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的离去只是开始,分离就像是一出出悲喜剧,演的多了,白自在已经分不出是悲是喜。
分离是为了更加美好的重聚?这样的自我安慰已经无法让白自在感到一点点的温馨,他最多的时候是一个人远远的看着小萌,想着这个生命里的精灵,何时会离自己而去?并非他悲观,结局其实一直在某个地方,那便是分别,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开辟战争基本结束,战争之后,一片狼藉,百废待兴,每个组织里都出现了大量的岗位。无数的年轻人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逍遥书馆这些豪强势力的子弟尤为如此。
短短几天,逍遥书馆便接到二万五千多份毕业申请,白自在当机立断,宣布毕业季开始,要散就散的痛快,天下本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要伤心,不用难过,且高歌,且同行,且纵酒,且跳舞。
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学生毕业之后,老师们也纷纷递上辞职申请,能够过的更好,谁会放弃机会?白自在除了祝福,剩下的只有苦笑。
繁华落尽,不到一周时间,逍遥岛从人声鼎沸变成只剩下五千余人。其中火山门占了大头,他们占了五分之四还多,岛主府有五百多人,逍遥书馆工作人员将近五百。能走的基本都走了,剩下的多是一直跟着白自在的,还有便是奇葩的比如罗庚,这些人没走不是因为忠诚,而是没人要。
白自在坐在校长室的屋顶,他看着逍遥岛,逍遥岛像很多进入假期的大学一样,人去楼空,安静的能听到黄鹂鸟的鸣叫。
白自在手里握着最新一期的《万事知》《囧崔说事》《外海风云录》,三本外海最重要的杂志都写着差不多的消息:四大学府合而为一,抱团取暖,教育机构进入寒冬期。
白自在明白,凛冬以至,冬天会很长,教育机构赖以生存的是生源,学生读书的目的是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现在机会遍地,只要抓住便有未来,而去读书可能失去先发优势,反而失去了未来。
远处,计千凡等人正在想方设法将摘星阁搬走,远远看着,似乎有化神出手,白自在感概:“这种浩大工程也只有化神出手才行。”
摘星阁被刮着地面切断,几百艘货船吊着摘星阁上打好的各个勾栏,四个化神各站一边,保持摘星阁的平衡。
摘星阁拔地而起,向着西门岛的方向缓缓而行,这个过程极为缓慢,中间出现了几次事故,还好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损失。摘星阁越来越远,似乎在给这离别做最后的注解。
白自在没有想出任何办法,他的思绪很乱,纯阳子的第一句预言已经应验,他很担心,担心第二句会接踵而至,这种感觉很差,就像等着楼上扔第二只靴子的失眠人,怕它来,又怕它不来。
一阵风吹来,白自在扔出两只通讯纸鹤,一只飞向陆薇,一只飞向彭欣瑶。陆薇那边很快回信:“薇儿正在洗澡,有事么?”听这语气像是陆薇的妈妈,白自在回了句:“有些许政务,向她咨询,望有时间的时候答复!”结果不知道是陆薇真的没时间,还是陆薇的妈妈给忘记了,陆薇没有回复。
彭欣瑶是半个小时之后回的:“累死了,谈判终于结束,明天回,今晚让我好好休息,明天见。”
夜晚来的很快,白自在却辗转反侧睡不着,一大堆的问题,在他脑海里毫无征兆的跳了出来,各自生长、繁衍,每一个粉墨登场以后便不愿意再退场,搅和到一起,憋的白自在头晕脑胀!
他折腾到半夜,数了几千只羊,仍然睡意全无。白自在索性穿上衣服走出房间。天空里看不到月亮,不知它是掉到井里还是被天狗吃了,外面黑的厉害,火山门的三个火山口在这样的夜里分外明亮,其他地方则昏暗异常!
白自在在豹子林里闲逛,他的脚步很轻,脚踩在树叶上并无明显的声音,那声音比风卷起沙子,沙子掉下地上还轻。
一声哀嚎划破长空,远远传来,白自在的心咯噔一下,他暗道不好,飞上天空,紧接着又有七八道身形飞向天空。
白自在向着那哀嚎之声飞去,大红由远及近,一闪一闪向逍遥岛而来。它的左半面身子血肉模糊,左边的耳朵也消失不见,血顺着颈部的鬃毛向下滴落,大红嘴里叼着一块白布,白布上似乎写着字,字的颜色也是血红的。
大红身子一闪,雷光闪动,雷遁发动,它出现在白自在身前,大红看着白自在,发着呜呜的声音。白自在从它嘴里接过血书,扫了几眼。
大红眼睛翻了翻,四肢发软,一个踉跄,昏阙过去。白自在抱住大红,小萌的哭声和小狗的哀嚎同时响起。
白自在让众人带着大红去治伤,他攥着血书,满眼通红,心乱如麻!任思元安排众人赶紧救人,其他人抱着大红走了,他轻轻的拍了下白自在的肩膀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白自在背过身子,任思元见他浑身激烈的抖动,心知事大,白自在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睁大了眼睛,想着把眼泪瞪出去。泪却不听话,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根本止不住。他抹了一把脸,声音凄厉,他咬牙切齿吐出四个字:“陆薇死了!”
“呀!”任思元觉得天旋地转,如五雷轰顶一般,他本御空站着,这下吃惊不小,身子左右晃动,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怎么可能,陆忠呢?”
“恐怕他,他也……”白自在实在不忍再说,陆薇和陆忠孩提时便跟着他,如亲生骨肉一般,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心疼呀,那感觉,好像有人拿着锉在他心头左右开弓,这是磨他的心头肉。
“这,这怎么可能?”
白自在将血书递与任思元,任思元打开血书墨读道:“姨母受迫,诈病诱姊归。洛家老主欲将薇姐嫁与彭祥飞,吾姐不从,强之!姊以死相抗,吾与大红连夜逃出,不想追兵追至,吾自知难活,遂将前因后果写成血书……陆忠。”
“哎呀,可恼,可恨!”任思元勃然大怒,白自在血脉喷张,脸上青筋能数出一二三四来,他振臂大喊“啊,啊,啊!”声音传出几里,他恨,恨不得现在就把洛家夷为平地,他恨恨自己怎么这么笨?
现在想来自己全都想差了,一直以来自己人为他们要对付的是逍遥岛,是自己。实际上对方的目标是陆薇,是自己笨,没有想明白。彭郝怎么会傻到惹恼彭佳慧,温雅又为何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匆匆而去?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陆薇早几日回家,否则事情接踵而至,先是十家之争,接着是土牛大婚,之后又是毕业季,每一样都让陆薇难以分身,以陆薇的个性,很可能会留在逍遥岛,而不是回家探母!
等这些事情结束,白自在也有了闲暇,他们担心白自在会陪陆薇一起回去。温雅不傻,洛家也不傻,他们摸不透白自在的底细,不敢对白自在动手。
白自在猜测洛家的想法是生米煮成熟饭,却不想陆薇如此激烈,以死相抗。他猛的眨了下眼睛,强忍着悲痛扶着任思元,去看大红。
大红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料无大碍。白自在让大家仔细一些,他拖着心力交瘁的身子走进校长室,白自在将门反锁,他趴在蒲团之上,想着陆薇的温存,泪眼磅礴,泣不成声。
任思元来敲门,白自在说他没事,让任先生先去休息;土牛过来敲门,白自在说他睡了,有事明;项乾过来敲门,白自在让他先回吧。
小萌过来敲门,声音呜咽,声中带泣,白自在不忍,将门打开。小萌扑到白自在怀中,泪水像决堤的水,很快浸湿了白自在的衣服。
白自在将小萌搂在怀中,他抱着她坐到蒲团之上,白自在的慢慢的举起手,温柔的放在小萌的头上。
“小萌?”
“嗯!”
“逍遥岛改造飞行岛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白自在的语气平静,平静的让他自己都感到战栗。
小萌声音哽咽:“进展缓慢,完成的不足三成!”
“哦,你和任先生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将逍遥岛切成两块,将面积缩短到现在的三分之一,保留大唐学府后面的地方!”
“嗯!”
白自在继续说着,他的语速不快,字与字之间保持着差不多的节奏,没有抑扬顿挫,也没有缓急长短。
“小萌,人才有几种,要做到量才而用,就要分清每个人的特点,也就是识人。一是有德行的,这类人可用来作为政权的根基;二是治理之才,可以让他们来推究事物变化的规律;三是政务之才,可以让他们从事政治体制的运作;四是学问之才,可以让他们搞学术研究;五是用兵之才,可以用以统帅军队;六是理农之才,可以让他们指导农民耕作;七是工匠之才,用以制作器具;八是经商之才,可以用他们来振兴国家经济;九是辩才,可以发挥他们讽谏和议政的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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