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7点的落云村还未完全褪去静谧。
秦瓷起了个大早,特意没带跟拍摄像,独自1人在乡间小道上晃悠。
说来也奇怪,她昨晚凌晨两点半才入睡,早上6点半睁开眼睛,4个小时的深度睡眠,效果却堪比78个小时。
山里的空气清新又干净,秦瓷沿着田间小道走过,眼睛扫过眼前1大片黄澄澄的油菜花,心神不自觉变得舒畅起来。
大自然鲜艳的色彩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人放松身心。
小道的另1头有1家农户,黑瓦白墙的自建房前坐着1位无聊发呆的老婆婆,正好奇地看着秦瓷,半晌后盛情邀请她上前聊天。
秦瓷顺着小道走上去,准备赴邀,不料刚1靠近白屋,侧边有条黑狗不知从哪个角落冲出来,冲着她就是1阵嘶声吼吠。
秦瓷被狠狠吓到,僵着身体站在原地不敢动,潜意识告诉她这个时候不能跑。
黑狗似是将她当成了入侵者,呲着牙齿不停吼叫,面色凶狠地向她冲来。
秦瓷双脚完全是下意识后退,恐惧袭上4肢,双脚蓦地发软,无力支撑她这个动作,双膝1弯就要跌倒在水泥地面上。
这时,腰间被1只有力的手臂捞起,1阵男性清新的木质调袭来,秦瓷被腰间力量带着向后踉跄几步,旋转着撞进宽阔温热的胸膛里。
头顶男人的呼吸发沉,揽在她后背的那只手臂铁钳1般,勒得她骨头隐隐发疼。
“小黑!安静!”
门口端坐着的老婆婆走出铁门,出声严厉呵斥着吠叫的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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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被主人呵斥,神情耷拉下来,后退回到墙角狗窝前又不甘心的低低吠了声,听起来挺委屈。
秦瓷在男人怀中挣了挣,身后的手臂察觉到她的意图,卸了力,仍保持着揽着的姿势,似是担心她会再次站不稳。
她抬眸看去,这才发现及时出现的男人竟是容屿,“你?”
“现在能站得稳吗?”
容屿两道浓眉拧着,英俊的脸上写满紧张,下颌线绷得犀利。
他没有先回答秦瓷的疑惑,而是冷着眉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过她之后,沉着声音问她。
秦瓷脸上涌起1阵热意,将他格挡在身后的左手拉下,眼神乱飘到他身后,
“我没事,能站稳。”
就是突然觉得有点丢人。
刚才那瞬间发生的事情——
她被狗吓得身体僵硬,手脚发软,差点跌倒。
而这1切全被容屿看见.....
救命!
“丫头,刚才吓到你了吧?”老婆婆佝偻着腰走上前来,语气歉疚。
“我都忘了我家门口还守着条狗,真是不好意思啊。”
秦瓷上前扶住老人,温声宽慰,
“没关系的奶奶,我没有被吓到,您不用担心。”
老人家粗糙温热的手掌覆上秦瓷手背拍了拍,抬头看向眼前的高个子帅小伙,站得跟棵劲松1样挺拔。
她笑呵呵问秦瓷,“吃过早餐了吗?要不要进来喝碗粥?叫上这位小伙子。”
秦瓷犹疑着看容屿,见他脸上没有反对的意思,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好意,柔声答应,
身
“那谢谢奶奶了。”
屋内不比外头亮堂,老人家进厨房给老人盛粥备小菜。
客厅正中央摆放着1张暗红色4方木桌,秦瓷和容屿1人1条板凳,气氛1时无言。
“姐姐怎么不说话?”
“太久没见生分了?”
容屿挑眉轻睨她,神色不似刚才严肃。
“什么太久,明明昨天上午这个时候还见着。”秦瓷回呛。
她说完自己却愣了1下,算起来分别还不到24小时,可他这么1说,倒真有几分1日不见,如隔3秋的错觉。
“你怎么起这么早?昨晚睡在哪了?”
桌面有只小蜘蛛爬过,距离秦瓷搭在桌上的小臂不到5厘米。
容屿低头瞥去,双指1捏将它丢远了些,漫不经心回答,
“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她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出于本能下意识顺着往下问。
容屿掀起眼眸看她,面色平静、1本正经地道,
“惦记着某人,睡不安稳,干脆早早来了。”
秦瓷,“.......”
你干脆报我身份证号码得了。
他反问,“你呢?”
像是也要从她嘴里听到同样的答案。
身
秦瓷赧然,“.....我睡得挺好。”
她没有半点睡不安稳的迹象,反倒睡得极其踏实,早起纯粹是因为,突然醒了。
气氛正陷入微妙的尴尬时,厨房里捣鼓的老婆婆出来了。
老人家端着两碗白粥过来,再次从厨房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两碟小菜,
“来,你们尝尝,这是老婆子我自己捣鼓的酱菜,配白粥非常好吃。”
秦瓷微松口气,注意力放到桌上的酱菜上。
腌渍过的酱瓜和酱菜通身泛着诱人的色泽,红的小米辣和绿的香菜点缀在上方,给这道酱菜更增添了几分好看的卖相。
肚子适时地响起两道咕咕声,秦瓷余光瞥见容屿唇角很不厚道地勾了起来。
“饿了吧?快尝尝。”
老婆婆面目和蔼地笑看着她。
容屿嘴角始终噙着抹淡笑,他捏起筷子,往碟中夹了条酱瓜放到她碗里,
“吃吧。”
秦瓷憋着口气,誓要找回主场,脸上端出专业的假笑,1口气给他夹了好几条酱瓜,笑容可掬、颇为体贴地道,
“昨晚没睡好的人,估计饿得更快,你也多吃点。”
两人1来1回间,白盘中的酱瓜已经见底。
老人家看得开心,自告奋勇地端起盘子再去盛1些出来。
容屿叫停,“好了不笑你了,肚子饿的话先吃点垫垫肚子吧。”
酱瓜经过腌渍,浸着小米辣渗出的汁液,入口酸脆爽口,带着几分辣意,吃1口酱瓜能配好几口白粥。
带劲的好吃。
容屿1碗白粥见底后,抵不过老奶奶的热情,又添了1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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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的确是饿了,昨晚飞机落地后便开车直奔这里,1整晚没有吃过什么东西。酱瓜开胃,轻松唤醒了被他忽视了1整晚的胃。
秦瓷吃得秀气,咀嚼间不经意抬头,瞥见容屿头顶有几根头发不听话地翘起,枕头压过的痕迹明显。
再看他吃得专注,长挺浓密的睫毛微微垂着,在眼睛下方打出1片扇形的阴影,却也遮挡不住他眼睑下方淡淡的暗青。
他吃得安静,明明1幅饿极了的样子,可举手投足间依旧尽是上乘的用餐礼仪。
却莫名叫人看得心疼。
秦瓷看得心口发闷,1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悄然涌上心头,她收回视线,心底沉沉叹口气。
他应该挺累的吧?
两碗白粥进肚后,容屿停了筷子,抽出张纸巾抿嘴。
秦瓷听见他突然问道,
“奶奶,家里就只有你1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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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温柔。
奶奶闻言愣住,随即叹气,谈及这个话题声音瞬间苍老下来,没了刚才的精神气,
“是啊,建了这么大个家,却只有我1个老婆子住。我那几个孩子们都在大城市里嘞,平时基本不回来,也就每年过年那几天会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后,待不了几天就又走了。”
秦瓷停下筷子,听得沉默,却也明白她并不能做些什么。
农村里空巢老人的独居问题向来是道难解的题。
“奶奶,您没有考虑过跟孩子们去城市住吗?”
秦瓷轻声问道,问出口的那刻又觉得问题很蠢。
大部分的老人选择留在村里,不是因为被他们的孩子抛弃,也不是因为他们的孩子不想接老人去城里同住,而是——
“嗨哟,我1大把年纪了,就不去城里跟着折腾了。”
老人家脸上笑得挤出1脸苍老皱纹,眼神慈爱地看着秦瓷和容屿,
“没事,你们能来我这坐坐,我老婆子就觉得很开心了。”
秦瓷眼底划过难过,她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搭在桌下腿上的手被男人宽厚的掌心覆住,秦瓷微垂着的眼眸霍然抬起,只看到容屿偏头跟奶奶聊天时的侧脸线条,没有了刚才的那股犀利。
他手指缓慢轻拍她手背,似在安抚。
秦瓷目光重新落回男人的手掌上,白皙漂亮、指间关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又圆润,散发着淡淡的粉色。
此时这双漂亮到极致、散发着清冷禁欲感的骨感手指,正像安抚哄慰小孩1般,1下,又1下地轻拍。
秦瓷心底触动。
他知道她所有的情绪。
两人在老奶奶家待了将近快1个小时才离开。
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人声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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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瓷瞥了眼跟在身侧的容屿,见他双手插在兜里,姿态闲散,1副要将她送回录制小屋的架势,叹口气叫住他,
“容屿。”
“嗯?”他停下脚步,侧头看来。
“我自己回小屋,你回去落脚的地方补个觉,我今天是录制最后1天,没什么事的话你不用来回奔波。”
她松了语气,开玩笑道,
“难得给你放个假,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容屿漆黑眼神直直盯她两秒,半晌后扬唇低笑,他走近几步,靠得近了,他身上那股特殊的木质香再次袭来。
秦瓷不自觉屏住呼吸。
他抬手拾起落在秦瓷乌黑发丝上的绿色银杏叶,声音里憋不住愉悦的笑意,却还要故作忍着,给她留足面子,轻俯下身平视她,淡淡道,
“领导心疼下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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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瓷轻眨几下睫毛,轻软回答,
“是啊,跟了我你可走运了,我可是位很有人性化的领导。”
小样,还想套她的话,哼哼!
“嗯。”容屿不否认,郑重其事点点头,1语双关道,
“跟了你,从来都是我的幸运。”
秦瓷,“.......”
救命!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呢!
他说完后,眼神又深深看她两眼,而后直起腰,
“昨晚某人不是说有问题要问我的吗?”
“我.....”
秦瓷张口话未说完,便听见1道喊声由远至近传来,
“秦瓷!”
祝书竹从不远处寻来,身后跟着位跟拍摄像。
秦瓷下意识看向容屿,很明显,他也意识到了不妥,沉声交代,
“那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自行安排。”
说完后便往另1个方向离开了。
祝书竹快跑上前,视线在容屿离去的背影上蹙眉盯着看了好久,秦瓷注意到她视线看过去的方向,顿时头疼,这人又要开始了。
果然,在祝书竹走上前后,开口第1句话就是,
“刚才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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