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森走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箱子。
他在她面前蹲下,准备好碘酒棉签之后,把她垂着的腿往自己膝盖上一放,修长的手指一挑,她的裙摆被捞起。
清妩受惊,“你……你干嘛?”
“反正不是干你!”他一副痞子样,满嘴下流无耻,眸子轻佻一扫,无趣地摇头,“从颜色到款式单调又乏味,这种内裤只会让男人望而止步。”
“……”
她真想抬脚踹过去啊!那些痴痴仰望暗自意淫嘉宇国际总裁的名媛们啊,你们只看得见他贵气非凡优雅绅士,却不知这变态低俗起来也是一种无人能及的境界!
“怎么,嫌我说话难听?”凌衍森无所谓地撇撇嘴,侧影修长,眉目似雕,他睨她一眼,目光有些尖刻,仿佛看尽世态那般通透,“凌衍森从不把自己归为绅士一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作为商人的基本配备。成为嘉宇总裁之前,我就已经是个痞子了,只是那时候痞得很粗浅,后来磕磕碰碰学精了。你想,那些越富有越有品质的人私下里是不是越放荡越恶心?”
他的声音很凉,如同干燥的动物皮毛掠过她的耳际,她一直知道他是高深莫测的,却不知道他竟看透到了这个份儿上。得经历过多少的人才能说出这些话?
悄悄看他,也许是轮廓过于深邃,他额头上有不少抬头纹,令他思考时的模样多了几分沧桑。
盯着那些细细的纹路,不知怎的,她的心就疼了起来,那种疼痛的幅度并不大,却令人无法忽视。
凌衍森给她上了药,见她怔怔的,以为她还在生气,“我说话有时候是很讨厌的,你能习惯就习惯,不能就掠过!你太死板,经不起调戏,受不住粗鄙,听不得黄段子,脾气又硬,你这样的女人很难在商界里吃开,要知道,这里头的男人十个有九个是色鬼。”
“比如说你。”清妩阴阴地瞥他一眼。
他不答,收了棉棒和碘酒,视线不经意地一扫,目光凝聚在某处,深深蹙眉,“这个……怎么回事?”
清妩看过去,脸色变了变,凝视着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小时候继父很坏,喝了酒就打人,妈妈实在忍受不了就带着我逃跑,过了不久继父找上门把我们住的房子烧了,火光冲天,妈妈拽着我跑,跑着跑着鞋子掉了,这些伤就是那个时候被玻璃扎的。”清妩眨了眨眼睛,湿了的睫毛上上下下不停地晃,“也不知道是太害怕还是地上太凉,当时都不觉得疼。可是……很奇怪,现在我每次看的时候都会觉得很疼,已经都好了其实。”
说完,她捂着心口,凄楚洒落一脸,单薄的脚丫轻轻地抖着,那些疤痕在光线下触目惊心,让人看了揪心不已。
凌衍森半晌说不出话来,他稳稳地握住她的脚,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那些疤痕“真是傻,”他轻轻开口,“疼的不是脚,而是心。”
清妩愣愣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正不偏不倚放在胸口。她惨淡一笑,“是吗?”
是啊,因为他感同身受。只是这句话他并不打算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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