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死了,你们便拥戴白先生做村长!”村长摸了摸赛男的头发:“爸爸这辈子对不起你!”村长说完话,便头也不回走向白自在。
“不,你是个好爸爸,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个好爸爸!”赛男瞪着眼睛,抬头看天,眼泪在她的眼睛里打转,她拳头攥的紧紧的,手指甲扣进肉里,流出了血,她浑然不知,这话她没有说话口,她只是在心里想想,她记得爸爸说过:“赛男坚强,赛男不哭!”
秀儿上前一步,握住赛男的手,安慰了一句:“村长不会有事的!”
赛男闭上眼睛挤掉泪水,笑了笑,样子有点丑,她的声音有些发哑:“嗯,他不会有事的,我们走吧,继续研究那些奇怪的字符。”
“说起那些奇怪的字符,我好想在哪里见过!”秀儿撩了下头发,嘴角动了动,又接了一句:“又一时想不起!”
“你确定?”赛男向远处看去,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正是她自己的家,无名村所有的书籍都在她家里堆着,如果秀儿见过相同的字符,不用说,只能在她家。
“是有一些印象,不过记得不大清楚了!”秀儿耸了耸肩,她的目光也射向村长家的书屋。
“走,找找去!”赛男是果断之人,绝不拖泥带水,她迈开步子,向她自己家走去。
村长坐到白自在身侧五米左右的地方,他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竹简,竹简有些老旧,串联竹简的麻绳黑黢黢的,有几处连接出现了断点。
竹简的外层写着“天下第一功法”,村长翻开竹简,开篇便是“降龙伏虎诀”五个字。这门功法他已经看过几千几万遍,只是临头来,竟然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村长读了几遍,大脑仍然一片空白,无论如何就是记不住一个字。村长越来越急,汗水顺着脖子,不停的往下滴。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
唇齿轻合,呼吸缓锦。
手须握固,眼须平视。
收聚神光,达于天心。
进入泥丸,降至气穴。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丹田气暖,肾如汤煎。
气行带脉,炼己功全。”小六儿在边上提醒。
村长抹了抹脖子的汗,问了句:“你小子怎么跑这来了?”小六没有回答,他绕着白自在和村长跑了几圈,嘴里念道:“这里真奇怪,像妈妈的怀抱一样温暖。”
村长挥了挥手,示意小六儿离的远一些。小六脖子轻转,嘟着嘴巴,吐着舌头说了句:“才不!”嘴上说才不,人却乖乖的向远处走去。
小六折腾这么几下,村长心里的紧张去了七分,脑子也开始转动,记忆像是打开了一扇门,降龙伏虎诀的内容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村长深吸了一口气,他盘坐在地,右手定印,左手捏诀,一缕缕灵力涌入他的体内,很快一个周天结束,村长沉心静气,渐入佳境。
小六从一块石头后探出身子,他鬼头鬼脑的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左右,随即蹦蹦哒哒跑到白自在身边,他看了看白自在,又看了眼村长。
小六学着村长的样子坐定,也开始慢慢修炼。
周卿和安仔一直关注这这边的情况。周卿对那些奇怪的字符是完全摸不到头绪,他捅了捅安仔:“唉,小安子,你看看小六子在干嘛?”
“谁知道那小猴子在干嘛,不过这姿势有些眼熟,我记得我大哥李毅曾经说过……”安仔想了想,实在记不得李毅说的具体是什么,他随便编了一句:“这叫天狗吃月亮,吞天吐地!”
“吞天吐地?真的假的,那我们也去看看,怎么样?”周卿提议,只要不让他面对这奇怪的字符,干啥都行。
“我不去,你没看大家都在研究这字符么?我告诉你,这字符有学问,看到没有,这个形状,我尿尿就尿出过这种图样。”安仔说的煞有介事,他装作很懂的样子:“看到没,这个线条,这就是尿经过的路径!”
“安仔,你刚才说什么?”正巧路过的李毅若有所悟,问了一句。
安仔怕李毅揭穿他的谎言,扭扭捏捏顾左右而言他,回了句:“我们在说小六儿子。”
“才没,安仔说这奇怪的字符是尿痕,说这些线是尿流动的通道!”周卿连珠炮般把安仔说的话重复一遍。安仔狡辩道:“才没有!”
“通道,流动……”李毅好像抓住了一些东西。
安仔怕李毅刨根问底,自己回答不出,又会惹周卿嘲笑,他指着小六子,说道:“快看,刚刚小六子好像飞起来了!”
“哪里哪里?”周卿转头看了眼,小六子仍然坐着,安仔趁机跳出洞口,朝着小六子跑去。
“你等等我!死安仔,慢点跑!”周卿连跑带颠跟了过去。
村长沉浸在奇怪的世界里,他回到了小时候,或者说的更确切一点,是他的眼光回到了小时候,他的眼睛透彻清晰,里面只有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和天真浪漫。
他一个人躺在某个地方,只能说某个地方,这是一个雨的世界,他拿着本书,书上没有文字,每一页都藏着极隐晦的内容。
书的扉页上写着“天书”二字,封面和封底画着土豪金色的涂鸦,涂鸦是一片长短不一的线。封面的线构成了他自己,封底的线构成了另一个自己,若是把封面和封底放到一起看,也是一幅看不完的连环画。
翻开书每一篇都是雨,村长喜欢雨,他还记得小的时候妈妈叫他小雨,小雨是他的名字,应该是,只是这村子太小,名字并非必须,以他为例,当上村长之后,再没有人叫他小雨,他的妈妈叫他村长,他的媳妇叫他村长,甚至他的女儿也叫他村长。
后来,年纪实在太大,他给自己的名字改成南极子,可惜还是没人叫他南极子,大家只记得村长这个称呼。
每一篇的雨水会带给人们不同的感受。时而浪漫温柔,时而压抑冷寂,时而狂暴爆裂,时而安静低调。
每一场雨里都有一个他自己,他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冲进那雨里,他哭着他笑着他倾诉他怒吼,他在各种各样的雨中恣意放浪。
最终他躺在地上,低声抽泣,在那淅淅沥沥之中,雨仿佛在哭诉着无奈的结局,无奈的人生。一个温柔的声音里夹着哀叹:“这可怜的孩子,上天给了他最好的天赋,却将他降入地狱,造化弄人,为何要给人希望,又偏偏让人绝望?”
“孩他妈,别抱怨了!怎么说也是天灵根,能多活些时日!”一个不到三十岁便两鬓斑白的男子回了一句,说完他转身出了山洞,男人的泪终归要向着太阳的方向流淌。
雨停了!村长看到雨中的自己坐了起来,他感叹了一句:“好年轻的自己。”那个年轻的自己朝他挥挥手,说了句:“我等你很久了,能见到你真好,感谢你能来,我没有白等。”年轻的自己左眼留下泪,泪化作各种各样的雨声,响彻他和村长的心里。
右眼如万花筒般绚丽,万花筒绽放,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向村长。
“吾本名赤松子,又名赤诵子,上谷人也。病厉入山,寻引轻举。服水玉以教神农,能入火自烧。往往至昆仑山上,常止西王母石室中,随风雨上下。”
年轻人又言道:“下雨乃天之意,是一个很系统的事,主管部门是水部,由水德星君主管,要下雨还要和雷部的雷神,风部的风神,并经由玉帝的旨意,方可施行!四海八荒的至上龙王亦有权施行,但仅限部分地区!”
“天九日,百姓伤,余不忍,行雨救黎民,引天妒之!恰逢水神共工夺势,共工振滔洪水,以薄空桑。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水德星君会同雷神风神以及七十二路龙王告我与之共谋!”
年轻的村长脸色有些阴郁,他继续言道:“天帝责我雷刑千载,余硬撼三九之数,不想又招后羿毒手,其射日留一,箭出九支,中八偏一,最后一支正中我元魂,我身死魂消,遁入轮回!又被水德星君暗害,将我轮回之所变成轮回地狱!”
他长叹一声:“然世间五百神佛,敬我宽厚,感我爱民,毁金身成一方天地,苟且偷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风雷双神,宴请百仙,降无上神威,压天地于一处,灵力如稠,困顿无休!”
说道此处,年轻人额头青筋暴起,村长感同身受,也义愤填膺。
年轻人长叹一声:“然天地留一线,不灭与我!今赐予你《上清太极真诀之无怨诀》,还有这《德道五千经》你也一并拿走,欲修无为之大法,是经可转,及诸真人经、传亦善也。唯《道德五千文》,至尊无上正真之大经也。”
“天地不仁,为何还要无怨,还要善?”村长不懂,问了一句。
“天地不仁,更要善!”年轻人吹出一阵风,风缓缓吹来,温暖如歌,村长感觉自己又一次被妈妈抱在怀里。与此同时,村长的眼睛出现了变化,圆圆的眼转变成了十字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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