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昌听陈春娇话语,知道了她内心所想,心中想道:大小姐全然不念同门之谊,暗中施展毒手,当真是手段残忍。司马昌道:“大小姐,应该请教大寨主意见,毕竟勒尔锐和野康是来帮助登天教的。”
陈春娇微微一笑,神情动人,不过这笑容里暗藏杀机,让人不寒而栗,陈春娇道:“先生有所不知,师门中师傅最喜爱大师兄和四师兄,他和七师兄死中得活,对金刀侠众人必是感恩戴德,加之我等未出援手,致使四师兄断了一臂,七师兄言语中尽是不满,他若带四师兄回西域,定会和师傅说明,晓之以理,师傅必定怪罪我和兄长,谈何来帮忙,如果几位师兄均丧命......”说到这,陈春娇笑了起来,司马昌点头道:“大小姐是担心大寨主不肯答应杀戮同门,才不告知大寨主。” 陈春娇道:“兄长念及同门,怎会答应,只有暂时瞒着他。”
床榻上,野康端着汤药,喂给师兄勒尔锐喝,看着师兄失去一臂,野康怒气道:“可恨陈师弟、小师妹,危难关头自利忘义,让师兄痛失一臂,要不是师兄你拦着,我一定饶不了这两个卑鄙之徒。”勒尔锐摇头道:“并非我不计较,师傅早有言,同门不得相残,师傅的叮嘱,你我不能忘记。”
野康气得一甩手,叹了口气道:“就是看同门的情谊,我们才来帮忙,结果又如何,五师兄、六师兄、八师弟丧命,四师兄也搭上一条膀臂,临危之时,陈师弟和小师妹做法太伤人心,让师傅收拾这俩无耻之辈。”勒尔锐叹息道:“你我得以活命,是金刀侠等人手下留情,这些人侠肝义胆,回西域见到师傅,我一定和师傅言明情形。”野康道:“一定!”他伤感三位师兄弟,不过他更怨怒的是师弟陈金刚和师妹陈春娇。
外面有人叩门,勒尔锐喊道:“进来吧。”陈金刚端着汤药走进来,陈金刚面带愧疚道:“四师兄、七师兄!”野康哼了一声,不理会陈金刚,陈金刚尴尬不已,勒尔锐淡淡的道:“陈师弟请坐。”
陈金刚端上药汤,勒尔锐道:“陈师弟,我已经服过汤药了,有劳了。”陈金刚紧忙道:“小弟惭愧,连累四师兄受伤,为了帮忙,五师兄、六师兄和八师兄不幸阵亡,小弟对不住各位同门师兄。”野康怒道:“你的确对不住。”陈金刚为之语塞,勒尔锐道:“七师弟少说两句。”陈金刚跪倒在地,言道:“两位师兄,小弟任凭发落。”
野康刚要教训他,勒尔锐道:“陈师弟请起,金刀侠众人之强悍,超乎师兄我的想象,眼下我身受重伤,需得暂回西域养伤。”陈金刚道:“既如此,明天小弟派人护送。”野康怒道:“不必了,登天教还有谁能比得过我嘛,即使师兄失去了左臂,也没人能把他怎样,多谢陈师弟好意了。”陈金刚忙道:“七师兄说的极是。”
看二人不怎么理睬,陈金刚起身道:“请四师兄好生休养,小弟告退,但有差遣,尽管吩咐。”勒尔锐道:“此战登天教折损了不少人马,陈师弟不宜再战。”陈金刚忙道:“多谢四师兄关怀。”
又一次重创登天教群贼,老少英雄非常高兴,也是大家上下一心所致,山中大摆酒宴庆贺。
龙老笑道:“登天教势力大挫,全是诸位英雄齐心协力,我们共饮此杯。”众人欢声笑语,举杯同饮,龙老继续道:“就连血手僧的门徒也被我们打败了,这事很快会传遍江湖,登天教各地分舵也会惶恐不安,若登天教总坛势力瓦解,各地分舵也会树倒猢狲散。”石四爷笑道:“来,我等再饮一杯,希望早日铲除登天教匪患。”众人共饮一杯,大家都是神情喜悦,唯有满二爷面带严肃。
盛六爷看在眼里,开口道:“二哥,你是担心血手僧前来报复麽。”满二爷微微摇头,杜九爷笑道:“二哥,没什么可担心的,水来土掩。”占大爷道:“二弟,血手僧也是两条胳膊,一个脑袋瓜,他若前来,我们先晓之以理,他要是明事理......”未及说完,满二爷道:“血手僧若是明事理者,便不会派遣徒弟前来,更不会传授陈氏兄妹武功,让陈金刚和陈春娇为非作歹,我担心的还不是血手僧。”
邓七爷问道:“二哥担心的是什么?”满二爷道:“我担心的是勒尔锐和野康。”众人大感疑惑,邓七爷笑道:“二哥,这俩人是敌方的,担心他们作甚。”衡八爷也道:“二哥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俩败类是登天教帮凶,可谓死有余辜。”
邢五爷道:“有理,当时是看野康有股气概,甘愿孤身犯险,兄弟们这才饶过二人,真不明白二哥担心他们为何。”衡八爷道:“就是,这师兄弟二人仗着武功高强,害了我们不少弟兄。”
盛六爷道:“二哥能有此一说,还请二哥道明。”
林女侠笑着道:“满二哥是担心这对师兄弟会遭登天教的暗害。”
满二爷抚掌笑道:“林姑娘说对了。”众人感觉费解,丁满堂惊愕道:“不符合情理呀,勒尔锐五人念及同门情谊,特来帮助陈氏兄妹,他们武功自不必说,登天教害他二人,这不可能呀,等同断自家的手足啊。”盛六爷摇着脑瓜道:“玉妹妹,这有些说不通啊,即使陈氏兄妹为人恶毒,也不会在这时候落井下石,陷害自家同门,确实不在情理之中。”
文女侠疑惑道:“美玉呀,这的确说不通啊,陈氏兄妹指望的就是同门出力帮忙,来对付我们。”龙老道:“假如我是陈金刚或陈春娇,不会这个时候暗害同门。”众人都摇头,表示不可能。
满二爷微笑道:“由林姑娘和大家说明吧。”
林女侠道:“盛大哥、龙老爷子、盛伯母以及诸位兄弟,我等放过野康、勒尔锐,二人不说感恩戴德,也会铭记在心,这次血手僧没亲自来,选了五位高徒,他能亲点勒尔锐带头,可以说勒尔锐是血手僧最喜爱的徒弟,野康奋不顾身来救他师兄,心中对只顾逃命的陈氏兄妹必怀有憎恨,这对师兄弟必会离开登天教贼窝,返回西域,见到血手僧,说明详细情况,他们感激我等不杀之恩,会规劝血手僧,勒尔锐是血手僧的爱徒,他说的话,血手僧多半会听,血手僧非但不找我等晦气,反而会惩治陈氏兄妹,师出同门竟独身逃命,可如果血手僧的五位徒弟都丢了性命呢。”
众人顿时大悟,盛六爷犹如醍醐灌顶,说道:“所以陈氏兄妹会暗中加害同门的两位师兄。”占大爷大怒道:“好卑鄙呀,像极了韩生威杀害孙仲鹏,栽赃六弟一事,登天教真是一丘之貉。”衡八爷气道:“简直无耻透底。”祝三爷正色道:“我们要做好面对血手僧这样的强大对手准备了。”丁满堂恼火道:“这帮混账王八蛋,总是杀人、害人、诋毁人。”
满二爷道:“这等险恶用心,陈金刚莽夫没这脑子,我猜全是陈春娇的手笔。”邓七爷气恼道:“这女子最是狠毒,多番让她逃脱,人品低劣,比起她兄长有过之无不及,待我宰了魔女之时,一定掏她心看看是什么颜色。”满二爷道:“可以这么讲,兄弟们放过勒尔锐、野康,本来是件好事,但这件好事会变坏事,并且变得很糟糕。”
杜九爷道:“凭着勒尔锐和野康的武艺,陈春娇能掀起什么风浪。”满二爷笑道:“九弟到底是年少,如果是武艺比较,那是正大光明,就不是险恶用心啦。”杜九爷感叹道:“同门还要加害,这江湖真是人心难测啊。”
祝三爷道:“无所谓了,双方对决免不了阴谋诡计,敌人险恶,我等小心提防,白天交战时,我们杀掉勒尔锐、野康,也就省却陈春娇的坏心眼啦。”邓七爷道:“我在乎的不是血手僧,而是我等屡被诋毁,武林中不知情的人士,会大做文章,对我等名声大有影响。”
盛六爷笑道:“七弟呀,人生在世,任何东西都在所难免,我们大家问心无愧、光明正大,便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名声不过身外之物,世间最好的人物,也会有人刻意贬低,不必在意。”众人听他一言,无不挑起大拇指,论事物看得开,都不及他明朗。
龙老心想道:这孩子武功出众,人品优良,论直爽、论心境,都好过众人,可以说样样出彩,武林中不少人物甚是看重名声,而名声在他认为不过是虚物,真是与众不同哇,好生让人钦佩。文女侠心想道:天龙不愧男子汉大丈夫,作为他的长辈,我甚为自豪。
林女侠感慨道:“盛大哥真高风亮节!”一双灵亮的美目深情的望着这位男子汉,眼神中含着无限爱意。
知道两位师兄要告辞,陈金刚令人五更造饭。他亲自去熬药,勒尔锐、野康想早回西域,与师傅血手僧说明情况,师兄弟二人也不想耽搁,穿好衣裳就走,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迎面走来了陈春娇,身边跟随着司马昌,还有六名侍女,陈春娇招呼道:“两位师兄,早饭已经备好,先吃些饭菜。”野康喊道:“不用了,师妹自己吃去吧。”言语中颇有怨怒,勒尔锐道:“师妹,有劳你和陈师弟,师兄要回西域调养,就此告辞。”陈春娇神色伤感道:“可怜三位师兄丧命,还连累四师兄受伤,小师妹愧对诸位师兄,希望师傅能前来,给诸位师兄报仇。”
野康喝道:“师妹你错了,虽然师兄断了一臂,我却不记恨无极盟的人,这些人光明磊落,我会和师傅他老人家说明此事,你和陈师弟好自为之。”言语中大为不满,他埋怨陈氏兄妹当时只顾自身逃命,要不是勒尔锐拽着野康衣袖,野康有心教训师妹陈春娇。
陈春娇听后眉毛一挑道:“七师兄莫非不想给三位师兄报仇了。”野康喝道:“三位师兄弟还不是因为你们兄妹。”陈春娇瞪着眼睛道:“七师兄,三位师兄丧在江湖九杰手中,我和兄长都很悲痛,他们的仇不能不报。”野康大怒道:“你敢顶撞我。”
勒尔锐呼喝道:“都住口!师妹请你转告陈师弟,我和师弟先回去了。”
侍女端着茶盘走上前,陈春娇拿过两杯茶,奉给勒尔锐、野康两位,陈春娇道:“两位师兄,请喝杯茶,刚刚是师妹不对。”司马昌笑道:“两位,这是大小姐亲自泡的茶,都是同门师兄妹,千万别介怀。”勒尔锐、野康接过茶水,没有多想,仰头喝下杯中茶。
茶水刚饮下肚,勒尔锐、野康感觉腹中一阵绞痛,心知不好,这是中毒的迹象。千想万想,怎么也想不到同门师妹会在茶中下毒,二人忙运功驱毒。哪知这毒越是运功,毒素发作的越快,师兄弟两个痛叫一声,七窍流血,顷刻间呜呼哀哉,两个瞪大双目,表情尽是怒怨。陈春娇见状放声大笑,笑声让司马昌和六名侍女不寒而栗。
脚步声响起,陈金刚、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崔历几个走过来,陈金刚是亲自来请两位同门吃早饭的,带着四大护法,打算给两位师兄饯行。
五个刚走过来,看见眼前的一幕,陈金刚悲叫一声,四大护法大惊失色,陈金刚哭着道:“两位师兄啊,这是为何。”看着勒尔锐、野康身边茶杯粉碎,又看看一名侍女端着茶壶,知道是小妹陈春娇所为了。
陈金刚哭怒道:“贱人,为何毒杀两位师兄,你心也太狠了。”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崔历等人也紧盯着陈春娇,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陈春娇呵斥道:“收起你的泪水。”陈金刚心头大怒,从腰里拔出小刀,抵在陈春娇哽嗓处,从小对妹子很呵护,几乎没和她发过火。这次陈金刚是真动怒了,陈春娇也不躲闪,一眼不眨的看着兄长。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和崔历等人也没上前制止,他们也想知道具体原因。
司马昌忙道:“回禀大寨主,是......”还未说完话,陈金刚怒喝道:“闭嘴,你也在这里,脱不了干系。”司马昌低下头,不再言语,这也是第一次陈金刚和他发火动怒。
韩生威心想道:难怪看不见司马先生,他原来也在这里参与,司马先生能参与,应该和教门有关,难不成勒尔锐感恩无极盟饶过他性命,想联合他师弟野康欲加害大寨主,让司马先生发现,通知了大小姐,给两人鸠杀。韩生威想得很多,齐云彪、姜淮、崔历等面面相觑,都等着陈春娇的解释。
陈金刚怒喊道:“说,为何如此,你可别说两位师兄要害我。”陈春娇冷笑道:“兄长也能未卜先知啊。”陈金刚怒道:“少废话,说明原因,一五一十的交待,否则我不讲兄妹情。”
陈春娇道:“你应该清楚,四师兄右臂让林美玉斩断,七师兄求情,无极盟众人所谓的正派,放了两位师兄,他们不思为三位师兄报仇雪耻,反而感念无极盟饶命,真是糊涂透顶。算上你我兄妹,十位弟子里,师傅最喜欢大师兄和四师兄,要是四师兄回去,定当对师傅说无极盟饶其性命,七师兄从旁劝说,师傅还能来帮助我们么。昨日一场血战,你我为了活命,不顾四师兄安危,师傅要是知道此事,别说帮助我们对抗无极盟,都有可能惩治你我兄妹,孰轻孰重,请兄长三思,你动手杀我,小妹不会怪你。”陈金刚听后把小刀扔掉,叹声道:“此举有些狠辣。”
陈春娇仰头冷笑道:“你说狠辣?真是无稽之谈。”司马昌道:“大寨主,属下也参与了,我和大小姐担心你犹豫不忍,为了登天教,才这擅作主张,请大寨主责罚属下。”陈金刚摆了摆手道:“先生也是为教门考虑,先前本寨言语过激,请先生别记在心上。”司马昌忙道:“多谢大寨主,属下怎会计较。”
韩生威、齐云彪、姜淮、崔历听明白了,齐云彪心中道:这大小姐的心思,真让人为之胆颤,武功高深莫测不算什么,往往就是人心才最可怕。陈金刚道:“厚葬两位师兄。”又沉声道:“今天在场的,谁要是敢透露半点风声,勿怪本寨主心狠手辣,不讲情面。”在场者齐声道:“请大寨主放心。”
后堂内,陈春娇道:“兄长,小妹我亲自前往西域,兄长也需写封书信,我带着书信去。”陈金刚道:“由你吧,只是愧对几位师兄啊。”陈春娇嗔怒道:“师傅要知道你我顾着逃命,害得四师兄失去了一臂,你还会愧对几位师兄吗,为人者当有私心,有私心者才能有生存之道。”又道:“如果是大师兄或者四师兄有难,师傅他早来帮忙了,这也是他老人家偏心。”陈金刚点着头道:“小妹说的是,愚兄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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