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藏王的眼中,白纸上的字迹字字诛心,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深处,这一生,再也无法忘记。
“从少林到秀坊,从天光乍破到暮雪白头,跪过掌门,拜过你的佛,马蹄哒哒,只想让你带我,回家。此时此地,此人此景,只愿与你白首华发,浪迹天涯,看尽山河风光。奈何……妾意郎君不知,或者……不愿知。”
当地藏王再次回首时,夜已深,城中万家灯火辉煌。他一步一轮回,跨越了山河万里,崩毁了万丈芒星,刹那间斗转星移,来到了挂满了红灯笼的城主府前。
“秃驴,陪本姑娘放花灯,不许不去!”
十三四岁的小和尚拿着花灯笑了笑。
“秃驴,本姑娘累了,你背我回去,不许不背!”小和尚没说话,默默的蹲下身。
她纤细的手指轻划他的脸颊,小和尚默默地抓住,不说话。远处,谛听仿佛在轻声叹息。
“秃驴,去还俗吧,要娶个没我漂亮的姑娘当娘子,不许不答应。”十三四岁时,他还小,她更小,但却已经青梅竹马。
只是后来……
迈步走进城主府中,地藏王眼眸冰冷,面无表情,把她冰冷的尸体抱在怀里,泪水长流,声音梗咽道:“我不娶。”
画面就此破碎。
不知何时,满脸微笑的地藏王,已经泪流满面,但是在他的眸中,依旧看不到丝毫人类所应该有的情感。仿佛他的所有表情,都是为了配合语气而存在的,但是他的心,却是冷的。
赵长安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情感变化,有点神经大条的他大大咧咧的问道:“给谁送信啊。”
“算了,现在你过去也没用,等过阵子,你再帮我吧。”地藏王微笑看着赵长安。
“什么人啊这是,老子被拿枪顶着头都没哭,娘炮。”赵长安对于生意黄了可谓是满肚子的怨言,低声嘀咕了一句,挥挥手,空间破碎,他就带着小老头回到了现代世界。
“临走前都不看我一眼吗?”白无常皱眉,看着赵长安离去时的背影,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地藏王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也是有点不满意,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他的心里完全没有你,你会后悔的。”
白无常翻了翻白眼,有点使性子似的转身离开,都不跟地藏王打招呼。
对此,地藏王也没说什么,他轻柔的抚摸着哈士奇也就是传说中能聆听天下音的谛听,怅然道:“值得吗?”
看到白无常离去的身影,地藏王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她,执着的等待着自己,但是结局,却不如人意,虽然她也转世,有了新的开始,有了新的生活,但是而今的她,还是她吗?
要知道,喝了孟婆汤以后,那么就等于忘记了前尘往事,再也没有了当初的记忆。这样的转世,还能算得上是完美的吗?在这些大能者的眼中,这并不是真正的大道,而是残缺的道。
赵长安回到了现代世界,刚想回自己的出租屋看一看,就在小区门口被满脸猥琐的司徒摘月给拦下来了。
“干嘛啊?”司徒摘月头戴鸭舌帽,戴着一个大大的黑墨镜,身穿风衣,颇有几分贼头贼脑干坏事的模样。
这让赵长安很不满意,皱起眉头,毫不留情的呵斥道:“大老爷们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事情要这么鬼鬼祟祟的?”
对于这种小偷小摸,见不得人的样子,赵长安是很反感的。
一听赵长安这么说,司徒摘月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理,他摘下了眼睛,点头道:“说得对,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的。对了,上次我回到家里,仔细的思考起了你的话语,觉得方法倒是挺不错的,只要我们去血海组织大闹一……”
司徒摘月的话音未落,赵长安当即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你疯了?大白天的,竟然在这里讨论这种事情?要是旁边的过路群众有血海组织的成员卧底怎么办?你不活了老子还想活呢!”
赵长安很是愤怒的抢走了司徒摘月的眼镜,想了想,觉得还是有点不保险,当场就脱下了司徒摘月的风衣,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又拿走了他的鸭舌帽,给自己戴上,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还有,说话的声音小声一点,让人家听到了不好。”
说着话,赵长安还贼头贼脑的在四周看了看,生怕自己的话语被什么可疑人物给偷听了去。
司徒捞月愣住了,看着赵长安这副比自己做惯了坏事还要专业的贼样,当场就不淡定了,诧异道:“你以前也是我们这一行的吧,整得还挺专业的啊。还有,你不是说大老爷们行得正坐得端吗?怎么你也打扮成这样了?”
赵长安像是看傻逼似的看了司徒摘月一眼,摇头感慨道:“这年头怎么什么样的傻逼都能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界啊,小爷我这么聪明,为什么还混成这比样了呢?这是为什么呢?难怪老祖宗老是说傻人有傻福啊。”
“你什么意思?”司徒摘月肯定不傻,要么也不能当江洋大盗这么长时间还活得这么滋润,所以他也听出了赵长安语气中的嘲讽,不由愤怒道:“你他吗才傻逼呢。”
“哟哟哟,说你傻逼还不承认了是吧?”赵长安脑袋瓜子里住着小老头,肯定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副二百五的样子,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指着司徒摘月就是教育道:“告诉你啊,这年头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命了!要么你没命有一千个亿也没毛用啊。我说的是吧?”
司徒摘月皱眉,感觉自己已经被赵长安给带了节奏,但是从上面那句话来看,他又找不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能满脸郁闷的点头了。
赵长安一见司徒摘月点头,也是很开心的笑道:“这就对了嘛,俗话说得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就证明英雄汉子也是排在金钱的后面,可是金钱又排在了生命的后面,所以生命是最重要的,所以我现在这副打扮,已经上升到了另外一种高度,不再是普通的见不得人,而是高端的见不得人,你懂吗?”
司徒摘月有点迷糊,下意识的摇摇头,又点点头。
赵长安一见他这个样子当即就急了,难道自己没有教书天赋?想了想,赵长安觉得有一个比喻不错,他伸手一指在马路上开摩托车,开得很快很快,一直飙车的长头发青年,问道:“看到他了吗?对,就是那个染着红色头发,有鼻钉有唇钉,一直在大叫,还让身后那个女人拿手机给他拍照的那个。”
司徒摘月顺着赵长安的手指看过去,当即就见到了赵长安口中的青年,点头道:“看到了。”
然后赵长安又伸手一指一个从林肯加长轿车下来的青年,这个青年理着干净利索的小平头,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赵长安继续道:“你看,这个人,和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有很大的区别?是不是把两个人放在相同的地方,人们见到而且能记住的,最后只能是那个红头发的青年?”
“是啊,怎么了?”司徒摘月感觉脑袋瓜子有点不够用了。
这时候,赵长安打了一个响指,道:“这就是区别,知道吗?这个从林肯加长下来的青年,顶了天是个生活得不错,或者说是实业有成啊,富二代什么的人,到底还是属于普通人的范围。只是我们比较穷,和他们对比起来,我们是穷人,他们是有钱人罢了。”
“说得好,不看不起沿途乞讨的流浪汉,也不为权贵而巴结,将大家都放在同一个层面上,果然有佛家众生平等的大慈悲。”司徒摘月当即鼓起掌来。
赵长安满脸不好意思的拱手回礼,笑道:“谬赞,谬赞了。不敢当,不敢当啊。”
“应该的,应该的。”司徒摘月也是拱手回礼。
两个人这么你来我往的装了一会逼后,只见赵长安咳嗽了一声,满脸严肃的说道:“而刚才那个红头发的青年呢?他就和我们不同了,是真正的不同,这种看法,不仅我们要承认,就算是一些社会上的精英,也不敢轻易否认。”
司徒摘月一听赵长安说得这么严肃,也不由满脸认真的聆听了起来。
赵长安笑了笑,很满意司徒摘月这副乖乖学生的样子,点头继续讲解道:“他们,属于另外一个层面的生物,哦,也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倒是显得有些划开界限了。只是对于他们,我也不好定义。”
赵长安想了想,实在是词穷了,只能无奈道:“抱歉,对于他们,我真的难以形容。”
司徒摘月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失望。
赵长安一看,也不忍看他这副求知若渴,最后却得不到准确回复的失落模样,不由咬牙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告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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