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红豆送走,陈府上的冷清又增加一份,每天早起时没人在身边也让陈锡康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依旧是在日沉阁的一楼中,依旧是那张桌子和椅子,只是正在提笔写字的人已经不是红豆。
与老师交流了许久后,从楼上下来的陈锡康因景生情,索性来到了桌椅前挽袖提笔,而念冰也习以为常的趴在桌下,趿拉着舌头散热。
红豆离开后,念冰的生活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滋润了,不过陈锡康也没让其饿着,只是适度喂食而已。
渐渐瘦下来的念冰已经开始显露出凶兽该有的威武样子了。
看到主人离开,一身毛发在阳光照耀下显得尤其光亮的念冰缓缓跟上,虎背熊腰。
“王爷,黄淮已经在府上了,说要见王爷您。”
陈锡康刚离开日沉阁,如今陈府上唯一可以贴身服侍陈锡康的丫鬟小环恭敬的说到。王爷身边的人都知道,黄淮虽然是一个无名无分的人,但是对王爷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脸上有喜悦的表情出现时,陈锡康淡淡说到。
不去城中的花月场所鬼混后,这日子也有些漫长起来,一个人呆在府上的这段时间,陈锡康也有些发闷了,黄淮回来的话,可以和自己说说话。
虽然让黄淮去找阳姬剑,但是陈锡康一点也不急,因为对于现在的陈锡康来说,阳姬剑已经可有可无。
怀着好心情出现,看到黄淮后,陈锡康的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
跟着陈锡康一起出现的念冰眼神冷戾的看了看椅子上的黄淮,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去到陈锡康身边躺下。
“离开这么久,你也知道阳姬剑对于我来说已经可有可无,而且最近羽田家可是疯狂得很,你在外面跑,不安全。还不如留在府上和我说说话。”端起身前已经斟满的酒喝下后,陈锡康语气平淡的说着。
“这次去燕京依旧没有找到阳姬,不过倒是找到了先秦名剑中的轻语剑,我之后还会留意阳姬的下落。”
“轻语也是一把属阳性的剑,王爷就先凑合着用吧。”
丝毫没有在意羽田家正在满天下寻找自己的事,黄淮将一柄剑鞘雕饰轻柔且灵净的剑放在桌上。
见黄淮虽然没有找到阳姬,却找来了另外一把名剑,陈锡康脸上也有意外出现。
伸手取过桌上的剑,将剑抽出,看着剑体上精湛的做工,陈锡康将真气涌入轻语剑中,果然感受到了剑体中传来的温润感觉。
“天下局势已经处在风雨前期,大变在即,有和打算?”轻盈的剑鸣响起,将轻语回壳后,陈锡康淡淡开口。
黄淮是大将之才,可做乱世雄将,可老师说其天生反骨,有策反之相,不可重用,而知道老师如此说后,为了不让自己难堪,黄淮也不打算留在西陲帮助自己。
可如今黄淮将羽田春风小儿子杀死,已是羽田家的生死之敌,而羽田家与新汉帝走的近,即便黄淮有三斗之才,宋恒也一定不会用的。
“王爷什么时候出发?”
将手中把玩着的酒杯往嘴里猛然一灌后,黄淮依旧答非所问的回答着,似乎陈锡康说的事其一点也不在乎一般。
“一个家就这么几个人,我唯独挂念我姐,等她回到府上待些日子,我就出发了。”知道黄淮所问为何,陈锡康也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等王爷离开,我也就出发了。羽田家既然要杀我,登基的汉帝也容纳不了我,那只能去找夏春秋了。用一位车骑将军的头颅做投名状的话,夏春秋应该会收留我的吧。要是其也没有那个胆量的话,那我只能去太武了。”
这一次黄淮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不会呆在西陲,但即便去到了夏春秋亦或是太武的阵营中,他也不会和西陲作对。
以自己的能力,相信不管是夏春秋还是淳于金戈都不会为难自己的。
黄淮对自己有着这样的自信!
“夏春秋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心狠手辣之人,以你出众的才能,即便知道你出自西陲,也有很大的可能选择用你,不过这样一来,你就真的不能再回西陲了。”
“脚长在我身上,谁也留不住我,除了王爷你。”
“行了,你也别和我说这么肉麻的话了。既然回来了,这段时间就在府上陪陪我,红豆也被双手剑剑圣带走了,城中也没有什么可玩的,你在府中陪我聊聊天。”
“我先去让人做些好吃的备着,今晚咱们彻夜长谈!”
陈锡康兴致盎然的说着,人已经起身离去,根本不问黄淮同意不同意,而对于此,黄淮也只是选择默认,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反对也没有用。
这么多年以来,王爷心中一旦闷不住了,就会把他拉进房中,一说就是一整个夜。
王爷满过了天下人,但什么都告诉了他。
当陈锡康拉着黄淮在府上重复着昼夜颠倒的作息时,远在大明宫中的青竹大学士终于再次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不过这次其不是独自一人,在其身边还多了一个姿容贯穿古今的美人。
这人正是从沐平城中入选胭脂斗的柳冰果。
在大明宫中随陈婉清学习了知识后,身上多了一些书香气息的柳冰果也变得更加秀色可餐了。
而沐平陈府中,知道自己那个傲娇的姐终于要回来了,陈锡康特意在前一天早早睡下,让自己有充足的精气神去迎接姐姐。
“老爹,你这衣服怎么那么寒酸土气,让我姐看到了,还以为我在家里不给你穿呢!”
陈府的门口处,早早等候在此的陈锡康朝身边时常抬头远瞻的老爹嫌弃的说到。
怎么说老爹也是强汉开国公,即便人老了,也该有些大人物的风姿风采才是,可是老爹这身打扮完全像个平凡的市井小民一样,掉价!
“你小子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要是没有我勤俭节约,有你小子挥金如土的潇洒生活?”
见身边的小子竟然都敢嫌弃自己了,开国公顿时不乐意起来,吹眉瞪眼的说到,愤愤的样子看得陈锡康直直瘪嘴。“用的钱反正又不是你老头的,你心痛什么。”
陈锡康小声嘀咕开口,不过还没等义愤填膺的开国公再次呵斥出声,远处出现在视线中的车马顿时让门口处的二人都神色肃穆起来。
“小子,快看看我的衣着得不得体。”正想发火的开国立即正经起来,整理了一下表情后,让身边的陈锡康看看自己得体不得体。
“行了,你老头子一个有什么不得体的。快帮我整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免得又要被我姐训斥了。”
见到陈婉清回来,父子二人一个比一个郑重其事,此时都肃穆以待!
由长安到沐平的马车缓缓停在陈府的大门前,轱辘上干涸的泥泞和车上的灰尘显示着这一程的漫长和艰辛。
见到车上下来的姐姐和冰果,陈锡康向前迈出两步,干咳两声,试了试嗓子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到了自己的姐姐面前。
“姐,累不累?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咱们先进屋洗洗,马上就开饭,从长安到沐平,一定很累吧?”
“闺女,先进屋,外面风大。”
陈锡康刚说完,开国公也上前,父子二人一个是强汉开国公,一个是纨绔子弟,可此时在陈婉清身边却都没有了平日间的神气,举止皆唯唯诺诺。
第二辆马车上,下车的柳冰果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王爷和开国公馆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仔细想来,青竹大学士平时确实比较严苛,尤其是对身边的亲近之人。
事实上陈锡康和开国公是害怕陈婉清,可也不至于怕到这般地步,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二人在朝元会期间发生的事。
知道自己在大明宫中惹出的事肯定让姐(闺女)心中不高兴,父子二人这是在积极认错呢。
看着眼前低声下气的二人,陈婉清心中虽然还有气,但也没有发作,而是高傲的走进了府中。
这些年来,父亲越老越不着调,老是纵容锡康为所欲为,可锡康又不学好,整天吊儿郎当,都不在意大明宫中一群虎视眈眈的人,害得她为这个家操碎了心。
而也正因为知道陈婉清这些年来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所以不管是陈锡康还是开国公,从来都不敢给其摆脸色,对其从来都是百般顺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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