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夜里,主院里人人自危。听说王爷发了一场大火,把王妃都骂哭了,罚王妃禁足一个月,三个月不得领月钱;而花容云裳也被降成二等丫鬟,罚一个月的月钱。
下人们听说王爷朝王妃发火,个个都解气不少,终于不必被王妃折腾个半死。
第二日,王爷更是命朝雨找来一批小工,把菜园子重新收拾一番。
莫韵儿的婢子更是每日都去主院打探消息,万一看到王妃私自外出,就报给王爷。
不过几日来,王妃当真是足不出户。而王爷每日都会到莲晴院陪莫主子用膳,这让莲晴院的人看到了希望,如今只盼着莫主子赶紧抢在王妃之前生下世子,那便一世衣食无忧了。
莫韵儿抓紧时候给清妃传去消息,意思是让清妃趁傅氏与王爷有嫌隙时,最好寻个有力的借口,一举将傅氏铲除。
她原本只想接近贺东风,探得他与太子接应的消息,好传给大姐,对傅氏没任何想法,可如今,她想借大姐的刀,杀傅氏。
傅氏若不在了,她迟早能成为贺东风的枕边人。
都说人是贪心的,从前她没想过要与贺东风做真正的夫妻,如今她改变了主意。
“嬷嬷,这信务必交到大姐手上。”
“老奴晓得。”
可这信一来二去,还是到了贺东风的手里。
书房里,千夙坐在矮榻上,享用着贺东风从宫里给她带回的果子。这是番地进献的果子,京城里找不到一颗,也就他是皇帝眼前的红人,才得到这些果子。
“别食用太多。”
千夙瞪他:“这次玩儿大了,你禁足一个月试试。”
贺东风失笑:“我看那莫韵儿信了个十成十,还给清妃传了信,这进展还算顺利。多得娘子献计,咱俩才能这么快就骗过了莫韵儿。”
“你少得意,那莫韵儿可不是省油的灯。你想想,她都敢只身一人潜入主里,来到了我窗户前,从屋檐倒挂着吓我,这身武功就不是盖的。她的脑子若跟武功一样好使,我定然落下风。”
贺东风走过去,拿帕子为她轻拭嘴巴。她的脸养得圆了些,他爱极这滑溜的触感。
千夙推开他的手,不满道:“说正事呢,你想入非非到哪儿去了?”
“知道我想入非非就好。欲求不满的男人,只能靠臆想过活,哎。”
“不是还有手?”千夙接话接得顺溜。可周遭的空气突然冷下去,她抬眸一看,不好,贺某渣生气了。
贺东风的唇凑近她的脸:“娘子很懂呢,为夫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你不必为夫替你启蒙,为夫的职责不到位啊。”
千夙躲过去:“靠这么近做啥?我怀着身子哩。”
贺东风也站起来,深吸口气平复蠢蠢欲动的心。眼下最紧要的是,做好准备,必须万无一失。
“今夜我去东宫与太子商议要事,轻尘回府了,今晚你可安睡。”
千夙点头:“轻尘在就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千夙再几日便孕满五个月,胃口突然好得惊人,肚子也胀起来了好些,幸好是被禁足,不用出去,不然眼尖的还是能看出来的她有馅儿了。
多得海棠,她穿着新样式的衣裳,略略宽松,设计感满满,如此遮挡一下孕肚效果挺好的。
离十五不足三日时,千夙虽说知道太子大事欲发,可还是掩不住担忧。
贺东风安慰她,说一切俱已准备好,绝无意外发生。
千夙蹙紧了眉头对他说:“你听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当寡妇的,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带着你的崽嫁给别人,让他唤别人作爹,让你娘换个儿子,让你弟换个长兄。”
贺东风心知她牵挂他的安危,他握住她的手道:“我会保护好自个儿的命,平安归来。你也须切记,保住命比什么都紧要,比我都紧要。”
“我明白。”千夙的身子微颤。贺东风是要陪太子做大事的,不可谓不危险,即便此次顺利让太子扫除了障碍,以后呢,伴君如伴虎,最是无情帝王家,当太子成了皇帝,会不会兔死狗烹?
未来,仍是个未知数。
贺东风与千夙说了一宿的话。天亮,两人仍打起万分精神,奔赴各自的战场。
千夙的战场在书房里。她昨儿个让贺东风写了一封兵书,上面书着何时集结,何时起兵,下面还戳了章,格外像那么回事,只是这兵书是假的。
话说这段时间以来,贺东风去莫韵儿的院里很是频繁,因此,莫韵儿对王爷疏冷王妃深信不疑,更是把触角伸到了主院里。
只是莫韵儿每次到书房门外,王爷便出来,她还一直未进去过。
这日知道王爷外出后,她特意捏着王爷的一个物件来主院,说是王爷吩咐要放回书房,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主院。
毕竟大伙都看到王妃被王爷禁足,而莫侧妃却深得王爷的心。
莫韵儿顺利进入王爷的书房,她把门锁上,开始搜她想要之物。书架上,柜子里,放卷轴画的瓶里,连每个砚台底下都要看看有没压着纸张。
与书房一墙之隔的千夙,透过先前开好的洞,看到莫韵儿的一切举动。
突然,莫韵儿伸手拨开瓷盆里的土,露出纸张的一角。
贺东风果然心细如尘,居然把兵书藏在了泥里,若不是她比他更心细,定然找不到如此隐秘的地方。
莫韵儿将兵书上每一个字都记下,集结日子为十九日三更,起兵之日为二十。算来还有七日,幸好她发现这兵书发现得早,若是再过几日发现,一切便都迟了。
她小心地将兵书又藏回原位。
到时候,她提前派人将贺东风拦守,只让太子一人起兵,后面再把傅千夙供出去,说傅千夙入过贺东风的书房,出卖了他,贺东风定会杀了傅氏,而她与贺东风又能安然无恙。
莫韵儿小心翼翼地离开书房,离开主院。
回去后,她写了一封信,用十九文,二十文代替了她要说的内容。这封信顺利地传到了清妃的手上。
她特意着人去了冷宫一趟,借了齐贵妃的旧势力,又着人潜入三皇子的宫邸,与三皇子做好交易。
一场没有任何征兆的暗斗揭开了幕布。
十四这一夜,注定了不同与往。清妃侍寝,半夜里突然发现皇上吐血,而矛头竟然直指太子稍早送来的暖胃茶。
清妃早已收买了皇帝身侧之人,她假借皇上口谕宣太子入宫。
太子不疑有他,匆匆入宫,却不料想,在皇上的床侧,被宫人制服。
清妃从帘幔中缓缓走出,对太子冷笑:“太子意欲谋害皇上,夺权篡位,传皇上旨,废太子,东宫一应人等打入掖庭。”
太子挣扎:“清妃,你何来父皇的旨意?你这是假传圣旨,论罪当诛。”
清妃一巴掌扇到太子脸上:“本宫今日要你死,你不能不死。你要圣旨,本宫便给你看。”
说罢,她从皇帝的床榻上取来圣旨,让皇帝身旁的太监常在宣读圣旨。
太子只听见圣旨道,皇太子按罪当废,关禁宗人府,此生不得出来,而皇三子先前遭奸人陷害,今已彻查为清白,因德才兼具立为皇太子。
“清妃,你犯下此祸乱朝政之事,就不怕父皇看到?”
清妃毫无怕惧:“我有什么好怕的?等太子你死了,自然有人来担当谋害皇太子的罪名,这与我何干?”
太子双目圆睁:“你立三皇弟为太子,却又想将罪行推至其母齐贵妃头上,你觉得三皇弟会放过你?”
清妃哈哈大笑:“太子,你慈悲为怀,养在深宫,自然不知道那齐贵妃母子是何等残害于我。便是你,也没见过你的母后长何样罢?宫里除了皇上手里那卷画,哪里还会有先皇后的画像?”
太子愣住:“你想说什么?”
清妃阴戾地指着她自己的脸:“你觉得这张脸,到底是凭什么才能一夜间得到皇上的垂怜?自然是因为与先皇后极像,皇上才会看到并带回去。”
“你,你冒充本宫母后的容颜,你该千刀万剐。”太子总算知道这里头的秘密。母后是因生他难产致死,父皇思念母后已久,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与母后长得极像的女子,又怎会不留在身边呵护宠爱。
清妃走到太子跟前,一脚踩住太子的手:“该千刀万剐的,是你们。若不是你,你母后不会死,你母后不死,齐贵妃母子又怎会将主意打到我莫清儿的身上?为了我这张脸,他们在我身上做了多少让我屈辱之事?让我死又死不去,活又活得不像个人。你以为皇上宠爱我?不过是拿我当替身。你们一个个的,都该死。这江山便是给我,也不足抵消你们的罪行。”
“来人,押齐氏上来。”
齐贵妃被蒙着眼睛带到,像条狗似的脏兮兮的狼狈不可言说。清妃亲手将一柄剑塞进她手里。
“杀了前面这人,我就放你儿出来,不然,我将他剁成肉碎。”
齐贵妃颤着手,尖叫一声,剑往前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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