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土豆听到喜哥的呼唤,他下意识的回头,身体微侧,就要跳下骆驼。一排雪白、巨大、尖锐的牙齿出现在他的眼前,小土豆感觉全身一紧,根本动不得分毫,他还来不及恐惧,腥臭味袭来,小土豆想不到自己留在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有口臭。”
小土豆尽力挥动月牙刃,翼虎的牙齿撞击到月牙刃上,月牙刃脱手而出,翼虎一口将小土豆和他身下的骆驼咬住,强大的咀嚼肌动了两下,小土豆和骆驼便成了几块。它扬了下脖子,做了个往下下咽的动作,嘴里便只剩下血沫子。
“不……”喜哥大喊一声,弯刀划过翼虎的肚皮,留下一道长长的裂口,顺着裂口,洒下了一溜黄沙,像过塞子一般,形成一片沙幕。喜哥没有感到意外,他知道翼虎身子外围有一层沙罩。
翼虎转过身子,它那庞大的身子搅动起一个沙的漩涡,漩涡带起了大量的沙尘,沙尘转了几圈,沿着刀痕,堆成一条缝,转眼间刀痕消失不见,看不出一点异常。
翼虎张开血盆大口,它冲着喜哥怒吼一声,喜哥右手握着弯刀,左手保持平衡,两脚不停的移动,他的眼睛血红,泪流满面,泪流过的地方,冲出一条沙痕,这些沙痕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
喜哥快速的折形移动,翼虎瞪着眼睛,寻找着更好的出手机会,喜哥身上的破绽极少,连续高频的闪动对于他来说还有些吃力,但求生的欲望催促着他咬紧牙关,良好的训练习惯,促成了他如今极高的战斗素养。
翼虎踏前一步,喜哥猛的向后跳了一步,要说不怕,那是扯淡,喜哥可没有把握挡住翼虎的奋力一扑,他可以仰仗的无非预判、闪躲,当然最重要的是一点点的运气。
翼虎又一次朝着喜哥大吼一声,喜哥也不是吓大的,没被这声怒吼吓住,他仍然保持着很好的平衡,身体不停的移动,搞的翼虎也猜不透他的实力。
翼虎的耐心到了尽头,他两只后爪蹬地,前爪用力拍打黄沙,它的身子蹿了起来,喜哥见它后爪蹬地,就猜到它要攻击,他知道等翼虎发动就来不及了,左右二选一,他选的左,老虎没扑过来,他便开始朝左边侧移。
翼虎刚刚启动,他接着一个侧扑,就地打了十来个滚,等他转身起来。翼虎已经在啃他骑的那只骆驼。原来翼虎见他身上没有破绽,攻击他只是佯攻,真正目的是他的坐骑。
翼虎伸出舌头,卷了卷牙齿,饱餐一顿,它的心情似乎不错。翼虎摇着尾巴,看了看喜哥,又看了看正在飞速赶往这里的白自在。
作为捕食者,翼虎具有极为灵敏的嗅觉,它能闻出危险的味道。翼虎朝着喜哥又一次怒吼,声音很大,气势却一般。看那样子就像粉墨登场的戏子演完一场,准备退场之前的收尾。
喜哥咽了口吐沫,握刀的右手越攥越紧,手上的汗湿透了刀柄,他总有种感觉,刀可能随时会滑出手,越是这样想,他越是用力。他自己感觉到自己的肌肉有一点紧张,不协调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喜哥额头的冷汗流成了溜,这些汗带着黄沙,流进他的眼睛里,他却不敢眨一下眼睛。
翼虎的翅膀微微抬起,喜哥心说不好,下一刻,翼虎振翅而起,向着白自在来的反方向蹿了出去,它速度极快,大且重的身子带起连绵不绝的沙幕。很快,翼虎消失在落日余晖之中。
喜哥颓然坐到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个不止,嘴里嘟囔着:“这沙子真讨厌,只知道眯人的眼睛!”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没完没了,偶尔还会吐出真言:“小土豆,是我害了你,我不该让你去送信。小土豆……”
想到小土豆它哭的更厉害,刚刚还有所收敛,这会儿开始稀里哗啦,大有暴风雨来临的感觉。白自在见翼虎已经离开,喜哥又兀自哭个没完,他可没有兴趣去安慰个臭男生,白自在放慢速度,慢悠悠的走向喜哥。
白自在走的很慢,沙丘上留下一排清晰可见的足印。喜哥哭了将近半个小时,哭也哭够了,恐惧和遗憾似乎也跟着一起流淌出去,他摸了一把鼻子,眼睛四处看看,不远处有一截刀刃插在沙丘之上。
喜哥连滚带爬来到刀刃之旁,他捏着刃尖,猛一用力,刀刃被他拔了出来,正是小土豆的月牙刃。
睹物思人,看到月牙刃,喜哥又是一阵难受,马尿又有些控制不住,他见白自在已经离他不远,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脸皮薄的时候,喜哥别过身子,双手并用,抹去泪痕。
“你不用自责,那老虎攻击他不是因为他逃跑时漏洞百出,而是因为他握刀的动作。他握刀的动作不对,破绽太多,所以那老虎才会选他下手。”白自在尝试着安慰这个小男孩,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更不清楚这安慰会不会起反效果。
喜哥转回头,他瞅了一眼白自在,心里回忆着小土豆握刀的动作,小土豆握刀的手有些靠上,这符合他歪脖子的习性,他习惯从下而上的攻击,最喜欢反撩的动作,现在想想,这个动作确实漏洞颇多,喜哥有些释然。
他本就没到可以对别人的生死负责任的年纪,巴不得找个借口,遮掩住自己的过失。现在借口有了,他的愧疚便淡了很多。
“谢谢你!”喜哥自己也不知道是谢白自在帮他吓跑了翼虎,还是感谢他帮自己开脱!
白自在摊摊手,摆出一个小事一桩的姿态,他说了句:“客气。白自在伸出右手,同时自我介绍:“白自在”。
“啊喜!”喜哥有些迟疑,他想了想,总算反应过来,白自在可能是想拉他起来。喜哥伸手搭住白自在的手,两人稍稍用力,喜哥便站了起来!
白自在发觉喜哥没事就会瞟眼自己的黑刃,他心道:“看这小子的眼神,似乎认得此物,不如问问他这是什么,弄不好会有新的发现。”
“你认识这东西?”白自在右手倒握黑刃,将黑刃送到喜哥眼前。
喜哥舔了舔嘴唇,他盯着黑刃看了又看,小心思开始动了起来,他心道:“这好像是黑龙使的标志黑龙刃?”
喜哥将视线转移到白自在身上,他本已经笃定的心,又出现了波动。看到白自在的穿着打扮,他又开始觉得这黑龙刃多半是赝品。
喜哥心道:“黑龙使那是怎样的存在,传说黑龙使大人脚下踩着七星伴月靴,身着黑骑士铠,肩上搭的是贤者披风,头上带的是死神斗笠,再看看这位,除了腰里也别了一把黑家伙,哪有一点相像的地方。”
喜哥告诫自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用瓢量!”他又看了眼黑龙刃,心中赞了一句:“这黑龙使同款的黑龙刃还是挺像的。”
白自在见他不说话,眉头皱了皱,他心说:“这都什么毛病,好好地,发什么呆,好好回答不就好了!”
喜哥摇了摇头,说了句:“说不准。”他向白自在过来的方向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越来越淡,风和沙正在一点一点地磨平白自在的痕迹。喜哥眯缝着眼睛,小眼珠转了几转。
“准了,绝对是黑龙使同款,看脚印就知道。”喜哥心道:“真正的黑龙刃岂是凡物,听闻黑龙刃是黑龙石所铸,重一万三千六百斤,每个黑龙刃都蕴含着一条黑龙真灵,每把黑龙刃蕴含的真灵不同,技能也不同,但有一点是一定的,那就是强大。”
喜哥又看了看白自在的脚下,白自在的脚踩在沙堆上,沙堆没有产生巨大形变,喜哥更加确定了他内心的判断!
喜哥挠了挠后脑勺,他仍然有些心热,黑龙使同款,想想就很酷,他又补了一句:“能让我看看么?”
白自在看了看喜哥,战斗服显示出他各项身体数据,数据显示,这小子力量不错,按他的肌肉强度,估计一千斤分量没有问题,不过想拿黑刃么?多少有些不够。
白自在皮笑肉不笑的摇了摇手,他指了指两人脚下的沙丘,手又摇了两下。
“切,这是什么意思?”喜哥没明白白自在的意思,他觉得也不需要明白,肯定是自己看穿了白自在的底细,白自在想来个缓兵之计。
“你脚底下有个沙蚁窝,换个地方,再看吧?”白自在好心提醒。
“不,就这!”喜哥拍了拍胸脯:“我这一身皮肉,厚实的狠,小小的沙蚁能耐我何?!”
白自在无奈苦笑,既然这小子不知道深浅,那就成全他。白自在手腕动了动,手沿着黑刃刃柄向上平移,最终他用两根手指捏住刃柄。
白自在是觉得这样更便于喜哥接住,喜哥的想法却大相径庭。他又一次找到铁证,他觉得没有人可以靠两根手指头捏住黑龙刃,可是白自在做到了,喜哥心说:“装,使劲装,看我现在就揭发你。”
“小心一点,这东西沉的要死!”白自在怕喜哥闪到腰,提醒了一句。
喜哥拍着胸脯打保票:“我有把子力气,瞧好吧!”
白自在松开指头,喜哥来了个“呦”得音,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赝品没少废功夫呀?”
黑刃已经拉着喜哥扑向地面,顷刻之间,黑刃便插进沙土里一半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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