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少爷你就喝一口吧,你看你嘴唇都干成这般模样了。”
“滚,少爷就算渴死也不喝你这尿壶装回来的水。”
“可是少爷,今夜是月圆之夜,门中不让走动,无法下山打水,少爷不如将就一下.....”
“不喝,不喝,打死都不喝!”
“.....”
此时灯光昏暗的小木屋中,方家主仆二人就关于喝与不喝正进行激烈的讨论,最后在少爷的坚决态度下,方大牛将尿壶中的水放在桌上,自己则是盘膝而坐修炼起武法来。待那月上梢头,小木屋内有一个影子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最后他伸出手从桌子上抓起尿壶。
“咕噜咕噜!”
饱饮一番后呢喃道:“反正尿壶也是洗过的,天底下也没有谁规定尿壶必须用来装尿而不能装水吧!哎呀妈呀,果然是真香定律。不行,本少爷要过上有滋有味的生活,绝不能喝着尿壶装水。”
方世玉两世为人,糅合了两世的性格特点,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大概就是“傲娇”吧!
而就在傲娇少爷准备回床继续养伤时,他发现头顶上貌似有人,那灵峰蛀穿的小孔中,陡然伸进来一根嫩绿竹管,竹管中冒出一缕白烟。
前世阅片无数的他,又怎能不知道这是何物,然而就当他准备大声唤醒方大牛时,自己却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勉力的伸出中指......
“果然,修真世界不好混啊...”
少顷,小屋的木门被打开,月光悄然溜了近来,印在方大牛憨态可掬的脸上,紧接着一个黑衣小个子垫着脚尖走了近来。她用黑巾遮面,只露出一双如星光般的大眼睛。小个子先是捏了一把方大牛的脸,在确定这大傻个儿睡过去后,再转过头目视着方世玉,月华下,一个十七八岁长相还算清秀的少年趴在地上,手指摆着奇怪的形状,紧接着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陡然间眼中露出一抹凶光。
“方世玉,别怪本姑娘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爹是方烈,要怪就怪你太恶心,今日就是你的...咳咳..”
小个子话音未落,场间突然冒出一道白色烟尘,小姑娘猛然回身,立刻手捏法印鼓动灵力使出一招道童院童子都会的避尘诀,刹那间烟尘尽散。
小个子低头一看,哪还有方世玉的身影,她立马破门追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和她打扮一样的黑衣人将昏厥过去的方世玉扛在肩膀上。从形态上看,那黑衣人也是一名女子,但是相比起小个子来说,她却要丰腴许多。若是方大牛在此一定会叹一句:“这才是少爷喜欢的类型!”
小个子见到嘴的鸭子只剩下一地鸭毛,又哪能甘心?
“站住!放开那个混蛋,让我来!”
大屁股一听,微微侧身,露出一双浅笑盈盈的美眸,只是她并没有如小个子所言放下方世玉,而是“啪”的一巴掌拍在方世玉的屁股上,那模样,那姿态宛如一个女流氓在宣示这猎物的归属权。接着头也不回,脚下生风,腾空而起,一跃好几丈,宛如一只黑雁,借着山风往山下滑翔而去。
小个子气得跳脚,只听她恨恨道:“在这青云门的一亩三分地,还从未有人能从本姑娘手上讨到便宜,哼!”
说完却是从腰间掏出一只响箭,只见她手起绳落,“飕”的一声,响箭化作一道流光升空而起,声响传遍了整个山谷,陡然间无论是她脚下的外门山谷,还是对岸的内门山峰均是灯火通明。
执勤的筑基长老们见此,立马飞身上剑,流光划破长空向外门弟子的山头飞来,而原本待在外门处的小个子此时借着空挡有条不紊地开始换装。只见她扒掉外面的黑衣夜行装,露出了里面的内门弟子服侍。
青白相间的云纹裙,配上一条腰间软带,将小个子的体态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此时她用双手拍了拍脸庞,好让那因为生气的脸不至于那么僵硬。再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面梳妆镜子,扒拉一下额间的刘海秀发,光滑的铜镜中,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在如水月华的衬托下,倾国倾城,娇俏可爱。小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一翻,镜子凭空消失,待天上的几道流光落下,小脸焦急地迈着小碎步冲了过去。
“不好了,不好了!方师弟被人抓走了。”一边跑,一边喊着,语气激动,但是演技却颇为拙劣。
落下的青云灰衣执事长老,见此眉眼一横:“应巧巧,可是你放的响箭?简直无法无天,不要以为你师傅宠溺你,你就能置门规于不顾!再说,今日月圆之夜,你可知其中危险?还不快回去!”
这灰衣长老,言辞激烈,语气中露出一丢丢无奈,还有一丝丝宠溺。盖因这应巧巧不仅是修真奇才,其身份地位更是不一般,但是紧接着,灰衣长老却反应过来,这里不就是那出恭废物的居所吗?她应巧巧怎会在此?
“你刚才说什么?”
应巧巧揉了揉衣角:“白长老,巧巧说方世玉,方师弟被人抓走了!”
这灰衣长老名白鹤,是青云门外门三大执事长老之一,方世玉身份特殊,前些日子又不明不白的受了伤,虽然门中人人都传是其出恭时摔下山崖的,但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幌子。
就凭他那练气六层的修为,又怎会晚上撒尿摔下山崖呢?门中也针对此做了一些调查,最终掌门发话,才将此事压了下来,既然大家都说他是出恭摔的,那就是出恭摔的,当然也可以粗俗的说撒尿摔的。
本来按照其余真传长老的意思,这位既然废了丹田,不如就遣返下山,去做他那富家侯爷,但不知为何,掌门硬是将其留了下来,并置于这外门之中。按道理来说,方世玉正是受这白鹤长老的管辖。
白长老听说方世玉被人抓走了,立马展开神识,他只是筑基中期,神识外探三十丈,虽然不远,却能够查探清楚屋中状况。屋中除开香甜酣睡的方家仆人外,并无他人。
要知道,虽然人废了,但是其身份还在那里摆着,哪怕没有武侯罩着,还有白云京宫里面的那位照抚,若是方世玉不明不白的在他管辖的外门中失踪,那么纵然身为筑基长老,也免不了一番责罚。
在一番质询后,白长老与陆续赶来的几位长老向山下掠去,但是就在白长老飞到半山腰时,他幡然醒悟:“不对啊,应巧巧为何会在这时出现在方世玉的屋外!难不成,那个传闻是真的?”
然而不等白长老细细思索,突然一声狼嚎传遍青云外门山谷。青云门,分内外,由中间的一条小溪隔开,但是这一声狼嚎过后,那原本涓涓而流的小溪,却突然断流。而在小溪源头那处月光照耀不到的阴暗山洞中,此时亦步亦趋地走出来一个巨大的妖魔之影。
那妖影有十几丈高,龇牙咧嘴,仰天长啸,白长老与同行的几位长老相互对视一眼,立马取出传音法螺,向青云门唯一的金丹强者,青云上人传音。
“掌门,狼灵出,速来救援!”
三人各发传音后,立马御剑向内外两处山门各自飞去,他们此时要去安抚弟子,至于那狼灵,自然由掌门来处理。而方世玉被抓,应巧巧为何会出现在外门方世玉居所的事情,却被弃之脑后。
与此同时,山下树林中的,方世玉悠悠地醒来,他发现此时自己正躺在一个树杈上,双脚悬在空中,稍不注意就会从那五六丈的地方掉下来。如是以前,方世玉大可不必担忧,但是现在一副残躯的他知道,掉下去那么他又可以去转世投胎了。
方世玉小心翼翼地转动着有些昏沉沉的脑袋,他打量着四周。
“这里不是青云山下的小树林吗?话说究竟是谁将小爷劫来的?莫非是仙女见小爷如玉芳华,要行那采花之事?还请小仙女现身一叙!”
至于方世玉为何会知道劫掠他的人会是女子,是因为身上残留的幽香。
“咯咯,小仙女?果然是方家郎说话都是一样一样的。我可不是什么小仙女,今夜我为取你性命而来!”
此时一个黑影从另一个树梢跳了过来,她手此一把寒光匕,在方世玉的脸蛋比划了一番。
“这位女侠,有话好说!”
被那寒光一照,方世玉嘴上立马认怂,但是她心中却不慌不忙,对方明显不是来杀他的,从这黑衣人的口中,方世玉得到两个信息“方家郎”或许她和自己那便宜老爹有些关系,而且要杀他也不用将他掳走再杀,就凭他现在这副半残模样,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咔嚓掉。
果不其然匕首拍了拍方世玉的脸庞,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想不到堂堂武侯世子居然是这般模样!草原男人都说武侯乃是全天下最有种的男人,却怎滴生出这般没种的憨货!”
方世玉一听咧嘴笑道:“有种没种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方世玉上下打量着黑衣女子,还别说这黑衣人身材不错,该胖的地方胖,该细的地方细....
那黑衣女子“咯咯”一笑,瞬时欺身上前,掀起一阵香风,只见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颗金色的药丸,也不顾方世玉反对,径直往他嘴中塞进去。
“这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方世玉心中暗呼危矣,有点儿小恐惧,又有点儿小兴奋....
但接着方世玉却听到:“没良心的小子,若不是看在武烈的份儿上,就凭你这句话,老娘就让你真的从有种变没种。还有,方才若不是我从那小丫头片子手中救下你,说不定你也得去见你那死鬼老爹了!”
方世玉一听却是心中一凛,果然是父亲派来的,就当他准备问一些事情时,那塞入他口中的金色药丸突然开始发力。方世玉感觉浑身瘙痒,他一边抠着嗓子欲将那药丸抠出来;一边质问道:“咳咳..你喂我的是什么鬼东西?”
那黑衣女子,却是将方世玉一提,两人从树上落到树下,接着她又丢下一个包袱,正准备说些什么时,林外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青云门的人正提着灯亮好似在找寻什么。
女子冷冷地说了一句:“小子,东西我已然带到,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一跃腾空而起,跳上树梢,而方世玉则躺在地上打滚儿,他的皮肤上陡然爬满了一条条黑金条纹,原本断裂的经脉有了重塑的迹象,但是其中的痛苦却让方世玉痛出了猪叫,最后喊叫声引来了青云门的弟子。
“师弟,快,拉响箭,出恭废物在这儿!”
“好勒,只是师弟不解,为何刚刚镇压妖乱就让宗门上下一起来找这废物呢?”
“师弟莫问,有些事情不能明说。”
“还请师兄解答。”
“......”
方世玉强打精神,然而还是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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