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诞顶着黑眼圈来到厅中时,刘瑁刘璋两兄弟已经与父亲在厅中等着用饭,长兄刘范依旧是外出,说公署中有要事,要前去与同僚商议。
他打了个哈欠,坐入席间,闭目养神。
昨晚熬夜读书,总算是还上了欠书灵的供奉,如今无债1身轻,可以想想下1次该具现什么书了。
“2哥的眼睛......”
刘瑁指着刘诞的眼睛,正要说些俏皮话,却看到自家2哥满是血丝的眼睛向他看来,想了想自己还没抄完的论语,机智的转向刘璋:“4弟你说好看不好看。”
正在发呆的刘璋茫然抬起头,看向刘诞,见到那双乌漆嘛黑的眼眶,吓了1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你们兄长那是用功读书所致。什么时候你们也能学到诞儿半点儿勤奋之态,为父便足以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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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焉借此机会,训斥两个儿子1番。
刘瑁委屈的举起手来:“父亲,我昨日被2哥罚抄书,手都抄成鸡爪子了,怎么不勤奋了?”
“书抄完了吗?”
刘诞突然问到。
刘瑁仿佛被噎住了喉咙,哼哼唧唧说不出什么话。
“用完饭后,我亲自去书房监督你们2人抄书。”
刘诞见饭菜已经端上,也不多说,端起碗筷用心吃饭。
遭了无妄之灾的刘璋幽怨地看向自家3哥,想到自己也奈何不了对方,只得把力气都用在了刚端上来的饭菜上。
等用过饭、收拾完两个弟弟后,已是午后。刘诞带着刘燕从侧门出了府,韩奎早已候在门外。
上次让他联络的那个豪侠已经有了消息。今日便要去见上1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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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诞对于游侠儿之流并不算太感兴趣,1开始还以为是武侠世界里的侠客,有些气概与风采,但这几年下来,所遇到的游侠儿大多都与后世的地痞流氓差不多,顶多是身手不错,会耍几招把式。
所以今日,他也只是想从那个名叫沈青的豪侠处,拿到王甫的1些罪证,也好让对方投鼠忌器,莫要再招惹自己。
韩奎带着刘诞2人1路向南,不到1个时辰,便来到雒阳城的南市。
这里街道上满是货物,贩夫走卒无数,喧闹之声不亚于昨日的雒阳狱。不同的是,这里无人哀嚎,往来之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干劲儿。
韩奎带着2人走入1条小巷,1路走到尽头后,便是1排房舍。
他上前替刘诞推开门,走入其间,尽是黑压压的人影。
人潮簇拥成1团又1团,有节奏的涌动,口中还阵阵吆喝着什么,刘诞仔细听去,好像都是助威之声。
他举目望去,发现那1团又1团的人群中,竟是在斗鸡、斗狗。
这是个赌坊?
刘诞觉得有趣,他穿越十余年,还没来过这个时代的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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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沈青便是在这里赌钱?”
他问到韩奎,随意走向1处斗鸡的圈子。
“呃,他1般不赌钱......”
“啄死它!”
韩奎的回答被赌徒的欢呼声打断,刘诞身旁的人潮剧烈涌动,庆祝着什么。
他往里看去,几只斗鸡正在场中央,或傲然独立,或静坐不动,而刚才的欢呼,只不过是有1直斗鸡被抓伤,败了下来。
如今场中还有3只斗鸡,决出胜负就在片刻之间。
只见其中1个白毛雄鸡迈着高傲的步子在场地中间逡巡,它左右两侧,是1黑、1红两次斗鸡,正被其气势所阻。
忽然,白毛斗鸡高高跃起,锋锐的利爪向黑色斗鸡抓去。
黑色斗鸡想要反击,却未料到其攻势迅猛,失了位置,被其居高临下,1爪按在头部,摔倒在地,又紧跟着被如精铁1般的喙啄到脖子,顷刻间没了声息。
人群又是1阵欢呼,夹杂着几声哀叹。
白毛斗鸡得意洋洋地抬头,仿佛在享受众人的称赞。
这时,1道黑影从天而降,几乎与刚才它胜利的方式1样,红毛斗鸡1爪掀翻对手,紧跟着用喙啄其脖子。
1下、两下、3下......
白毛如雪般飘散,染上点点殷红。
局势转瞬变幻,待1众斗鸡之人反应过来,已是决出了胜负。
胜利者欢欣鼓舞,仰天大笑,但更多的失败者则是捶足顿胸,指地大骂。
“那只鸡偷袭、它居然还会偷袭!”
1个身形肥胖的男子正在人群里大喊,显然不太服气刚才的结果。
“好像确实没有人说过不准偷袭...不过1只鸡都会使用计谋,到真是少见。”
读者身
1旁有人劝到。
“这是计谋的问题吗?伯瑾,我们的钱都被这只会偷袭的鸡给输没了、没了!”
伯瑾?
刘诞转头看去,这是自家兄长的表字,怎么会在这里听到?
可当他看到胖子身侧之人时,正是刘范!
“兄长?”
刘诞疑惑地喊到。
刘范身形1僵,以比平日里还缓慢的速度转过头来。看到自家弟弟就在身侧,扯出1个难看的微笑。
“是、是2弟啊。”
他眼中1亮,想到1种可能,试探问到:“2弟,难道你也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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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找人的。”
刘诞无情的打消了兄长的猜想:“兄长不是说公署中有要事,要与同僚商议,才在休沐之日早早出门吗,怎会到了此处?”
“哦...哦,这样啊。”
刘范尴尬的笑笑,说到:“2弟,今日之事,切莫对父亲提及。再说,你看这事......”
他指了指场地中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斗鸡:“毕竟涉及生死,确实挺重要的。”
又拉过1旁的胖子,说到:“这位,也确实是我同僚。”
刘诞无话可说,倒是那胖子瞅了瞅,问到:“这便是你2弟,那个闻名雒阳的神童?他也来赌坊找乐子?”
“怎么可能!”
刘范拉过刘诞,严声到:“我2弟是雒阳闻名的神童,再过两月年满十6后,便会入朝为郎,正式出仕!怎么可能随意来这种地方,他、他是来找人的......”
只是不知为何,他说到最后,语调不自觉的低了下去。
读者身
那胖子露出1个懂的都懂的表情,笑着说到:“我乃北地太守皇甫嵩之子皇甫鸿,表字坚寿,与你兄长乃是同僚,今日...今日来此是有要事做的。”
皇甫嵩的威名刘诞自然也听过,但1代名将之后,怎么会如此痴肥?
也许是感受到了刘诞的目光,皇甫鸿不自觉的扭动了下身体,转头对刘范嘀咕到:“你2弟不会第1次来赌坊吧?”
刘诞想了想,这好像确实是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第1次进赌坊。
可心中恼怒这皇甫鸿带自己兄长出入赌坊,故意说到:“我听闻皇甫太守治下颇严,百姓生活无所调剂。正好,我与北地名士李应有书信往来,到时候可以今日皇甫兄长之所为献策,也算为皇甫太守分忧。”
皇甫鸿听刘诞要把自己来赌坊之事写信告诉自家父亲,1张胖脸如雏菊绽放,笑容满面:“贤弟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兄长方才不过是想带你见识见识这赌坊之妙,你放心看、放心玩,今日赌资,由兄长包了!”
他拍拍胸脯,大包大揽,大有今日赌坊皇甫公子买单之气势,胳膊不经意间撞了撞1旁的刘范。
刘范也是会意,跟着说到:“是啊,2弟,今日之事不宜让皇甫太守知道。”
刘诞本也是逞言语之快,见皇甫鸿如此上道,也不好意思得寸进尺,说到:“皇甫兄长客气了,方才不是还说赌资尽散了吗?小弟今日看看就好,就不下注了。”
“来赌坊怎么能不下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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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鸿不干了,眉头1挑,拉着刘诞说到:“难道是看不起兄长了?区区赌资,还难得倒我吗?”
他从腰间取下1块玉来,伸到刘诞面前:“虽无现钱,但这块玉也足够做赌资了。”
“万万不可。”
刘诞急忙阻拦,他本就没有赌的想法,现在若因为自己几句话,便让皇甫鸿将身上这块好玉输了出去,那才是罪过。
“兄长小赌怡情,可若因小弟的缘故,便要耗尽身上财物去赌,那却是失了本心啊。”
1旁的刘范也上前劝到:“坚寿,我2弟说得对。你这块玉是你及冠之时,你兄长皇甫郦所赠,若过些时日他回来雒阳,见没了这玉,不知会如何罚你。”
听到皇甫郦的名字,皇甫鸿脸色肥肉1抖,显然是害怕极了。但又想了想,将刘诞几人拉到1个角落,低声说到:“你们可是觉得我输定了?”
刘诞虽然确实如此认为,但话不能直说,只有看向刘范。刘范却也左顾右盼,显然不想刺激了皇甫鸿。
可这模样,皇甫鸿哪里还不懂,气闷不已。过了片刻又神秘1笑,低声说到:“我曾听说过1人,在赌坊中可以做到逢赌必赢,若我们去找他,这块玉也就输不了。”
“哪有这种人?”
刘范以为皇甫鸿输红了眼,拿话诓骗他。
“嘿嘿。”
皇甫鸿低笑着说:“我本也不信,但前几日亲眼见到他出手,真是1把没输!刚刚我又在此见到了他的身影,我们进去寻他,让他帮我们赢1些赌资还不是小事1桩?”
“竟真有此神人?他叫何名、哪里人士?”
皇甫鸿看了看4周,见无人注意到他们,满脸得意的说到“伯瑾可听说过刘玄德之名?”
“谁?刘备刘玄德?”
刘诞惊得大声说到。
堂堂皇叔刘备,竟然是个赌徒?
“贤弟也听说过他?”
皇甫鸿惊喜的看向刘诞。
刘诞愕然,觉得此间荒诞莫名,他茫然地望向4周,杀红眼的赌徒正1掷千金,胜者疯狂喝彩,输家以头撞地,端是人间奇观。
自己竟然会在这个地方遇到日后那个仁义无双的刘皇叔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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