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往上望,这座山峰也并非高耸入云,也就在几百米之内,只是山壁几近垂直,又很光滑,即使是蜘蛛人想攀上去也难度很大,我们三个从这里登峰无异于登天。
古小琴妈呀一声叫出来,“我在家中时几何每天要上山,这样的山我可爬不上去呀。”
我分析说:“既然有人上去过,说明还是有路的,不会是在这里,我们沿着山脚走吧,可能在别的地方攀得上去。”
我们沿着山脚往一个方向走,终于看到前面出现一个斜坡,我们顺着坡上去,是一道斜着渐高的山梁,只要沿着这道山梁走,就可以登上更高的山峰。
张嘉瑜指着山梁说道:“那个山坳一定就在山梁上面的山峰下,但现在马上要天黑了,我们还能上去吗?”
确实,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夜幕正在降落,按照时间推算,我们登了峰顶就会完全天黑了。虽然我们每个人都携带一个小手电,而且都是山里娃出身,夜走山路也不是难事,可她们是两位美眉,我总要对她们的安全负责,所以必须请她们作决定。
张嘉瑜问小琴敢不敢走夜路?小琴毫不犹豫地说敢,并说她在家时走夜路很在行,没什么可怕的。
“好吧,我们还是上山吧。”张嘉瑜提醒道,“不是说附近村里的山民夜里能听到山坳里的汽车声吗?那我们正好在夜里观察一下,看看那辆车是否真在下面开来开去。”
对我们来说探险已成了无可回避的义务,其实也在为自己奋斗。
我们统一了意见就沿山梁往上走。
等终于上了山峰,天已经暮色沉沉了。目光从这里往另一边眺望,那边有一片谷地,有三三两两的灯光在闪烁,应该是一个村庄,目测离这里有六七里路。
张嘉瑜说:“这里隔着一道山,村子在下面山谷里,难道山坳里汽车开动的声音可以传过去吗?”
我猜道:“一般汽车引擎声肯定传不过去,不过这辆车又不正常,也许声音特别响,能传到村子里去。”
我们开始把心思集中在山坳里,瞪大眼睛往下打量。
我第一眼就发现,下面的树冠缝隙里,露出一点白色的物体。
由于夜色已浓,只隐约辨出白色,是什么东西当然无法判断。而古小琴一见就嚷起来:“啊,你们看到了没有,是车,果然在下面呢。”
张嘉瑜也说这肯定是那辆车了。
我们用三支手电往下照,但手电的光亮实在有限,没能照得那么远。
也许真是那辆车?
可我们即使真的看到它了,又能怎样呢?
古小琴轻声地问:“武媚娘一定就在下面吧?”
正好一阵夜风吹来,让人感到一阵彻骨的冷意浸透全身。张嘉瑜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两个喷嚏。
“小睦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古小琴又问我。
我也在纠结这个问题,我们已经爬上了山峰,俯视到了下面的一点白色物体,却不能证明这的确是那辆鬼车。就算能确定,又有什么价值呢?
我们的目的仅仅是见证这辆车就在此处吗?
其实我们此行是搞清武媚娘的身世,有对症下药的企望,可是明明已经找到武媚娘的家了,接触了她的亲哥哥了,却依然在原地踏步,她的哥哥并未有心要帮助我们一起制止妹妹的鬼魅行径。
现在还得靠我们自己。
从我在公交车上碰上武媚娘来看,她应该回扒播县了,说是回老家,不可能回活着时的家,她所谓的家,应该就是下面那辆车里吧。
我们找到了车等于找到了她的窝。
但接下来要怎么做却很成问题。
蓦地,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这个念头先让我觉得害怕,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噤,感觉自己是不是太疯狂了点,不过再想想这些女鬼都那么凶猛,我们为什么就不也凶猛一点呢?
我招呼张嘉瑜和小琴离开崖壁远一点,来到一块凹壁下,这里可以挡住越来越烈的夜风。我说道:“现在看来,我们应该找到武媚娘的窝了,此刻她可能就呆在下面的车里,不过还没有任何动静。我估计,附近村里人听到的汽车声,都是要等到半夜以后出现的,如果我们要验证这个传闻,最好的办法当然要留在这里,看看是不是那辆车真会在下面开来开去。”
张嘉瑜问道:“那我们在这里过夜?”
“是啊,你们怕不怕?”我问她们。
古小琴立刻抢着说:“我不会怕的,反正有小睦哥在呢,跟小睦哥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嘉瑜姐你说呢?”
张嘉瑜倒愣了一下,好像对小琴的话敏感了,不过很快接过小琴的话头说:“当然,我也不会怕的,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说对不对?”
可是在山顶露天下过夜可不容易,好在这是夏季,山顶上蚊虫也少,我们能熬过一夜的。
我叫她们留在这里,我自己去附近捡一些枯枝来,如果后半夜气温下降觉得冷,就可以生一堆篝火御寒。
最叫人难熬的是我们都很饿了,虽然在吴敢子家喝过水渴得不是很厉害,但已经大半天没吃东西,来的时候带的饼干吃完了,什么时候才能吃到热的饭菜都成了奢望,所谓探险只有亲自体验才知其中的苦。
但令人意外的是,我在捡枯枝时发现了一种草本果实,在我们那里叫金铃子,果子像苦瓜一样的东西,里面包裹的是红色的果仁,果仁可以吃还很甜,味道就像熟柿子。这下好了,我们可以临时拿来充一下饥。
我摘了几个果子,张嘉瑜和古小琴见了很开心。虽然靠这类果子不可能填补肚子,不过解决一下饥饿感还是有用的。并且果仁里含有果汁,附带也解了渴。
然后我把三人作了值班安排,现在是前半夜估计会平静,就让小琴先值班,我和张嘉瑜抓紧时间打瞌睡,接下去轮到张嘉瑜,我就排在最后,因为凌晨时分才是最困的时候,也是最有可能发生可怕事情的时段。
我和嘉瑜就并排坐在一起,背靠着凹壁的石墙打起瞌睡来,不管能不能睡着就当是养神。
小琴也坐着,只不过不能闭眼打盹,眼睛得关注山坳口,一旦听到声音或瞧见光亮就要叫醒我们。
我背靠凹壁墙,闭着眼,脑子里乱哄哄一团。现在假设这辆车就在下面,一会儿真的在下面开来开去,我们又将采取什么办法?我确定是要下去的,但怎么才能下去呢,必须要有结实的绳索才行,可我们到哪里去弄绳索……
迷迷糊糊地打着盹,不知什么时候忽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我们马上警惕起来,借着月光看到一个黑影沿着山梁走来。
放哨的古小琴率先问道:“是谁?”
她还是挺到位的,但声音有些打颤,很是不安。
“是我,吴敢子。”那人回答。
原来是吴敢子来了。我们立刻兴奋起来。
吴敢子走近,他背着一个山里人常用的藤筐,放下来后一边往里摸东西一边说:“我知道你们一定饿着肚子,给你们带了几个热馒头来,还有水。你们先吃点吧。”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来了。看来吴敢子的确心肠不错,虽然嘴上说不管我们了,可还是对我们挺关怀的,他驱车三十里给我们送来馒头和水,足见他在回去后并没有放下我们。
古小琴连声夸奖吴大哥是个好心人。而张嘉瑜在道谢过后又好奇地问:“吴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上山了,而不是望而却步了?”
吴敢子这才道出实情,原来他开车送我们到山壁前,就掉转车头回去。可拐过一道弯后又停下来,想看看我们是否真的上山。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又折了回来,远远地跟着我们,直到我们上了山梁。我们在山上说的话他在那边全听到了,当他得知我们要在山上过夜,很是吃惊,就掉头回去了。
到家以后他越想越不放心,就蒸了几个馒头带上,再带上瓶装水,开着三卡又来了,给我们送吃的喝的。
吴敢子说他爸妈黄昏从寺庙拜佛回家了,他只能等父母吃过晚饭睡下,老婆和女儿也睡熟了才敢悄悄出门,所以耽搁到了现在。
张嘉瑜就问他知不知那辆车会什么时间开动?
吴敢子说根据对面山村里的人说法,基本是在凌晨时分,鸡叫头遍以后听到声音。
古小琴奇怪地问:“不是说,鬼都怕天亮吗,鸡一叫就要藏起来,怎么反倒在鸡叫时再出来?”
对此吴敢子也解释不清,说反正就是这个时辰吧。
然后他从筐子里拿出一捆东西来,是一捆粗粗的绳索。
我立刻明白他是为我们准备的,有了绳索我们就可以下到山坳里去了。
吴敢子介绍说:“这个山坳看上去有几百米深,我这根绳子才几十米,不过已经够用了,因为只有最上面几十米是没东西可攀的,到了几十米下面崖坡上长满了树,就形成了梯子一样,可以靠着树一棵一棵过渡下去。”
我问他这样一个山坳为什么以前没有人下去探探呢?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存在,比如名贵草药什么的。吴敢子则说根据老一辈传说,这个山坳下有一个妖洞,里面住着不知什么妖怪,时不时地吐出一股股黑气,所以没人敢轻易下去探险。
古小琴惊问:“下面有妖洞?真的假的?”
吴敢子说:“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爹妈在我懂事时就告诫我,决不能到这个山坳里去,村里的孩子全都接受过家长们的训示,所以这个地方本来就很可怕。”
张嘉瑜说:“但还是有人下去过了,对不对?”
“是的,我妹妹的事发生后,殡仪馆派人下去了,结果呢,原来的妖洞没找到,这辆从上面望下去见得着的车又不见了,而且没有任何开车的路径,杂草丛里也没有停过车的样子。这样一来这个山坳就变得更诡异了。”吴敢子劝我们谨慎点,能不下去最好不要轻易下去。
他把绳索留给我们,说要回去了,叮嘱我们自己小心点。
吴敢子有父母和老婆孩子,不想再让整个家庭再受惊扰,这种心情我们完全理解。他对我们能帮到这个程度相当够义气了。
现在是半夜时分了,轮到张嘉瑜值班。
我其实很难再入睡了,加上吃了馒头喝了水,精力恢复许多。忍不住站起身,慢慢踱到山崖边,随意地向黑呼呼的山坳里打量一下。
就是这漫不经心的一望,突然间,我发现下面出现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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