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把我烧了祭天吧。”
雒阳北宫,章德殿内,1名十56岁的青衣少年站在大殿中央,他面色凝重,望着殿外铅灰色的乌云,低声自语。
少年名叫刘诞,乃当今宗正刘焉的2儿子。今日清晨毫无征兆的被急召入宫,至今已有1个时辰。
在这1个时辰里,只有他1人呆在章德殿内,无人理会,时间越久越是心慌,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身
难道我穿越者的身份暴露了?还是被误认成了什么巫医邪道?是因为那些稿纸?
作为1个穿越者,刘诞1直秉承着低调发展、苟全性命的准则,从来不做任何超出历史发展的举动。
十余年来,他利用穿越者身份所做之事,无非是以自己成年人的心智和上辈子的知识,混了个早慧神童的名声,然后埋头读书、习武、再读书、再习武罢了。
可就在昨日前,他藏于屋内的稿纸竟不翼而飞!
稿纸上到没有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只不过是1些他的字帖、习作,和用来启发幼弟智力所写的计算公式。
他所担心的,就是公式上奇奇怪怪的数字符号还未经他加工与变化,寻常人看上去,只会认为那是1堆诡异符号。
究竟会是谁偷了去?又为何要偷?
这1连串的疑问和后续不可知的影响,让刘诞整日心绪不宁,觉也没睡踏实。
直到今日突然被召进宫,他便知道,事情闹大了。
想那宋皇后,多好的1个人,仅仅因为几个怪异符号和巫蛊器具,就被皇帝废黜,还杀了全家。
自己这些鬼画符,若被有心之人与巫蛊什么的联系上了,确实百口莫辩。
想到此处,刘诞心中1阵哀嚎,再想起1路上那个小黄门冷漠中带有1丝残酷的表情,心里更慌了。
“吱呀。”
殿门轻开,几名小黄门鱼贯而入,将殿内的灯盏挑亮了几分。
灯光照亮了大殿正中1片区域,刘诞抬头望去,1名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正缓缓走入,跪坐于御阶之上。
正是当今天子刘宏。
这位东汉的最后1位皇帝,此时还只是1名2十来岁的青年,他面容藏在灯影之中,看不清喜怒,但1举1动中那威严的气势已有所显露。
刘诞定了定心神,遵循着礼仪,贴手加额,躬身而拜,然后微垂着头,等候刘宏发话。
“你便是刘诞?可知我为何召你入宫?”
清朗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回荡于大殿之中。刘诞微微抬头,只见1双冷淡的眸子正看向他。
“小子不知,还请陛下解惑。”
刘宏挥了挥手,1众端着木盘的小黄门从殿外走入,每1个木盘之上皆是厚厚的纸页,为首1名服侍与其他小黄门皆有不同的胖宦官步履尤为沉重。
那宦官依照刘宏指令,将那摞纸页放置在刘诞身前时,额头已冒出了点点虚汗。
完蛋!
刘诞只看了1眼,便心中1凉,因为那1摞摞的纸页,正是他丢失稿纸中记录有计算公式的部分!
“这些东西是你所写?”
刘宏等了片刻,确认刘诞已看清稿纸内容后,方才出声问到。
刘诞知道,到了如今这地步,否认是不可能的了。他1面脑中急转,疯狂想着辩解之语,1面硬着头皮答到:“回陛下,这些正是小子所写。”
“所写为何物?”
“是小子给幼弟编写的1些启蒙试题,用以开拓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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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些......试题?
刘宏皱眉看向那十来摞厚厚的纸页,沉默不语,片刻后方才肃声到:“这纸上的诡异符号,你是从何处习得?从实招来,休要隐瞒!”
殿内的灯火1阵闪烁,光影摇曳,似乎也被皇帝的喝问所吓到。
刘诞咽了咽口水,尽量保持着语气的平静:“纸上的符号是小子偶然所得,可用于快速记录奇思异想,再誊抄为文字,甚是方便。
这符号来由本已有承诺,不对外人道之。但如今天子发问,我不敢不答。”
他仰头直视高台之上的刘宏,目光澄澈。
“几年前,我偶遇1仙师,其人鹤发童颜,长须过膝。他说与我有缘,可传我仙符,以求长生。”
刘诞说完,深深吸了口气。
好在如今是汉末时期,不乏仙神之说,隔3差5就有仙人降世或是天降异象的传闻,所以刘诞此言还算有迹可循,更重要的是难以考证。
听到刘诞的说辞,高阶之上的刘宏意外的身形微颤,藏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沉默良久。
身
“你是说......这纸上的每1个符号,你都是从1名鹤发童颜、白须过膝、手持桃木杖的仙师处习得?”
嗯?
刘诞注意到刘宏所形容的仙人形象,与他刚才所说有所不同,只不过此时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便继续1本正经的胡扯:
“没错,仙师传授我仙符3十有6,可任意组合排列,形成不同含义,若有缘破解,便可求长生。奈何我才疏学浅,只能用来行算学之术。”
“胡说8道!”
“轰隆!”
1道闪雷落下,霎时风啸云涌,大雨将至,殿内的纱幔亦是随风狂舞起来。
刘宏猛地站起身来,那身玄黑色衣袍在风中轻荡,宛如墨黑的波涛。他指着刘诞,急声说到:
“你乃雒阳有名的神童,3岁通读4书5经,5岁便能写辞做赋,7岁更是为经做注,同辈之中无人能及你,便是饱学大儒也对你称赞有加。你若是都不能习得那仙师的神符,那还有何人能习得?”
“诶?”
刘诞脸色微红,略感错愕,他还是第1次被人这么直白的夸奖,1时有些发蒙。待回过神来,才惊觉到,刘宏竟然相信了他所说之言!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轻易相信,他还是顺着话头说到:“陛下误会了,仙师所传神符我都已习得,只是未能解出其中的长生奥义罢了。近几年来,更是疏于学习,只能使用较为熟悉的几个仙符,也就是纸上所写的这些,做些算学之术,以求不负仙师恩德。”
于帝皇雷霆之怒下,刘诞这番不卑不亢之言,让刘宏重新审视起这个少年。
宗室子弟里多久没有出现过优秀的年轻人了?
这个念头在刘宏脑中1闪而过,进而冷声问到:“你可知这些所谓的仙符,若是流传出去,会引起多少人的觊觎和恐慌?”
觊觎?
恐慌?
几个符号,至于吗?
刘诞自然不大认可刘宏所说,但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反驳皇帝,当即恭顺的说到:“是小子考虑不周,请陛下责罚。”
“好!”
身
刘宏1阵衣袖,身体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直视刘诞:“若我因为此事责罚于你,你真能心甘?”
我说说场面话而已,你还当真了?
刘诞神色1滞,只想抽自己1个嘴巴子。但话已出口,便不能收回,只好再次躬身1拜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小子怎会心有不甘?”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刘宏口中轻声念着这句话,越念叨越觉得......舒服。
他继位多年,责罚过不知不少人,但那些人要么高声喊冤,要么心怀怨怼,皆认为是他过于严苛。没有1个人像眼前这少年1样,恭顺、有礼,还能说出这般令人喜悦的言语。
聪慧、守礼,还是宗室子弟,刘宏此时越看刘诞越是喜欢。
不知想到什么,他将嘴角的1丝笑意收敛,故意做出端庄的样子,说到:“讨巧之言不必再说,王甫...且让他看看这个。”
随即将身旁的胖宦官招来,从袖中拿出1页白纸,放在木盘之上。
王甫看到纸页上的内容,眼神微不可查的凌厉了1瞬,又迅速躬身,端起木盘,走到刘诞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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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甫?
不就是那个助刘宏诛杀窦武、污蔑渤海王谋反的大宦官吗?
刘诞早就听说过这位的凶名,只是没想到竟在这里相遇。他此时并未多想,直接看向了那张薄薄的纸页。
可只草草看了1眼,他便呆立当场,宛若石化,浑身血液都仿佛静止1般。
这、这是......谁写的汉语拼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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