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状况,让两个人同时想到了少年时的一句戏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年少轻狂的他们,看着此诗却是嘲讽诗句中的主人公为何中情深,不就是一个人么？值得这么癫狂一生么？现在是时过境迁,世事的轮回果便是到了他们的身上。
如今,一语成谶了么？
习惯了身边随时都有北冥长虹味道的浅浅,睡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是惊醒了过来,习惯性的叫了声北冥长虹,回答她的是空荡荡的回声之后,浅浅这才揉揉惺忪的睡眼,原来这是回到了学院,她还以为是在虚无之境的那片空旷的地方呢。
“还是北冥好。”浅浅说道:“去北冥的放间睡觉吧。”
反正所谓的十年前,她们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尤其是在大牧的宸王府时,这都是席枫和江雪的默许的。
穿好了衣服,等到了北冥长虹的屋子时却是没有看到北冥长虹的身影,空气中只有北冥长虹的味道,只不过味道不是很浓烈,应该是许久之前,北冥长虹进门之后便是匆匆离开了吧？
“等吧,这里有北冥的味道。”抱着青面的布娃娃,浅浅衣服也不脱,铺开了被子就蜷缩在北冥长虹的床上,慢慢的数着星星。
而此时的北冥长虹却是和大皇子面对面的站在竹林里面,夜风刮过两人,长发在月色下翩翩起舞。月华清冷,少年清秀,一切竟不似人间之景。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北冥长虹直接问道。
“我只是想要了解虚无之境的事情而已。”大皇子浅笑,说道:“那个所谓的岍,我紧紧只是好奇,纯粹的好奇,仅此而起。”
“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北冥长虹说道:“以前或许我不会那么认为,但是现在经历的一些事情多了,看清事物的眼睛自然是好了,不管你是漠还是大皇子,阿浅的事情都和你无关,以前那段日子是我缺失了,但是她的未来,我会好好的经营。”
大皇子一愣,过后则是大笑了起来,说道:“不管是漠还是大皇子,我始终都是阿浅的好友,那些最孤单最无助的日子都是阿浅陪着我一起度过的,所以阿浅在我心中的分量自然是不轻的,所以,我把阿浅交给你,你要好好的待她,不然,我始终会把她保护在自己的身边。”
作为漠,他有自己的暗中的力量,整个大牧的暗处力量全部都在他的手里。作为大皇子,装傻充愣了这么多年,手里蓄积的力量自然是不容小觑。能人异士自然是收服了不少,想要把浅浅保护在身边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他却被俗世所困扰,他有太多的顾忌,不能像北冥长虹一样孑然一身,一心一意的守在浅浅的身边。若是某一天让浅浅发现,从始至终都不认识这样的他,还不如现在就放手。浅浅对北冥长虹的依赖,席家的几个直系血缘的亲人都比不上,他们,心知肚明。
“所以？”北冥长虹依旧坦然的看着大皇子。
“所以,我明天就会带着月儿离开媂虹学院,我把浅浅交给你保护了,要是你敢让浅浅受到一点儿伤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大皇子狠历的说道。
纵使相遇在前,纵使他们曾经有过众多的美好回忆,可是,他们终究是输给了缘分,输给了世俗的杂念。
“那是自然。”北冥长虹说道:“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大皇子沉默,北冥长虹却是转身离开。在走了不到五步的时候,却是突然传来疾风划破空气的声音,极快的速度让这气似乎都是然绕起来了。北冥长虹一惊,脚下踩着御风诀,身体正以诡异的速度向着一边扭曲起来。掌风从北冥长虹的眼前划过,沿途经过的竹林,断了几个竹子,惊下一片竹叶绿雨。
“躲得过我的掌风,算是为阿浅的安全多了一份保障了。”大皇子说罢,便是踏着月光离开了,留在竹林下面的北冥长虹则是看着背影孤寂的大皇子,眼神莫测。
第二日,吟月和华韫醒来却是找不到浅浅的影子,在他们寻到席江洛和江永等人居住的地方去,却是看到席江洛和江永、华胤、沐宸无奈的站在北冥长虹的屋子前。
“你们怎么来了？”沐宸看到吟月,诧异的问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浅浅不见了。”华韫说道:“一大早起来,我们便是寻不到浅浅的影子,所以过来问问浅浅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众人无言,唯有沐宸指了指北冥长虹的屋子,说道:“每次浅浅溜到北冥长虹的屋子里去的时候,北冥长虹便会为他的屋子设下结界。今天这里又设下了结界,估计浅浅就在里面呼呼大睡呢。”
“啥？”华韫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十年前还好,一个是五岁的小女娃娃,一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什么也不懂。可是如今,十年已经过去了,五岁的小女娃娃已经长了少女,十二三岁的少年的已经变成了现在的青年,情况能一样吗？
最为可恨的便是,这十年来他们在阵法这快下的功夫是最深的,阵法这一块的成就亦是所有所选的课程里面最好的,可是,为什么还是面对北冥长虹的结界,没有任何作用？别说是寻到阵眼之处了,就连整个结界,他们只能知道这是设置的结界,其余的,一概不知。
“浅浅性子迷糊,原本就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现在一夕之间突然长成人,估计她连男人和女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概念,而北冥长虹对浅浅极好,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才是。他们应该就是单纯的睡觉。”吟月说道:“只是可惜,我今天就要走了,也不能见上浅浅一面。”
虽然北冥长虹足够的优秀,长久以来陪伴在浅浅的身边,但是大哥的心事,她却是明白的。
“要走？”这下,众人的焦点便是被吟月的话给吸引了。
吟月点点头,说道:“早在一个月前父皇就传了十多封信笺传召我和大哥回去,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没有离开,现在浅浅已经回来了,昨晚大哥便是跟我说今天一早就离开,所以,过会儿应该久走了吧。”
话音刚落,里面的屋子便是发出了“吱嘎”的声音,接着,大皇子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便是出来了,手上还带着两件厚厚的披风。
“原来你们都在啊,刚刚还想说待会儿怎么挨个的跟你们道别呢。”大皇子浅笑起来了,几步走进,便是将其中一件白色的毛融融的披风递给了吟月,说道:“现在大牧正直冬季,这里四季如春,所以我们还是将这个随身带着吧。”
华胤走进,一拳就是打在了大皇子的肩上,问道:“怎么离开了也不说一声？皇伯伯的十多封传召的书信,你也不跟我们商议一下？”
大皇子拍拍华胤的肩膀,说道:“说什么呢,又不是生离死别？不就是回家去探望一次么？十年不曾归去,现在回去,还怪想念的。说不定没过几天,我们就会回来的。”
“是啊,行礼什么的我们都没有带,指不定几天就回来了。”吟月说道。
“月儿,走吧。西泠圣君应该就是传送阵哪里等我们了。”大皇子说道,率先转身离开。“后会有期。”
吟月看了江永一眼,最后才不舍的拍怕华韫的肩膀跟上了大皇子的步伐,虽然是回家,但是他的心为何就是那么的不安呢？
直到大皇子和吟月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处,众人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要离开了。便是匆匆追赶而去。等在传送阵法处的西泠君同时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出现,倒是有些诧异了。情况不应该是这样才对。
“你们都要回去了么？”西泠君问道:“浅浅小友和北冥长虹昨天才回来,你们都不跟你他们告别呢？他们可是小气的很”
“只有我和大哥会离开。”吟月说道:“才团聚就要分离,我们还是不要告别为好,免得到时徒增伤感。”
“徒增伤感的是你们才是。”西泠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浅浅那孩子,让她伤心,也不知道谁有那个本事,至于北冥长虹,嘶,还是自己幻想为好。”
淡淡的分别的伤感,在西泠君的调侃下减淡了几分,吟月和大皇子便是走进了传送阵法的最中间位置,西泠点问道:“你们不走了啊？那开始了哦。”
指间微光划过,数道繁琐的纹印从西泠君的手掌间打出,吟月和大皇子站着的位置便是出现了耀眼的光芒。光芒越来越盛,吟月站在里面做了一个挥手道别的动作,外面的几个人则是默默的道了一句:后会有期。
在光芒达到一个鼎盛的时候,沐宸犹豫之下,还是跃了进去,沐宸的身影还未站稳,白光闪过,吟月、大皇子还有沐宸便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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