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知道要真正找到魔物的命门,决非易事,白蛇传里白娘子的命门是被法海和尚找准,让许仙在端午时哄白娘子喝下雄黄酒,结果伪装成美女的白娘子不由自主显出了真身,变成一条大大的白蛇,吓晕了许仙。
但法海不是普通俗人,而是一位得道高僧,几乎有半仙的功力。我太太公即使做过道士,也说不准怎么寻找魔物的命门。
不过既然太太公这么说了,说明寻找魔物命门的方式是有的,肯定存在。
太太公为什么敢这么确定呢?一定是他见到过这种记述。
就在《伏魔诀》里!
当然我见到太太公时,他并没有说到魔物命门的问题,也就是没有告诉我《伏魔诀》里就有怎样通过寻找命门来打败啖魔的记述。
如果他亲眼读过《伏魔诀》上的记载,就会记得清清楚楚,他自己被囚在阴间无能为力,告诉我总行吧,可以让我按照那种方式去斗败啖魔嘛。他为什么不说呢?
我猜测太太公对《伏魔诀》只是粗粗浏览一下,来不及慢慢精读,书就被山木强行拿走,他对那些有关寻找魔物命门的记载并没有好好读过,所以就难以回忆起来。即使粗粗读了一下也没有记得很牢,经过那么长时间后更记不住了。
他没有记住详细方式,但仍然作了记录,那么证明《伏魔诀》是有这类记载。
拿到《伏魔诀》,可能就能打败啖魔!
我很快明确了自己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拿到《伏魔诀》!
可这个任务,比起去阴间找太太公更难,要从山木手中拿到书,谈何容易。
又一次不可能啊。
我又不得不作起周密计划来。我们和山木道长分手后,他和徒增一定带着被捉的女溺鬼前去见啖魔了,将女鬼向啖魔贡上。
而啖魔又住在哪儿呢?
啖魔是由地狱的鬼卒修炼而成的,成魔以后自然不会再屈居在地狱,而是另择良居,建立一个属于他的巢穴,那也是他的大本营,究竟是在地下,还是在雾锁茫茫的深山老岭里,就不得而知了。
我最终肯定要去找啖魔的老巢,但要搞到《伏魔诀》,也就是要先跟山木道长打交道。
山木道长的居所是朚光寺,那我再去朚光寺?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朚光寺的确切位置,上次看出是在戈壁滩与沙漠的接壤处,但戈壁滩那么大,范围那么广,究竟在哪个与沙漠接壤处?
上次是徒增使唤大秃鹫送我们去的,从考元山西侧的山腰飞到沙漠,不知有多少路,当时一坐上秃鹫我们就失去方向感,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飞,而考元山北部和西部都是成片的沙漠区,只是路途都有上千公里,那个范围太大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仍然找到徒增,看看能否从徒增的口中套出点有关《伏魔诀》的音讯来。
但徒增是跟山木道长一起走的,他们应该一起去啖魔那里了。
也有可能他们完成了任务已经回到朚光寺。
一想起沙漠中那个深不可测的朝天深井,我就不寒而栗。
难道我还要再回深井一次?
我可以再去阴间也不敢去朚光寺,因为我觉得那个藏在地下的寺比阴间还险恶。
忽然间我灵机一动,想到了天云大师。
我们上次本来是想去考元山银汤寺,向寺里的僧人打听山木道长的,却好在小镇湖边正巧遇了天云大师,也让我们赶上他和徒增道长的一场争执,从而让我们轻易地认识了一僧一道。
而他们居然全知道山木道长,并且徒增又是山木道长的徒弟。天云大师干涉徒增作法事,虽针对的是徒增的私念,其实也是对山木道长的一种否定。
我想可不可以再去考元山银汤寺一趟,向天云大师讨教对付徒增的一些经验。或许天云大师也知道有关朚光寺的一些信息,我向他打听朚光寺有没有另外的通道?
事不宜迟,我立刻在第二天出发。
这次没有拐向小镇,直接就去了银汤寺。
天云大师见到我出现,很是热情,请我进内小坐,让徒弟替我端来凉茶。然后就在深院内的天井里围着石桌交谈。
看得出大师对我的到来有预料,这场交谈也看得很重。
我还没说什么,天云大师就问道:“黎施主此来,又是因为徒增吧?打听徒增其实也是为了打听山木,对不对?”
我请大师别称我施主了,就呼我大名好了。然后说道:“大师说得对,我就是找您了解有关山木道长的情况。”
“其实打听山木,又是为了啖魔,对吧?”大师直率地说。
我也不隐瞒,就说是的。
大师也叫起我小睦来。
“可是小睦你有没有意识到,啖魔并非是现在才成形的,它已经存在好多年了,一直都在阴间活动,你现在是否了解,啖魔有可能影响到人间?”
我说道:“根据我得到的一些信息显示,啖魔确实有可能从阴间影响到人间,到时它要出来吃人。”
“是啊,这正是未来可能面对的一大灾害。”天云大师脸色严峻,“作为佛门,我们有责任提醒世人要加强防范,谨防这个魔头出来害人。”
“仅仅是防范恐怕不行吧?”我担心地说,“啖魔什么时间出现,它出现的形式又是怎样,谁也预料不到,最怕是它躲在暗处,并不是明目张胆地像怪兽一样掀起一场场大风浪,而是由爪牙来逮人,造成一桩桩神秘的失踪案,别人无法知道失踪者的去向。”
大师对我的话表示认同。
然后又说道:“可你认为,啖魔的出现,会是最坏的局面吗?”
我不由一愣。“大师的意思,即使啖魔会吃人了,还不是最坏的局面?”
“可能是的。”
“那什么才是最坏的局面?”
天云大师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有没有读过《烧饼歌》?”
“是刘伯温的吗,读过一些。”我说道,“但那只是出于好奇,浮光掠影而已,并没有真正研读过。”
“《烧饼歌》是世面上流传的一本预言集,实际在我们佛门也有一本类似的书。”
“也有一本《烧饼歌》?”
“不叫此名,叫《飞星言》。”大师介绍道,“飞星是紫薇占卜的一个分支,利用星象占卜未来,从而留下了这些预言。”
“里面怎么说的?”我忙问道。
大师却摆摆手,轻叹一声说:“总象应当不错的,未来总是幸运大于不幸,但小象上来说,就会有灾患,有苦难和惊扰,其中一些人就要成为这些灾患的牺牲品。”
我说灾难包括天灾人祸,人类历史总是难免啊。
大师说那些灾难既非天灾也非人祸,而是来自异界,就像你们已经遭遇上的吸血女鬼,那些被吸血的女孩不是特别冤枉吗?
没想到天云大师也已经知道吸血女鬼的劣迹。
我问大师有没有手段可以尽快刹住这些女鬼的行径?或者干脆将她们清剿干净?
大师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说道:“正如飞星言所道,善也好,恶也罢,皆是天缘,天道从来是阴阳平衡,阴极则阳衰,阳极则阴衰,阳太盛反而会导致阴生,因为物极必反嘛。世道过于太平,则暗中滋生凶险。而一旦阴物出现,就是一个时段,如同某种神秘病毒,不可能立刻拿出有效药来抑制,病毒必定要肆虐一段时间,人们才能掌握住它的七寸,或一击奏效,或慢打慢诛最后将其彻底清剿。”
我听懂大师的话,也就是吸血鬼还刚出来,人间还没有特别有效的手段来收拾她们。
至于啖魔,当然也如此。
我问道:“大师,相比起来,啖魔与吸血女鬼哪一类危害更大?”
“我刚刚不是说了嘛,啖魔出现还不是最坏的局面,至于吸血女鬼也一样。”
“大师是不是要说,《飞星言》上有记载,还有更坏的局面?”
“对,更坏的局面十分恐怖!”天云大师点点头。
“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大师很不爽快。
大师却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地说道:“具体是什么,我先不说了,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这条预言还有待我们细加研究,确定它的意思,现在也只是凭着字面在猜度,不一定准确。”
我希望大师能把那句预言讲一讲,但大师委婉拒绝了。倒是说了另一句话:“只怕以后你比我更先知。”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
“这些事情的脉络,有可能恰恰会在你的面前呈现。”大师缓缓说道,“不过今天就不提了。到时你有了什么异常发现,咱们再一起讨论吧。毕竟我们眼下要谈的,还是山木为主吧?”
我一想也是,也许大师所说的预言,离现在还有相当长时间,而我当前急于要搞清的,是怎么来拿到山木手中的《伏魔诀》。
我把这个计划向天云大师一说。
本以为天云大师很吃惊,认为这个计划不可行,因为实施的难度太大。不过大师听了后并没有立刻否定,而是微微点头,承认道:“据贫僧所知,如果目前有什么手段可以对啖魔起一点作用,只有《伏魔诀》了,其他很难对它有效的。”
我忙问大师是否知道《伏魔诀》的内容?
道:“青果道长在世时,曾与我的师祖有交情,他向我师祖约略谈起过写作伏魔诀的心得,曾预言不出百年,会有异魔现世,可能会作害人间,此书留存下去,就是以防不测的,后人依靠书中所载的方式,或可对显世异魔有一些遏止,不使异魔的害人性膨胀。”
“这么说书中果然有驱魔的功法?”
“那是肯定的。”道,“你想想吧,如果这只是一本无用的书,山木会逼着你太太公交出来吗?他肯定也知道书中内容极其厉害,对他追随的主人非常不利,这才夺走那本书。”
“那是不是啖魔授意他这么做的?”我猜测着。
有这种可能,啖魔也闻到了《伏魔诀》的危险气息,就指派山木一定把这本书夺到手,不使它掌握在你们黎家手中,等于掐掉了对它不利手段的流传。那样它来人间作害时可以所向无敌。
“这正说明,这本书的内容对它是很不利的,越是这样越证明这本书的手段可以征服它。”我信心也增大了。
“那是肯定的。”大师说道,“据我师父曾经提到,青果道长修行很深,他的技艺其实只流传下很小一部分,很大部分没有教给徒弟,他自身的水平足以抗衡啖魔这种异魔了。他把心得写下来,就是他功力的一部分。”
我惊讶地问道:“为什么青果道长不把本事全教给徒弟?”
“主要是超级本领要传给后人,须得十二分小心,传错了人就坏了,会给后世留个大患,其实当年青果道长是有心将全部本事传给你太太公的,那要等上一段时间,看看你太太公满师后走江湖都干些什么,从中进一步判断他的为人,但你太太公后来却要还俗,青果道长只能作罢。”
“山木也是青果道长的徒弟,为什么就没有传给山木?”我又问。
“大概是青果道长没有完全信任他吧。”天云大师叹息一声,“幸亏当年没有传给山木,不然危害更重了。”
关于这本书的能量,基本可以确定了。现在要讨论怎么才能搞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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