挡风玻璃立刻碎成蜘蛛网状了。司机吓得推开车门跳下车,没命地逃跑。
这时又有几辆车开来,每辆车开到这里,就有一个人从空中跳下来,抡起斧子就砸。
司机和乘客都下车,那些抡斧者还追着砍,大街上一阵阵哭爹喊娘,惨叫号啕。
我看了一下,这些砍人者都一样的打扮,全身黑衣黑裤,蒙着面孔只露两只眼睛,他们个个身手敏捷,轻如猿猴,而砍起人来却是毫不留情,就像砍瓜切菜。
以我目前的身手要跟这几个争斗,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叶叔叮嘱过我不管遇上什么现象都不要贸然参与,只顾自己走就行了。
我想继续走,但前面又出现砍人的蒙面人,我向旁边一看,正好这里有一条弄堂,我就往弄堂里一拐,顺着弄堂往前走。
走着走着,弄堂似乎绵绵不尽,一直在向前延伸,并且前面黑幽幽一片,都不知是什么地方。
直觉告诉我又不对了,再往前走一定不妙。我刚停下来,就听弄堂深处传来说话声。
我侧耳细听,是好些人唧唧喳喳说话,好像里面有很多人。
既然有人那就好办,说明那个地方有人气,不是越走越狭窄的地方。我就兴冲冲地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远我猛地站住!
前面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些诡异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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