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席江洛说道:“那是七夕乞巧节才有的光景,现在去姻缘树下,那里只会黑灯瞎火啊。”
“二哥,我就是想去看看嘛,去了媂虹学院,还不知道要几年才能回来呢,二哥,就去看看嘛。”浅浅软软的童音开始撒娇了。
席江洛最受不了的便是浅浅的撒娇卖萌,最后还是认命的带着浅浅去了。
席枫和江雪两人派去了几位暗卫跟着,两人相携也很快的消失在了人流之中,浅浅和北冥长虹、席江洛、江永便是往着南街的姻缘树而去。
到了南街,非但没有一丝的清冷,反而多了几丝书香之气,周边的街上全部都是一些摊贩,上面贩卖都是一些小首饰,字画、刻章等等,还有不少算命的、猜字的,相比东街的繁华而言,这里算是清冷了,但是却是多些许墨香之气。
“那便是姻缘树了吗？”远远的,浅浅便是看到一颗巨大的树立在那儿,树上面挂着一盏盏不同颜色的灯笼,红黄蓝绿,色彩鲜明,好不美丽！期间更是有很多红色的丝带在上面随风飘扬。巨树的下面,则是围着一大圈人。
江永点点头,说道:“此树便是福榕树,又称合欢树,喜欢温暖的环境,又不耐干旱和严寒,也最禁忌积水较多的地方,需要阳光充沛且干燥的地上方能好好的生长在,按理说,我们大牧的京城邺城,应该是养不活这样的树的,但是他却是顽强的活了下来,一般的合欢树便只有十几米的高度,但是他却长了近三十米,枝叶繁茂,用他的叶或者果子入药,要比一般的合欢树的药性更强。整个邺城也就只有这么一颗。”
合欢树？
浅浅望去,只见晕黄的灯光之下,树上面正挂着一粒粒花骨朵儿,淡粉色的,似乎正在寻找合适的时间含苞待放。
“最神奇的是,我们大牧的所有合欢树加起来也没有百棵,而且还是南方的地区,有一些专门的人供养着。”席江洛也说道。“现在这里长了这么一颗堪称是我们大牧的第一树,好多人都慕名前来观赏,曾经有人慕名写道:紫殿俯千官,春松应合欢。御炉香焰暖,驰道玉声寒。乳燕翻珠缀,祥乌集露盘。宫花一万树,不敢举头看。”
浅浅望去,这棵树和平常的树并没有什么两样啊,只是树干非常的粗壮,应该有上千年的寿命了吧？而北冥长虹放眼望去,似乎看到的是,一片空白的院落前,少女正拿着铲子在一个劲的刨着坑,旁边放着一根小树苗,在边上便是由一个少年正在披着柴,两人不是遥遥相望,而后是相视一笑。
两人之间不经意流转的浓浓情意让北冥长虹顿时就是内心钝痛了起来。
模糊的容颜,熟悉的背影,等北冥长虹在想要看清楚他们的容颜时,场景突然转换,万里晴空的明朗上天便是眼前的点点繁星,荧荧灯火在闪烁着,少年、少女的静谧安好变成眼前的人生嘲杂。
“北冥,你刚刚看到了什么？”浅浅问道。
北冥长虹摇摇头,说道:“走吧。”
到了合欢树的下面,浅浅和北冥长虹、席江洛、江永借助身高的优势挤到了最前面的位置,看到的便是两个衣着褴褛的少年站在一张桌子的后面,桌子上放满了不同的画轴以及一些还未动过笔的宣白宣纸,笔墨也是整整齐齐的立在一边,看着这架势,前面的两个少年便是懂得正真绘画的人。
只是绘画之家应该是一些书香传世、钟鸣鼎秀之家才是,怎么还会出来卖东西？尤其现在还是代表家人团聚的元宵节？
“你们需要画肖像吗？十两银子一副,包您满意。”其中一位穿着褐色破衣的少年说道:“小妹妹,看你这么可爱,你就不想拥有一张自己的肖像吗？等你长大了,你在来看自己小时候的画,那样多有意思啊,不贵,就十两银子一张,即可以留念,又可以传给你未来的女儿、儿子,跟他们说:看,这就是你娘亲的当年。”
“太贵了吧？”旁边一起看热闹的人起哄了。“江永江公子的画都还没有买到十两银子一副呢。他可是我们邺城之中最有名的才子了模拟卖十两银子一幅,真的太贵了点。”
其实少年的画也是极好的,他们压低价格只不过也想要一份,只是叫价太贵,他们只能望而止步。
浅浅疑惑的看着江永,大哥会画画吗？而且还是这京城之中的一把手,她怎么不知道？
“又是江永。”少年气得直跳脚,纤细的食指指着一个中年人便说道:“你们把江永给我叫来,我要和他亲自比试,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他。”
“小鱼,小鱼,我们不要闹了。”另外一位少年拉着了他,说道:“十两银子真的太贵了,一些农家人一年的开支都不到十两银子呢,我们不要到处惹是生非。”
江永先是看着被唤做小鱼的少年,之后便是抽出了桌子之上的画轴,打开一看。小鱼先是一惊,但是看着江永的架势却是一个真正懂画之人,便是沉默的立在江永的身边。
画轴慢慢展开,入眼的便是一副说山水寒月图。最上方,一轮圆月半隐与云层之间,若隐若现,下面是一片翠绿色的竹林,隐隐有波光在闪烁,一缕青烟直冲天际,江边的酒家只露出一面“酒”的招牌。
整幅画显现悠闲自得之景,但却像是像是少了些什么。
“画是可以,整幅画采用水墨和长吉画法,优美而又不失单调,湖面上的波光隐隐现出月光之色,隐藏在“酒”字招牌之下的人间繁华更能引人入胜,算是上上之品了。”江永对着小鱼说道。
小鱼嘚瑟的扬起了嘴角,说道:“我就知道我的画没有问题,可是他们就是说我的画不如那个江永,江永是谁呀,有种就出来和我一比,真是气死我,别让我看见她,不然准打的他满地找牙。”
小鱼双手叉腰,气鼓鼓的样子看得江永轻笑起来了,说道:“你现在的年纪尚幼,画技已经到了这个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你的画虽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是没有灵魂在里面,你是在为作画而作画,而不是随着心意在作画,没有神韵、没有灵气,而一幅画最讲究的就是神韵和灵气四字了,从古便是有着沐浴净衣焚香而作画。”
“心？”少年认真起来了。“我的画没有神韵和灵气么？难怪那个老头子老是说我太虚浮。”
江永点点头,将刚刚拆开的那副画轴摊开字啊桌子之上,随着水墨的纹路,江永慢慢的在帮少年讲解起画中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来了。
一副摊开,又是另外一副,小鱼和江永两人宛若无人一般,口若悬河。跟着小鱼的另外一位少年却是懵懵的看着小鱼。浅浅和北冥长虹早就傻眼了,这样也行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山流水遇知音么？
“走吧,我们去一边玩玩吧。”席江洛缓缓说道:“呆子就是这个样子,一旦和某些他感兴趣的事情较真起来,他便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浅浅点头,和北冥长虹便是向着一边逛去,而江永和小鱼却是个没完没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过后,浅浅和北冥长虹、席江洛再次逛回来的时候,江永还在和少年说着绘画的事情,另外一个少年已经趴在桌子之上睡着了,周围围着的围观的人员除了感兴趣的,已经寥寥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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