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人皆知,圣阁有一仙尊,二仙师,三尊者,四圣使,在诸葛司马二位仙师走后,这仙师之位只剩一个,便是现在一道风旋击退全力出手的玄武使的苏义。
但仙尊之下的最高战力,在圣阁从来都不是仙师,而是那天,地,人,三位尊者。
上一代的三尊者在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之中先后陨落,但他们的继承人却活了下来,自那场变故之后,他们一直在圣阁后山禁地潜心修行,鲜少有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现在,便有一名尊者朝着暮崖城附近赶来。
苏义一下击退苟儒山,已是令得周围许许多多的圣阁弟子呆立原地,完全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而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那个方向,不曾因为这些圣阁的精锐而有丝毫分神。
三尊者本身或许不会太过恐怖,这一代的三尊者再强,年岁也不过二三十岁,但他们传承着的“天圣诀”,却绝对是这天下最为恐怖的功法,没有之一。
天圣诀之威力,全在于他在修行者周身凝聚而成的绝对领域,在天圣诀的笼罩范围之中,他们就是绝对的主宰,在这种神迹般的功法加持之下,他们的战斗力可以无限接近于传说中的神阶,只要维持的时间够长,甚至已经可以说他们已经等同于神阶强者。而天圣诀的天地人三卷分别由圣阁三尊者修炼,三卷合一,威力更是不知道会到达什么地步,古往今来,三尊者都是圣阁的最高战力,在历史上仅有两次吃瘪。
第一次是被剑魔的血魔剑劈开周身世界,三尊难以合一便被各个击破,跟随荀日照近乎千年的第一代三尊者就此陨落。
第二次则是因为轻敌大意,第二代三尊者分别行动,结果在和墨梅山庄与无岸剑峰的大战中先后陨落。
现在,这第三代的三尊者,终于是走上了历史舞台,虽然只来了一人,苏义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轻易将其拿下。
在天圣诀的小世界中,尊者便是绝对的主宰,他则会受到多方掣肘,一旦三尊者的传承者晋入仙阶,天圣诀得以源源不断,那他几乎就没有胜机。
圣阁绝对有方法将这些尊者全部强行提升为仙阶,故而无论来的是哪一个,苏义都会以十二分的精神全力以赴的对待。
他对着哪个方向负手而立,周身金光愈发强大,一具身披金甲,仿佛天神的巨人在其身后显现,庞大的身躯足足有百米多高,惊得周围圣阁弟子退避开去,难以言语。
苏义闭上双眼,一身修为全力调动,胸前的某个事物亦是在此时散发着滚烫的热度,金甲神人手中两道铁鞭显现,睥睨四方,神威尽现。
面对尊者,哪怕是年龄不大的尊者,他也必须全力以赴。
今日,他决不能败,更不能死。
……
卫笙的心中已是渐渐焦急起来。
从外面众人的视角看去,她从容脚踏奇门,以琴音将白梧心完全压制,但事实上,白梧心虽然暂时摸不到她,但却在逐渐与她的步伐看齐,先前那一拂袖,险些便将她从脚下奇门中扫出,而她的琴音也越来越难以对白梧心造成影响,被其看破压制不过是时间问题。
好在她虽全身心投入在战斗之中,还是感受到了那场微雨的到来,知晓了明道那边的战果,于是继续全力周旋,不求胜,只求将白梧心拖住,直到明道解决完外面的一切为止。
然而便在这时,她也嗅到了那股来自远方的气息,眼神顿时凌厉了几分,其中却又深藏了几分担心。
她对于这股气息并不陌生。
当年在墨梅山庄之时,便有两个拥有这种气息的家伙到来过。
那时她与师兄师姐们齐上,也无法将其压制,若非大师兄出关入神阶,墨梅山庄可能就在他们手上遭了难。
如今她与明道都已今非昔比,但要明道一个人面对这种存在,由不得她不担心。
“你的心乱了。”
白梧心的拳头在她的眼前划过,卫笙琴音一颤,整个人身形再度消失,心跳已是无比急促。
刚刚那一拳,险些就要了她的命。
战斗之中分心是大忌,只是……想要她不分心,真的很难。
卫笙咬紧牙关,双手在鸣凤琴上猛地一拂,琴音回荡开去,仿佛凤鸣,即便是白梧心亦是不得不暂避锋芒。
她抓紧时间看了那个方向一眼,旋即全身心投入眼前的战斗之中。
现在,她不求尽量拖住白梧心,转而尽力在其身上留下尽可能多的伤势。
越多越好。
……
余落霞此时的心绪已是完全无法平静下来。
往日之时,她已见过不少大场面,像是京城保卫战时人族的前赴后继,北冥修继承天道盟盟主之位那日,父亲与那突入城中想要杀死北冥修的圣阁刺客的那番惊天动地的大战,这些场景至今仍时时回想,心生向往,但在这里,她更能够切实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无论是立于万符大阵上空,身后一座巨大金甲神人睥睨四方的苏义,还是眼前不远处卫笙与白梧心那场根本看不出细微之处的战斗,都不是现在的她能够看得破的。
她只能确定,那苏义身后的金甲神人,是他的某种无比强大的手段。
那么,能够让苏义如此警惕的,到底是谁?
袁雪在此时扯了扯她的衣角,细微的声音中透着明显的担心:“周寒大哥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余落霞努力挤出一抹微笑,安慰道:“放心吧,他让这么多人都来保护你的安全,就说明圣阁对你的觊觎远远要超过对他的敌意,只要我们这边能撑得过去,他自然不会有事。”
袁雪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星露姐肯定也在那里,谁能动得了他们?”
话虽如此,她的语气之中,依然没有什么底气。
这边已是一群神仙打架,她们虽都算是修行界中一流的人物,在这边却渺小的如同蝼蚁。
暮崖城那边的情况,实在由不得她们不担心啊。
……
暮崖城内,叶星露指了指某个草堆,对秋山葵使了个眼色。
秋山葵会意,手中长剑一斩,那草堆已是一分为二,里面藏匿着的人物也不得不暴露出来,只是想要逃跑的话,却已经没了那个胆量。
叶星露揉了揉依然发痛的眉心,缓步上前,笑嘻嘻的对着眼前面色惊惧不安的老人拱手道:“妖域斗狂祭司,幸会幸会。”
她指着一旁被易铭放在一边的某个麻袋道:“千手祭司就在这里,请问大人您想要用麻袋还是绳索?”
秋山葵已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那麻袋上长长的麻绳一端还落在易铭手中的,说是让他选一个,还不是两个都要用上。
一旁的易铭浑身大汗淋漓,他的一身伤口还未愈合,便拖拽着千手祭司走了这许多距离,身上的剧痛从未淡化一分,但他依旧毫无怨言。
他认为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斗狂祭司现在心中已是在疯狂的怒吼着,他堂堂斗狂祭司,妖域的大人物,哪里会想到自己居然会落到如此境地,然而面对秋山葵和善的笑容与那出鞘半寸的剑刃,他只得低头,咬牙不语。
叶星露朝易铭使了个眼色,易铭会意,从背后取下被叶星露沿路从民宅外收集的一个麻袋,上前一把将斗狂祭司扔入其中,顺便在他脑门上拍了一记,直接将其拍晕,熟练的用麻绳将口子封住,这便算是完工了。
现在微雨依旧未停,地面有些积水,易铭又无法全力使劲,不知这两位祭司在之后的拖拽之中,会不会用本地方言疯狂问候。
忽然之间,秋山葵眉头一蹙,连忙问道:“星露姐,你感受到了吗?”
叶星露点头道:“哪里感觉不出来,我们一起偷偷溜进去看过的那三个家伙,来了一个。”
秋山葵担忧道:“他不会是来……”
“不会。”叶星露止住她的问候,指了指夜空之中某个方向闪耀的金光,继续道,“他还没那个资格让三尊者动手,怕是朝着……苏仙师去的,而且……”
不等秋山葵有机会问候,叶星露已是摆手道:“这不是我们现在管的起的事情,我们先将自己的事做好便可。”
她伸手,在破碎的草堆之中留下一道光华,光华逐渐敛没,似乎嵌入了地面之中,隐隐可见其轨迹。
这便是她的笔画。
叶星露一路走,一路画,顺便抓了两个妖域的大人物。
不知笔画完全之时,这暮崖城中会如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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