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丽伸手做个想拍他的动作,并没有真打上,脸上露出嗔怪的神态,连声骂讨厌。
对我来说他们的打情骂俏是好事,胡丽丽也明显是以女人的娇嗲勾出小判的兴致,以使两人的亲热度升温一点,这样就更有利于求助成功。
“丽丽呀,你好几天没来,我真的好想啊,再熬几天我会坐卧不安了。幸好你来了,今天你就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喝两杯,跳几个舞吧。”小判伸手一揽胡丽丽的腰肢,那张龅牙尖尖的嘴凑近胡丽丽粉白的脸颊。
我这时才有点莫名的醋意,因为胡丽丽的脸颊贴着过我的脸,即使在很紧急的情况下,我依然能感受她的脸很滑嫩,喷喷香。虽然我对她不太在乎,但男人就是有点怪,见到这个陪自己来的美女被个丑小鬼搂住贴着,心里的火就默默地在跃动了。
当然我不会让火往外窜的。反倒站在一边看着笑,摆出一付挺欣赏他们亲热的样子。
胡丽丽也没有刻意逃避,伸手在小判脸上一捺,含笑地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今天是陪表弟来找你帮忙,你把我表弟的事办妥,等我把他送回去,然后我就来找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想怎么跳就怎么跳,好不好?”
小判盯着我看了看,目光不再那么警惕怀疑,要求我再把名字报一下。
我把名字再报一下。他当即摇起脑袋来:“我敢说,我根本没听说过黎小睦的名字,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你是说,你没有往登记簿上登记过这个名字?”胡丽丽抢着问。
“是的,没有登记过。”
“那你一定要记清楚啊,万一登上了,就很麻烦了。”
小判一拍他鸡胁似的胸脯:“我百分百地肯定没有登过。而且就算真登了,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我想改就改,想抹就抹?”
“真的登上了,你也能一笔抹掉?你真的有这个权力?”胡丽丽不相信似的问。“大人知道了怎么办?”
“哈哈,我家大人从没有对我的工作怀疑过,这些芝麻小事他才没工夫管呢,登记簿是全权交给我的,到了年关交给他审一审,他哪认得上面那么多名字,反正也是随便翻翻就还给我了。”
“好,我说小判,你能不能亲自再翻一翻登记簿,确定黎小睦的名字没有上登?”胡丽丽又提醒道。
小判转了转眼珠,嬉皮笑脸地说:“我可以去翻一翻,但你要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胡丽丽一口答应了:“那当然,我也要亲眼看看嘛,这样才放心。”
“好好,那我们快走吧。”小判放开胡丽丽,领头向洞口走去。
我连忙问道:“丽丽姐,那我怎么办?要不要一起去?”
胡丽丽连忙摆手:“你就站在这儿等吧,丽丽姐很快回来的。”
小判听到我叫得那么亲热,更是放心了,口气也变得更亲切:“对对,小睦,你就等在这里吧,尽管放心,你的事就是你表姐的事,你表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对你这个表弟的事都不关心还关心谁去?我一定会搞定的。”
什么嘛,绕来绕去,连他都直呼我表弟了,我不仅成了胡丽丽的表弟,我还成了小判官的表弟,不知是三生有幸还是鬼界奇闻。
我就乐得呆在鬼洞外了,让我钻这个狗洞似的鬼洞,我还不太愿意呢。再说里面究竟是什么设施,什么排场?如果有那些陪酒小姐,她们见到我这么个光鲜的帅哥进来,会不会引发一场情绪的骚动?到时小判醋意大发有可能热情暴减,不愿意帮我了,那我不是弄巧成拙了?
小判直接就从鬼洞走进去,胡丽丽则要猫着腰才能钻入。然后那个平台往上一抬,啪地一声将门洞给盖住。
我一个人就在外面溜达。
现在我的心情跟刚到弱水河边已经大相径庭,自从见到小判后就发生逆转了,本来我对死不死无所谓,如果让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但这个小判粉碎了我留恋这里的念头,想想我要是不回去,就要时时见到这么个丑小鬼对丽丽姐粘粘乎乎,我受得了才怪呢。
我想到了张嘉瑜,她攀着绳索离开那个深坑后,我就没见过她,我们离开得太久了,我对她的挂念越来越强烈。
嘉瑜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发现我失踪了吗?现在你在干什么?
我正在抓耳挠腮地思念,忽然听到从哪里传来一点嘤嘤的哭泣声。
这丝哭声很低,若有若无。我竖起耳朵,却又听不到什么。
但我敢肯定那不是幻觉,我的确听到一丝哭声。
是一个女人的哭泣。
既然听不真切,我也不再刻意倾听了,心里还是分析着张嘉瑜在干什么。
但我的注意力一集中到张嘉瑜身上,那丝哭泣声又响了起来,并且这次比刚才明显得多。
是张嘉瑜?
好像是的,但又难以确定。我环顾四周,面前是黑幔似的墙,后面的一切则隐没在灰蒙蒙的雾霭中。
哭声好像来自我们来的方向。
我开始不安起来,难道张嘉瑜也已经到了这里?她也落在了阴间了?
我内心轰一声像炸开,不顾一切的叫起来:“嘉瑜,张嘉瑜,你在哪里?”
喊声刚落,黑墙上的狗洞又打开了,胡丽丽先钻了出来,后面跟着小判。
小判两手捧着一本很大的本子,像人间的挂历那么大,厚度也超过一尺的样子,他捧在手上显得沉甸甸的。
胡丽丽好像听到了我的叫声,出来就问我在喊什么?
我说我听到了女人的哭声。
胡丽丽明显一愣,瞪大眼睛问我:“是谁在哭?这里怎么会传来哭声呢?”
我说我也听不真切谁在哭,怀疑是张嘉瑜。
小判听到了忙问道:“哪个张嘉瑜?”
胡丽丽翻着白眼说她不知道。我就说那是我的女同学。
“你女同学也寿尽来此了吗?”小判问道。
我忙说她活得好好的。不过她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所以在哭了。
小判顿时红眼放光,连声追问着我:“她长得怎么样?皮肤白不白?身材好不好?”说着又拍拍他干瘪的胸部,“特别是这里,饱满不饱满呀?”
我一下子被呛到了。这卖皮的鬼东西,真特么猥琐死了,不仅对阴间的女鬼是那么眼馋滥情,连阳间的美女都要打听?是不是阴间没有镜子所以从不照照自己?
如果他真的见到张嘉瑜,真不知这鬼会是什么刁样了。
不过我只能心里鄙视一下而已,嘴上却没说出来,只笑了笑没作正面回答。
胡丽丽却忍不住了,一指小判的鼻子嘲笑道:“小判你又调皮了,一说美女就流哈喇了吧,幸好你在这里只负责男名登记,美女们不受你管,要不然你肯定要依仗手中之笔,假公济私乱玩美女吧?”
“哈哈,身为堂堂男儿,怎会不爱美女?江山和美女,男人两大理想吧,我喜欢美女,当然也包括你呀,你难道认为那是我的毛病?”小判向胡丽丽靠近去,伸着脖子想在胡丽丽粉白脸上来一下,被胡丽丽侧头躲过。
“好好,你是堂堂男儿,爱美女是应该的。不过现在还是给我表弟先把事情办妥,让我送他走吧。美女的问题过后再聊。”胡丽丽努力把话题拉回来。
小判扬了扬手中捧着的大本子说道:“你不是都看了嘛,上面根本就找不着黎小睦的名字。”
“那你就宣布黎小睦没有死,可以重回阳间。”
“哎呀,这还要宣布干嘛,他的名字不在登记簿上,就等于没来过这里。你就带着他走就是了。”小判催促起胡丽丽来。
胡丽丽仍有点不放心,问道:“我带他走,要再经过彩虹桥走回去,但河边那个丧门星官不放行怎么办?”
“你是说那个石碑老家伙?他年岁大脑子衰,喜欢在那儿唠叨卖弄,你们别理他就是了。”小判不以为然。
“你倒说得轻松,他把持着彩虹桥,刚才说明只准进来不准出去,如果他不把彩虹桥放下来怎么办?”胡丽丽担心地问。
小判也有点愣了,露着龅牙的嘴巴动了几下,茫然地问道:“这事我倒没有碰上过,因为来这里的,还真没有回去的,我大笔一挥把来的魂大名一登,他就在这里永远定居了。估计老丧门也没遇上过,只凭经验做事。”
“那你说该怎么办?”胡丽丽问小判。
“我也不知道呀。”小判很为难。
我听着也紧张了,虽然我的名字没登上生死簿,我可以回到阳间继续我的人生,但现在面临着怎么回去的问题。我试着问道:“丽丽姐,要不我们先过去,看看丧门星官会不会放我走吧。”
“不行,我知道那个老丧门的性子,他要放桥,是需要一样东西的。”胡丽丽说道。
小判问:“什么东西?”
“就是注销的证明,证明这个人不是阴间居民,户口已经被注销,还回阳间去。”
小判惊道:“户口注销证明,那不是我有权签发的。在簿子上抹一个名字容易,签注销证我就无能为力了。”
胡丽丽问:“谁才有权力?”
“是我家老爷签证,再报王爷核准。”
“还要王爷亲自核准?”胡丽丽顿时皱起眉头,显得十分焦虑,“如果是这样,一时半会肯定办不下来啊,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判说是的,不要说判官老爷事务很忙,什么时候签那个证不知道,就是马上签了送到王爷那里,王爷对一个错来阴间的小亡魂会不会当回事,什么时候核准就真的说不定了,只能看王爷自己的兴致了。
说来说去在今天得到注销证的可能性不大。
最后胡丽丽也束手无策,只好对我说道:“还是照你的说法试试吧,先到弱水河边去,求求丧门星官能不能开恩,放下彩虹桥让你过去吧。”
胡丽丽带着我走原路回去。小判在我们后面还向胡丽丽喊道:“丽丽,你要是送走了表弟,就来我这儿呀,咱俩还没有好好说说亲热话呢,记住一定要来呀……”
“亲热你妈个头哇!”胡丽丽愤怒地骂了一句,当然声音小得只有我听到。她扬手朝小判挥了挥,还给了一个飞吻。
我们匆匆向河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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