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宫,玄天仙人端坐在蒲团之上,下面是他的三个徒弟。
大徒弟宫玉儿有些气愤:“师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玄天仙人笑道:“告诉你什么?说来说去不过是一场缘法,尘玉都不计较,你计较这些干嘛?是吧,尘玉。”
尘玉上前一步道:“师尊说的是,只是徒儿有一事不明还请师尊解惑?”
玄天仙人:“说来。”
尘玉道:“为何我会重生于此?青云大陆怎么样了?我怎么回去?”
玄天仙人一扬佛尘,“这可不是一个问题。”
太昊极不客气地道:“行了,玄天老头儿你就别吊他胃口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们这仙道人士担心我等出世夺了你们的道统。玄天老头儿,不得不说你们的格局小了,方世玉,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尘玉也就是方世玉转头看向太昊。
太昊道:“十二年前,神秘人出现终结了神遗之地的战局,他以超凡脱俗的实力干掉了域外之敌。当然,那等存在却受到了桎梏,神秘人消失后。诸多仙道人士赶来与我等一番协商,苍无自动退却,以自封界域为代价换来仙道修士的支持。”
“神与仙同,但神在仙前,一群老古董还是想要论个高下的。当然,本大爷不一样,我选择放弃前世种种,重修一回,至于你,那些外域之人伤了你的肉身,被本大神以无边神力带到此处一同转世。你倒好,不念本大爷的情,居然处处与我难堪。”
玄天仙人笑道:“是这样的吗?”
太昊道:“难道不是吗?”
玄天仙人哈哈大笑。
方世玉面色一沉,一巴掌拍在太昊后脑勺:“忽悠,接着忽悠。”
方世玉向玄天仙人拱了拱手:“多谢师尊。”
玄天仙人笑而不语。
过了半响他才说道:“尘玉你我有缘啊!”
方世玉自然知道玄的是什么意思,梦回仙古,以青云作伴时身边就是这位玄天仙人,如今无尽岁月过去了,玄天仙人变得更年轻了,而他却依旧记得自己。
方世玉道:“我当初真的穿越了时空?”
玄天仙人缅怀道:“不知道,我在见到你之前并没有这一段记忆 ,亦或者说被封印了记忆。”
宫玉儿与太昊有些懵逼,二人这是在聊什么?
玄天仙人接着说道:“帝君传承予你,望你好生修行,也不辜负这一番缘法。”
方世玉点了点头。
玄天仙人却正色道:“你欲再修神道?”
方世玉道:“不行吗?”
玄天仙人:“非是不行,如今你已算是新生,若转修仙道未必不能一路青云,然而神道坎坷,因果连连,你再修神道岂不是又要坠入过去种种因果之中。为师予你道号‘尘玉’,无非是想你了断尘世过往,一心为向道,如是以来仙道可期。”
方世玉拱手道:“师傅,我却不这么想。尘玉者世玉也,我无论前世今生皆名世玉,那么这一世我依然名世玉。我就是我,亘古不变。”
玄天仙人瞳孔一缩,他貌似想到了什么,却又没有点穿。
“也罢,你的路你自己去选择,这些是你遗留的东西你拿去吧。”
说完,玄天仙人一挥手,袖里乾坤的东西落向方世玉,一把残剑,一颗蛋,然后就没了然后。
方世玉凝神问道:“镜子呢?”
玄天仙人道:“我仙道中人何必去贪图那神道之物,如今你血脉新生,算是这玄天大世界天生地养之人,那镜子舍你而去也是自然。”
方世玉心中一凛,他一路走来已经习惯了浑球的唠叨,也习惯了镜子带来的便利,那十倍速的修炼时间放到如今却是他最为看重的。他在青云大陆上还有羁绊,他的孩子,他亲人还在那里。
方世玉道:“我如何才能回去?”
玄天仙人摇头道:“这就要看你了,也许一百年,也许一千年,也许永远回不去?”
方世玉急迫道:“为何?”
太昊终于找到了插嘴的机会:“神遗之地被迫封印并被这些仙道的老家伙们置于时空乱流中,你若去寻宛如大海捞针。当然,你若是到了本神当年那个境界,那应该能找到的。”
方世玉问:“什么境界?”
太昊道:“大神。”
玄天仙人摇了摇头:“彼之大神非此之大神。就比如太昊未重修时,也是所谓的大神境,可他乃是虚幻时空中人,来到现实时空多半是要折算的。姑且与我这个小老儿半斤八两,甚至略有不如。”
太昊不服气:“老头儿你看不起谁呢?”
玄天仙人道:“也罢,今日老道就为尔等梳理这混乱的修行体系。亘古以来,修士上体天心,下悟人道,要修行,财侣法地,那是样样不能少。一些修士以为,法越古老便越好,此乃缪言。今人未必不如古人,当然古人未必弱于今人,一切都要看这时代的变化。”
“茫茫星空万界,大道万千,至莽荒破碎以来,有神道立。其一荒神道,乃人族初祖荒神所创。荒神道讲究血脉牵连,以后天返先天,最终修成最强先天魔神之躯,是为荒神也,荒神纵横混沌无数纪....”
玄天仙人欲言又止,却是话锋一转。
“其二,战神道,战神一道崛起于荒神之末,以战养魂,以魂护身,最终培养出自己的战魂,真灵不朽,立下天柱得以成神。战神道讲究个战字,为战生,为战而亡。太昊以前修的也是这一道,值得一提的是,荒神与武神只是失踪,而战神是确确实实的战死在了边疆。”
太昊不服:“老头儿你胡说什么?战神之躯不朽,战神之魂不灭,你休要胡言乱语。”
玄天仙人不予置否却是继续说道:“其三,乃武神道,也就是尘玉所修炼的道路。武神一道讲究以武入道,武神道的开辟让莽荒中那些血脉之力底下的人族有了上境之法。武神崛起时,还与荒神一脉有过矛盾,但武神登顶至高神位,却以大胸襟接纳了荒神一系。”
“此后,武神留下八脉,你方家一脉算是武神最后留下的,其余七脉皆淹没在历史长河中。武神一道也立天柱,但更讲究炼金身,如今许多仙道人士也练武,而练武不成仙,此乃定数。”
方世玉点了点头,这句话他已经听过不止一次。
说道此时,太昊却有些不服,但是他并没有反驳,因为玄得虽然浅显,但大多数都是对的,至于战神是否战死,太昊始终不信,亦或者不愿意相信。就像这个时代,许多人认为仙帝尚在一样。
也许他们只是在某个地方疗伤,也许他们只是去追寻更高的目标而已。
说完神道,玄天仙人开始说仙道。
“神古末年,三神祖消失。此界受到外域之敌的袭扰,那缪斯之主卡塔尔也是其中之一,此人算是神道近亲,只是他走的是另外一道,对此老道境界不够,也不能妄言。神古之末,许多人不甘心神古没落,于是不知从哪里寻来混沌法,开始大肆建造长生墓,那时候无论大神小神,皆以一墓为荣。”
“长生墓依附于天柱碎片,但没过多久,外敌犯边疆,众神迎敌,太昊想必也历经过那段岁月,此后包括太昊在内的绝大多数大神战死。就在神道凋零之际,战神回归,以一己之力驱逐外敌。如今,边疆要塞外还依然保留着彼时战神的无边战意,战神之躯不朽,战神之魂不灭,传承后代。”
“战神为后世争取了一段平和岁月。因天柱崩塌,天道不全,既不能得长生,又不能觅道果。残留之人于神墓之上,开创了渺渺仙道,此后仙帝于微末中崛起,成了此方天地第一为仙。立天条,束天道,开创天界,至此我域才能在混沌诸域中立足。仙帝更是踏出混沌,横击三千界,为我域打出了赫赫威名。”
“那卡塔尔更是仙帝手下败家,被迫签下城下之盟。而后,天界崩,仙帝陨,后面的事情你也看到了。”
方世玉点了点头,那个时代他也算一名特殊的亲历者。
玄天仙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仙帝陨,边疆再乱,帝子率天庭神将镇压,妖蛮反下天界,诸仙互相猜疑,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也是一个人吃人的时代,庶民如刍狗,此时佛道再次入侵,星空万界也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人族收敛残兵,放弃边疆要塞,在这曾经的核心之地,立下十大界,苟延残喘。而后,更是不得不用祭祀之法,召唤帝君残灵,仙古历史上的十大帝君法相一一出世,如此才算是立住了脚跟。”
方世玉眼中闪过那浩瀚云烟的历史画面,那是一部血与火的古史。
玄天仙人道:“为了生存,为了立足,我等的修炼之法也随着历史的衍变而演变。”
“仙道之法,以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体,渡劫,大乘,合道为序,一步一阶。你三人中,玉儿也算勤勉,勉强至大乘之境;尘玉,有前世之际积累也到了合体之境。”
“至于太昊,我建议你单走仙道,等你哪一天仙道走到了尽头,再重修神道,未必比尘玉慢。”
太昊不服:“凭什么,老子就要仙神同修,我可是大神。”
玄天仙人提醒道:“假的罢了。”
太昊不语,炼假成真,或许他真的应该听玄天仙人的建议。
至于方世玉,他有自己的路。
方世玉问:“敢问,那合道是为何境?”
玄天仙人道:“合道便是真仙道果,最简单的合五行之道,高深一些合阴阳之道,再高深一些自己开道。当然,这是在过去,合道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有天庭在上,有诸部协调,天道显化,成仙易。而今仙道崩塌,天条不存,若非如此老道也不会卡在这真仙九转,无尽岁月。”
“当然,真仙之上自然也有境界,只是那条路在仙帝陨落后就断了,我等这些修炼传统仙法之人,也只能止步真仙九转,但千万别小看真仙九转,一转一天地,在过去可没有九转之说。”
方世玉问道:“何为转?”
玄天仙人指了指太昊与方世玉:“尔等成仙可为一转,重修一回合两世之道果可为二转。”
太昊一听顿时爆了粗口:“卧槽,这么变态。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神与仙同,真仙无非是真神一阶,你们这些家伙居然这么狠,怪不得能与大神硬扛。”
方世玉却问了一个问题:“那为何只是九转?”
玄天仙人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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