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的那具枯骨,在他的心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看到阿霆笑着看着他,可是,最后的最后都是一具枯骨躺在火地里,挣扎着,颤抖着,而他,却是无能为力。任由阿霆被大火所吞噬。
“是我,好多好多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说,可好？”谢曦拍着王哲的背脊。
这十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为何会变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十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席江洛和江永两人潜心修炼,各方面的造诣已经达到了巅峰,学院里的导师在真心为他高兴的同时也是心塞了,长江前浪推后浪,他们这些前浪注定是死在沙滩上了。
大皇子恢复了正常,但是消息却是对外保密的,又或者只是向着刘昭一人隐隐吐露过他的智商正常。痴傻时的大皇子便是展现出绝对的优秀,更别说是恢复了正常,多次谢逸看着温文尔雅而又满腹才华却又不失狠历与果断、睿智的大皇子时,便是感慨,大牧或许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在次走向巅峰。
沐宸和华胤亦是无怨无悔的陪在他们的身边,各方面发造诣虽然不如席江洛和江永的优秀,但是绝对可以让媂虹学院的导师为之钦佩,众多后来的学子学习的典范,也是媂虹学院长久以来的标榜之一。
吟月和华韫已经出落成标志的大姑娘了,因为十年都不曾回到过大牧,再加之出来时她们的年纪已经是十二三岁了,她们两人,恐怕是大牧年纪最大的老姑娘了。期间,吟月隐隐表现出她喜欢江永,但是江永却是不喜欢吟月,一直避而不答。而沐宸却是成了吟月最知心的兄长,至于具体的,这一层关系谁也没有点破。倒是华韫,大大咧咧的性格,众人甚至都怀疑,这姑娘,她懂什么是爱吗？
谢逸这些年的日子,可谓是嘀笑皆非。先是少年的才名远播,再而是一大波的追求者慕名而来,其中就数墨仙羽的毅力与勇气是可嘉的。墨仙羽,墨家的幺女,第一次放开身份对外公开去追求一个人,为了谢逸,她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同时她的收获也是蛮多的。
比如,生活中的琐事,她完全可以独自处理了,即使是在野外,也是饿不死她的,好多大小姐脾气也是没有了。曾经谢逸也被墨仙羽感动过很多次,也曾想接受了她。
但是,问题来了。墨仙羽除了是墨家的幺女之外还是墨芊宇的妹子,墨芊宇是谁？他的儿媳妇！按着辈分,墨仙羽称呼他一生伯伯或者叔叔都可以,这一下,辈分全部都乱了。因此,谢逸和墨仙羽的事情就这么吊着,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要说这十年唯一的好事便是谢煜和墨芊宇得到了墨家的认可,生死别离之后,原本存在的沟壑在他们眼里,现在而言,就是不值得一提了。
两人便是去了墨家认了个错,再有墨仙羽在一边帮着参和着,墨家的人和谢家的人,现在已经融洽了,对于谢逸、谢煜、谢曦的身份,墨家人心知肚明,而墨仙羽却是不知道,单纯的以为谢逸便只是姐姐墨芊宇夫家的长辈,仅此而已。这个认可,也为墨仙羽将来要走的路埋下了千山万水的沟鸿。
最最值得庆幸的便是,墨芊宇和谢煜又诞下了一个男孩儿,单名一个“恒”字,谢恒,寓意一家人永恒的团聚在一起,不离不弃,又恰好江永单名一个“永”字,这下,兄弟两则是“永恒”了。
至于明澜和西泠圣君的事,那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就这么纠结的揪着。
晚上,洗漱过后,一大群人便是在谢家的屋子里相聚了。饭桌永远是谈论事情的最好方式,在吃了个五分饱的时候,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相互看着,谁也不知道第一句话由谁挑起。
“老爷爷,你就是二叔夫吗？”七岁的谢恒长得虎头虎脑的,软软糯糯的童音简直甜到心坎里去了。谢恒一只手拿着一只鸡腿,一只手拿着擦手的帕子,便是眸光清澈的看着王哲。
王哲现在三十多岁,但却是因为在虚无之境呆了十五年,长期的靠着空气中的灵力维持着生命,多次收到那里面的那些黑色与水的侵蚀与灵力的修复,即使是全部都洗漱好了之后也是花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也是清晰可见。现在被谢恒这么一问,一直安静的王哲便是安静了下来。
当年最美好的时光中,意气风发的他都配不上阿霆,与阿霆相比,他都自惭形秽。现在,三十多岁的他却是皓首苍颜,宛如花甲之年的老翁。而阿霆,却仍旧是青春年少,不过二十出头的容颜,这样的他,与阿霆的距离差的不只是十万八千里,他简直就是无地自容了。
他的存在,真的只会毁了阿霆的这一生。
谢曦在王哲退缩的瞬间就抓住了王哲的手,对着他摇摇头。真是一个傻瓜！一个大傻瓜！
“恒儿,他就是你的二叔夫了,以后记得叫他二叔夫,知道吗？”谢曦柔和的揉揉谢恒的小脑袋瓜子。
“二叔夫好。”谢恒对着王哲鞠了一个躬,再而是露出甜甜的笑容来。“二叔夫,我好喜欢你头发的颜色,你也可以把我的头发变成白色的吗？”
“噗。”吟月失礼的喷出一口酒水,赶紧放下杯子,说道:“抱歉,失礼了,我可以让头发重新变灰黑色的,但是却是隔一段时间需要重新染一次色。”
“真的吗？”王哲期望的看着吟月,再而是想到了自己已经苍老的容颜,最后还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容颜,即使是头发的颜色改变了,但是这张脸却是改变不了的。
“阿哲,没事的。”谢曦无所谓的摇摇头,外面,不过是外表而已,那不重要,是要人在就好。
吟月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人,默默的饮了一杯酒水。她的那个世界,染发的多了去了,什么颜色的都有,不过,看着小小年纪的谢恒,没想到是个非主流的,吟月偷乐了好一会儿,小声问道:“恒儿,姐姐可以把你的头发变成白色的,不过,你得帮我去问问你哥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才行。”
“好。”谢恒点点头,与吟月击掌为盟。
吟月和谢恒的小小互动,众人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的,因为现在他们的目光自然是随着浅浅还有王哲的身影在走,除了沐宸。
“你们的事,我从来都没有反对过,现在更是生离死别之后的重逢,希望你们要好好的珍重彼此。人之一世,这时间太短暂了,那些所谓的礼法、伦理,不过是身外物罢了。”谢逸说道:“倒是你,浅浅,以后切不可那么鲁莽了。现在的你可不止是你一个人,你身后还有为你担心、为你受惊害怕的家人、朋友,以后做什么要三思而后行啊。”
“我知道了。”浅浅憋憋嘴。“不过,幸好有我们,不然王哲现在还在虚无之境呢。”
“虚无之境？”谢逸看着浅浅。
浅浅点头,说道:“据那个岍说,我们去到的那个空间就是虚无之境,我们在里面不过是过了一个晚上,我和北冥居然一下子就长大了,等我们寻到回回来时,已经是十年之后。对了,那个岍,据说是上古年间遗留下来的巨兽,现在这个空间里根本就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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