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找到三婶时,她正满脸是汗地在拆除家中的神坛。
三婶家中设有神坛,其实就是她做凡呻的“工作室”,是家中最西北的那间开辟的,这间屋子没开窗户,没拉电线,大白天照明也靠油灯,如果有人前来请凡呻上身召唤阴灵,就要在神坛面前焚香祷告,当缕缕香烟充斥整个房间,使光线看起来笼罩着一层奇诡的色彩时,凡呻的召唤就有生效。
所以平时这间屋子紧紧关着门,即使家里人也不敢随便进入,只能由三婶一个人进进出出。外人到她家串门,朝这里看一眼都不太敢。
这间阴气重重的房间却是村里人眼中的圣殿,因为各家都有祖宗离世,谁都期望祖宗在阴间过得好,能阴庇后辈得福,所以每逢清明和七月七鬼节,很多人家都要前来请三婶做召唤,与阴间的祖宗联络,问问那边的状况,请求祖宗保佑后代平安兴旺。
所以三婶和她的“工作室”是受到村里人敬重爱戴的,但现在三婶却要拆掉神坛,将那些布幔呀,幡条啊,神鬼的塑像呀,正稀里哗啦地扯下来。
我吃惊地问三婶这是怎么啦?
三婶毫不迟疑地说:“我不干了。”
“你不做凡呻了?”
“是的,不做了,不能再做了。”
三婶的脸上交织着紧张和难过,也有几分悲愤和无奈。
我一边帮她干活一边问道:“是不是被那个火球害了一把,你害怕啦?”
三婶连忙瞅瞅我后面,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提那件事了。
我一惊,回头环视,并没有什么东西。
但我理解三婶的敏感,她是担心我把胡丽丽引来了。
我悄声问她,你能不能看出丽丽姐来了吗?
三婶连忙朝我摇头,故意大着声说:“我说过我不干了,我以后什么都看不到,就跟一般人一样,我不是凡呻了。”
看来三婶那一次吓得够呛,一朝被蛇咬,永远怕井绳了。她要彻底放弃做了那么多年的凡呻,避免与鬼灵之间由友好的沟通变为不友好的对立,她不愿成为鬼灵生怨的靶子。
我心里更加恼恨,这些可恶的女鬼,什么时候老子有了本事,一定好好收拾你们。
但眼下我也得小心翼翼,尽量与她们保持一点距离,不拿过头言词去激怒她们。
帮三婶干了半天活,我准备回家了。从三婶家到我家要穿过一条土路,中间还有一片树林子。
我正背着两手缓缓走着,树林里传出格格的笑声。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胡丽丽。
我没理睬管自己走,头咚地撞在什么东西上。
无形的墙。
我抚着脑门,生气地质问:“大白天你都敢鬼打墙啦?”
“不是我干的,我还没有这个本事呢。”她躲在树丛后嘻嘻笑着说。
“那是谁干的?”我问道。
“当然是我的姐妹。”
“你的姐妹是谁?”
“看看你对面吧。”
其实我早就看到,透明墙的对面站着一个人,黑色的连衣裙,戴着一顶软边太阳帽,亭亭玉立的样子。
在她的后面还停着那辆“奇掠”车。
这使我心惊肉跳,武媚娘的本领的确越来越强,快到随心所欲的程度。
胡丽丽来找我,武媚娘开车送她,还要帮她制造鬼打墙,看来她们是联起手来围猎我。
我只好装作赌气的样子埋怨道:“我都回家来了,你们就不能让我安静安静吗?”
胡丽丽向我招手,叫我进去说话。
我也只好进树林,现在我深刻理解一个妙龄少女面对一个黑壮男人的胁迫时,是多么的紧张和无奈。虽然我是男的而她是美女,但这跟弱女遭到壮男胁迫一个样。
我刚进树林,就听到路上响起汽车马达声,然后是车辆呜地一声开远了。
“怎么,武媚娘走了?”我问道。
“当然,她是不放心我,要来关心关心我们。不过她有自己的事,见我们在一起了当然不打扰了。”她甜腻腻地说道。
“关心我们?是关心你吧,我有什么好关心的。”我极力把我们两个字掰开。
“当然是关心我们两个人,看看我们的关系有没有进展。”
我极力避开我们两字,她拼命强调我们两字。
我突然心里涌上一股恶毒的脏水,心想既然你口口声声我们我们,那我索性就豁出去一把,来个无耻无极限,看看你究竟怎么应付我。
当然这些话还真难以说出口,毕竟站在面前的,是华丽丽的一个美女,而她曾经是我心目中美如天仙又纯如水的丽丽姐。
可现在我也顾不得了,就像第一夜在小北路那样,必须扯开我们男性的家伙来对付所谓的伤残女人了。
“丽丽姐,你到底想让我跟你怎么样?”我问道。
“当然是你做我男朋友,我做你女朋友呀。”她笑眯眯地说。
“如果你真愿意做我女朋友,那我提一个要求,你能不能做到?”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愿意,你尽管提吧。”
我还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一咬牙说道:“你能把衣服撩起来吗?”
“怎么,你想看看我的身体?”
“对,我想看你的身子,行吗?”
“完全可以,”她笑得更开心了,“这样吧,你背一下身去,我把连衣裙全脱掉,你要看前看后尽管看,好不好?”
顿时,我的脑袋里嗡地一下,真的慌了神。我原以为这么无耻的要求提出来,让她极其为难,然后她会坚定地拒绝,并且还可能骂我下流透顶。
没想到她不仅毫无难色,反而显得兴高采烈,似乎终于找到机会脱衣,能让我欣赏她美丽的身体了,那是她梦寐以求的美事。
本来想将她的军,反倒被她所将。一旦她把衣裙一脱,整个身体呈现在我面前,那我怎么交代呀?是真的色眯眯欣赏,还是捂着眼睛不敢看?
我吓得连忙摇手:“啊不不,丽丽姐,我是跟你说笑的,你还当真了?我要是看你脱衣服,那我成什么了?小流氓了。”
“哈哈,在我面前你就当一回小流氓吧,我支持你,我也喜欢。”她竟然鼓励我。
“不行不行,你千万别脱啊,你一脱我一定跑。咱们还是好好说话吧。”我只能转移话题。
她停止脱衣,严肃地说道:“其实,我跟你说实话,即使你做了我男朋友,我成了你女朋友,也不会真有那种事的,这你懂的。我真正的目的,是请你去找别的女孩,我给你一种特别的本事,你看上哪个,就能爱上手,而你选择的第一个女孩,可以由你尽情的享受鱼水之乐,我不会干扰的。我的条件,是你隔一段时间就要按我的要求,带一个女孩到我面前,按我的方式来办事……你明白了吗?”
这一套无非是武媚娘她们搞过的一套,张加力、简桐和马奇已经入水,武媚娘、古大琴和王三娜就是这样分别吸了三个女生的血。
我有一个疑问,问道:“为什么你们总是盯着那些女孩呢?是不是有特定的意义?”
“对,”她点点头,“我们需要的是年轻女孩的血,而且必须是处女,不然的话是没用的。你明白了吗?”
我心里一动,暗暗想到,如果我跟张嘉瑜有了那一层关系,她就不再是吸血女鬼们的目标了,女鬼不吸非处女的血,这倒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
但我不露声色。又问道:“张加力诱惑的第一个女孩不是艾恩丽吧,应该是茅绮莹,对不对?”
胡丽丽说是的。
“那么简桐呢?他诱惑的第一个女孩是谁?不会是顾蝶飞吧?”
“这你就别关心了,反正早就有一个。马奇也一样,甄惠莳不是第一个。”
如此说来上钩的女孩除了跳楼的,还有被玩弄了的。相比之下没被玩弄的更惨,直接沦为吸血鬼的美餐,并以跳楼方式被动自杀。
我试探地问:“那你让我去找哪一个美眉?”
“那要你自己选嘛,”她嗔怪地挖我一眼,“你喜欢的,看得上的才行,我是不会干涉的。”
她倒不提张嘉瑜,可能真的把张嘉瑜排除在外。
为了早点摆脱她,我就找了一个理由,说我现在已经退学,接下来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一份工作,在工作没有找到之前,我什么事都没有兴趣。
她当即两手一拍说道:“没问题,我可以等。不过你在工作找到后,一定要马上行动。你也明白的,我们时间很紧哪,啖魔已经离我们很近了……”
提到啖魔时,她明显脸色发青,牙关紧咬,不停地哆嗦身子,显得分外恐惧。
我一边哼哼哈哈敷衍,一边转身就走出了树林。
回家以后,我再次向老爸提及那本书,可是老爸态度坚决,说我目前面临的困难是暂时,而一旦拿到那本书,可能根本没有心思干好其他的事。他劝我暑假后仍回校读书。
我却考虑着去找工作。
第二天我就打算先到县城转转,哪怕临时工也先落实一份,找个落脚点再说。
我们这里的县城其实并不发达,工矿企业寥寥几家,而价廉物美的劳动力却俯拾皆是。我只读了大学一年级,充其量算个高中毕业生,别人不会把你当正宗大学毕业生用的。
在几家中介公司进进出出,发现工作倒不是没有,但那算什么工作呀,小吃店缺个端碗的,大饭店需要个烧锅炉的,甚至是鱼铺子招一名三轮车工送鱼,或者就是保险公司销售人员,夜总会的服务生,家政公司的男保姆员……
从最后一家中介出来,我心灰意冷地走在街上,忽然一辆红色的宝马车从后面开来,吱地一声停在我旁边。一个人从车窗里向我打招呼:“你好,请问是在找工作吗?”
我一看,是一位三十多岁模样的女人,脸蛋漂亮,气质优雅,烫着一头长波浪发型,淡施脂粉,显得既成熟又迷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道。
“我看你从中介出来的,不是租房子就是找工作嘛。”她微笑地说。
我点点头说自己确实在找工作。
“那你找到合意的了吗?”
“没有。”
“那就上车来吧。”她向我招招手。
我很有点惊讶,她为什么叫我上车呢?我跟她素不相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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