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杂乱的声响,我掉进了一个更深的地方。
而这一次掉落真是倒楣,不是两脚着地,而是一屁股坐下去的,并且坐在一堆硬梆梆的东西上面。
这堆东西就像一堆砖块,并且一块一块垒得很整齐,我一屁股跌坐上去,上面几块就发生了滑移。
我最先感觉屁股疼,慢慢地站直了,两手用力地揉着屁股,眼泪都要下来了。这特么是咋搞的,让我双脚落地还好一点,由于双脚落在井底把井底的一层给踩破,重心往后靠了一下就坐着掉下了。
幸好这第二层底不很深,虽坐疼了却也没感觉受伤。揉了一会,我才睁大眼睛,打量这个地方。
这里的光线更暗了,上面透下的光亮更有限。不过仗着这点光线还是可以隐约看清井内的情况。
这里不仅仅是井的形态,而似乎是一个地下的厅室,相比上面那一层更宽敞。
我正左右打量,猛地发现在一面墙边出现了一个影子,就要向我扑过来。
我吓得连忙一退,背部靠在另一面墙上。仔细一瞧,那不是什么影子,而是墙上画着一付壁画。
本来我对壁画是不感兴趣的,我要研究的是怎么从这里出去而不是研究壁画。但这幅画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知道这是用什么颜料画的,白的颜色里泛着萤光,所以在光线并不充足的地厅里也格外明显。
画上似乎是一神物,长着人的形态,但脑袋很大,身材很小,看身材会误以为是只猴子,看脑袋却知道是人。他双手合着,盘腿坐在一个圆圆的莲花宝座上。
一看到莲花宝座我就惊了,那不是天神才具备的座驾吗?传说中的观音娘娘,还有诸多的仙神都拥有莲花宝座,那就是天仙的象征。
此人也坐在莲花台上,到底是哪路神仙?看他微闭双目,似正在潜心参禅,或者是静心练功,反正就是精心修炼之像。
由于他的头上戴上一顶古怪的帽子,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哪路神,或者是什么派别的高人。
这顶帽子是高帽子,不过并非尖顶,高帽上头豁开两个犄角,就像戴着一顶牛角帽。
在记忆里很难找到类似的角色形象。
我只是觉得这个神像非常诡邪,尽管他的神态似乎极力在弘扬正气。
难道这里是一座古墓吗?壁画所画的是墓主人而非什么神像吧?
如果是古墓的话,这是什么室?耳室还是中间的通道?
通道当然不像,耳室也不像,从大小和形状来分析,这应该是个正室。
但如果是古墓正室的话,棺柩又在哪里?
这时我想起刚才掉下来一屁股坐上的砖堆,要看看这是些什么砖,为什么在墓中还堆垒这么多砖?
难道是当年这座墓并没有完工,那些砖是建筑用料?
我走到堆砖的地方,伸手拿起一块。
拿起才认出,这不是砖头,而是一本书。
一本像砖头一样厚的书。
我再拿起一本看,还是书,进一步辨别,原来这是一个书堆。
这堆书靠着墙垒着,有一米来高,半米宽,借着微弱的光线判断,应该有上百本。
难道这是当年放置在此作为陪葬品的?
是不是墓的主人是一位学者,或者至少是一个书生吧?
到底是什么书呢?
我借着上面透下的那点光,眯着眼打量书的封面。这几本书的纸张有点特别,不像是普通的纸,是什么做的也说不清,反正透露着一股陈腐气息,古代人也许是用兽皮当纸吧?
封面上有字,但根本不是汉字,作为大学生我也敢肯定不是外文,其实有点像古篆,却又更加复杂。
哇噻,天书?
翻一下里面的内容,也是这种字体,像一个个小蝌蚪排满了每张书页。
也许是梵文?或者别的经书文体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某个已经消失了的古代小国的文字。我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作出判断。况且我也不是外语学家,或者古语学者。
我又随手往后翻翻,发现后面不是文字而是画图了。
一看画图我就惊了,画图上有一个人物,做出种种架势,而那个人物正是墙上所画的那一位。
从那种架势上来分析,这应该是一本练功图。
但这种练武的图像非常骇人,比如他的大劈叉,是两条腿往两边伸开,在背后面交叉后各用脚背夹住两腮。对人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因为超出了人体结构的正常伸展度。无论什么软功都是难以企及的。
这还是轻的,越到后面越惊人,竟然出现了人站笔直,脑袋后仰,脖子伸得像蛇一般长,一直抵住了后面的地面。
再翻另一本,大吃一惊,此人脚下是两具骷髅,他双脚踏在骷髅上,从嘴里伸着一条舌头,舌头前端有个尖利的刺,像一枚针一样。
再后面是他身边的骷髅越来越多,他要么坐在骷髅堆上,要么倒立其上,每一张都伸着那条带尖刺的舌头。
我越看越恶心,就将书全部扔回书堆上。
这一扔,将书堆表面另一本书给砸出去,啪一声掉在地上。
正好这本书掉落的地方,是上面光线照下来最集中之处。
我以为仍是这一类,也不想去捡起来,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
正是这一眼让我心里一动。
此书的封面跟那些书明显不同,不是那种蝌蚪似的东西,而好像是汉字。
我连忙捡在手上,一看果然是汉字,并且是两个很大的字——
伏魔!
啊,是《伏魔诀》?
我顿时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叫出声来:“找到了,我找到《伏魔诀》啦!”
再一想不会看错,白高兴一场吧?连忙进行证实,千准万确是“伏魔”两字。
粗粗判断这是用木版刻出的字印上去的,印刷有些粗糙,符合私人自制书籍的条件。
我把书抱在胸口,激动得几乎要晕倒。原以为要找到这本书可能性很小,居然在这个地方无意间找到了。
现在是考虑怎么才能出去了。
我把书往背后的皮带子上一掖,这样可以空出两只手来攀登。
不过要攀上去并不容易,这个地厅是个大肚子,我掉下的口子就是个咽喉,怎么爬到咽喉口是个超级难题。
就在这时我听到隐隐传来古大琴的喊声:“黎小睦,你怎么样了?”
靠,你在外边居然还记得我?我从塔刹上掉下洞口后,你特么怎么一声不吭,难道你的鬼眼没见到我掉下去?
不过也不要怨恨了,她又不是真正的人,哪来什么真正的关心,她陪我到这个鬼地方来拿书,又不是真心帮我,无非希望我以后不跟她妹妹联系而已。
她既然喊我了,我当然要回答,就大声叫了一声:“我掉井里了,出不去了。”
“你拿到书了吗?”她又问。
“拿到了。”
我的喊声一落啪地一声,有个东西落下来。
像一条巨蛇。
我吓了一跳,认出是一根粗粗的绳索。
哈,这下好了,她还是出手拉我。
不过想想也可恨,她陪着我来搞书,一路处处奇诡,时不时搞得我晕头转向,我就像她手中的一个傀儡,任由她指东指西,只能照着她的话乖乖地做。
她让我掉落在这里,现在我也听她的,拽着绳子由她拉出去。
我两手刚把绳索拽住,那绳子就像钓到大鱼的钓线一样猛地往上一扯,我就像一条咬钩的鱼一样被拎出去。
从井洞口被拎出去后那根绳子就从我手上脱落,也不知是我握得不紧,还是绳子把我甩掉,反正我在空中被甩飞,作了一段抛物线运动,通一下掉在草地上。
抬头一看,我已经落在距双非山好远的地方,望过去双非山依然倒矗着,地面所形成的横U型十分明显。
我正在东张西望,还没从那种奇诡的场景中清醒过来,就听古大琴在喊我:“快走!”她已经站在我身后了。
我有一肚皮的问题要问。但她已经在前面快步走起来。
走着走着我有些奇怪,这条路明显不是刚才来的路。
我在后面问道:“刚才不是走这里吧?”
古大琴回头催促我:“别多问,快点走。”
我却站住了,不满地质问:“我连问问都不行吗?你口口声声说帮我的忙,却不让我知道这是去哪里,这怎么行?”
她一跺脚埋怨道:“我叫你快走就快走,难道你想等着大魔来追你吗?”
“什么,大魔?”我一愣,感觉情况不妙。一边跟上去一边问,“你说的大魔是指啖魔吗?”
“当然是他。”
“他怎么啦?会发现我们吗?”
“现在还没有发现,但他正从刚才我们来的路上走来,如果我们走旧路,那不是正好跟他迎面撞上吗?”她提醒道。
“啖魔来了?”我感觉很意外,“他要到这里来,也要通过我们走过的路吗?他不是魔头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是随心所欲吗?”
古大琴摇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这里是阴阳二界的缝隙,在别的地方是没有口子的,就是神仙也进不了,只能通过我们所走的路进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出去?”我又不解了,“只有一个出口,我们往哪里走?”
古大琴停下来,一边紧张地搓着手,一边解释道:“我们现在不往出口走,是往离出口远一点的地方走,这样就免得跟他迎头碰上。等他到了双非山,我们要趁他练功时再悄悄溜出去。”
“练功?”这个词让我感到新奇。“啖魔还要练功?”
“当然练,他几乎每个昼夜都要练一次。”
我不由得想起刚才所看到的那些书,脑子里一闪,惊问道:“你是说,啖魔到双非山来练功?”
“对呀,你刚才不是掉进那个塔室了吗?”古大琴看着我,“那个地方就是啖魔的修炼室。”
我先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俺的娘,我刚才竟然进了啖魔的修炼室?那应该绝对算得上是魔室了,要是当时知道的话我会吓得尿裤子。
但转而一想又觉得可疑,忙问道:“你说是啖魔的修炼室,可这样一个大魔头,他的修炼怎么可能那么简陋?只有墙边堆一些书,别的没有任何道具?”
古大琴说那仅仅是他的贮书间,真正的修功室还在里面,只是不能轻易进去,里面有强大的罡气,如同毒气一样厉害,普通人根本受不住。
“他是照着那些书在修炼吗?”我又问。“那都是些什么书?看上去好怪好怪。”
“那些书都是阴间的典籍,他当鬼卒时就是负责看守这些典籍的,他把其中的一些带到修炼处,不是照着练术,而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的。”
一听那些书只是啖魔用来打发时间,我就一愣,不由得说道:“这么说来,他把《伏魔诀》也只当成休闲书,放在那里有兴趣就翻翻而已?”
我的意思是,既然是伏魔诀,肯定对他是一种强大的刺激,他会很害怕这本书,也特别忌讳的,应当找个地方掩藏起来,眼不见心不惊嘛。
可他居然把这样一本对他来说很不利的书跟阴间的书混在一起,作为一种休闲读物,未免心理素质太强大了吧。
这时古大琴才想到了那本书,就对我说:“你拿到那本书了吧?”
“我拿到了。”
“拿出来让我看看。”
我就从背后的腰带上抽出书。
她接过去一看,顿时大叫一声:“你真混,怎么拿错了?”
我大惊:“什么,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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