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鬼刀划过我眼前,探向我的脖颈的那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不是真的。
想象中的那死亡一霎那的疼痛痴痴没有来,倒是听见萧夜尘闷哼了一声。
狄景封很是紧张的看了一眼,再度挥舞着鬼刀划向我的脚下。
窒息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掰萧夜尘掐着我脖子的手,我没有弄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
“别动!”
都快死了还让我别动,“放开,放开。萧夜尘我看错你了,...你混.......”
萧夜尘眉头紧紧的蹙起,眼底的寒冰比死亡还让我害怕,我一时忘记了挣扎,心里闪过无数念头,终归于绝望。
“快点。”
“好了,快放开宛宛。”
........我的世界归于黑暗。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医院,萧夜尘趴在床边,眉头不曾舒展,脸色有些苍白,睡的极其的不安稳。
我吐了吐舌头,伸手摸着脖子,不疼耶,太好了,我就知道那个一定是梦,夜尘才不会那么对...他左手上缠着的纱布是......
不是梦,是真的,我心底钝钝的痛起来。
昨日那一幕,放电影一般在我脑子里闪过,那个我不认识的萧夜尘,那个我不认识的狄景封。
我心里就这么莫名的好难受,一口气就堵在我的嗓子眼,都要杀我了,干嘛还要救我?
明明真的要杀我的时候,我不想死,可是我没死的时候,我竟然觉得还不如死了,免得承受着内伤,我承认我这个想法很矛盾,但我就是这么的矛盾。
“醒了。”萧夜尘睁开眼,揉了揉眉心,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没理他。
他起身,摇摇头,俯身过来手掰过我的脸,“看着我。”
我虽然心里赌气,但还是选择了正视他,“说吧,你要怎么解释你杀人不遂的事情?”
“你就这么看我?”萧夜尘不回答,反而反客为主的问我,我一时倒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面对他灼灼的眼神,我竟有些就要缴械投降。
萧夜尘叹了一口气,双手滑至我的肩膀处,“笨女人。”
又,又说我笨,我哪里笨,哼,理你才有鬼。我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目光偏过萧夜尘那张冰山的脸,不想看见他右手也缠了纱布,手背上的纱布隐隐有血渗出。
怎么右手也受伤了?
忽的,我想起来了,当时狄景封握着鬼刀朝我脖颈处划过来的时候,我并没感觉到疼,倒是萧夜尘闷哼了声,而且当时狄景封也很是紧张,眼里那丝莫名的情绪,大概应该是抱歉吧。
难道掐我脖子是救我?我偏头去看萧夜尘,他有些生气,“想明白了?”
我点了点头,偷瞄着他手背上的伤口,心里为误会他而难受,嘴上却还不忘指责萧夜尘,“那你当时干嘛不先提醒我一下,害我...以为...”
“打草惊蛇。”萧夜尘将放在我肩头的手拿开,背过身去,声音很低,听不出他是什么情绪,只是背挺的很直。
夜尘说的这个打草惊蛇是指杀千刀的水鬼魁刚,“那现在魁刚死了吗?”
萧夜尘“嗯”了一声,问了句,“饿了吧?”就出去了。
看着他有逃也似的走开,我都迷糊了,他这是害怕那般嘛?
“宛宛,你可算是醒了,都吓死我了。”
我一惊,顺着声音看去,是狄景封提着保温盒进来,见我看他,一脸如释重负,说话间就将吃的东西都排在桌子上。
我笑了笑,“嗯,还活得好好的,吃了饭就满血满状态。”
“噗嗤。”狄景封笑了下,“看来你是真的好了,吃饭吧。”
我点了点头,接过狄景封递来的筷子,吃了一口水饺,水饺口感还不错,“要说起吓人,你昨天拿着刀子朝我挥过来的时候沃茨还是吓坏了。”我喝了一口汤含糊不清的问,“为什么要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提起来?不这样不行吗?”
狄景封脸上的笑意僵住,“就知道你会问?”
我笑了笑。
“魁刚之所以能在困骨锁魂破坏后没有会飞破散,一来是他毕竟受了了鬼刀百年来的阴力滋养,本身就不是一般的水鬼能够比拟的,二来是这魁刚这水鬼心思恶毒,即便知道他虽没有立刻灰飞烟灭,也不能久活在人世,加之之前他就伤了你,染过你的血,你如今身子有比较特殊,才会上了你的身,我跟他都没有发现。”
狄景封说着,顿了一下,“本来若是一般的恶鬼,鬼刀不用开锋就足以灭杀,但是这魁刚被萧家祖先绑在了一起一百多年,没有重新开锋的鬼刀根本不能伤害到魁刚,更何况是将魁刚逼出你的身体。”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呢?”我看着狄景封,我的心里还是对这个问题无法介怀。
“他再赌,水鬼魁刚就是想要借你才报复我们,见到萧夜尘他动手杀你,自然惊讶,就会从你身体里出来,只要他出来一点点,开锋的鬼刀就能够捕捉到水鬼魁刚的气息,强行水鬼魁刚逼出你的身体,进而灭杀。”狄景封神色暗了暗,“你现在一定不生他气了吧?可他这样实在太冒险了,要是再晚一些,孩子就......”
“孩子?”我一惊,“他知道了。”
狄景封点了点头,“好了,水饺,跟汤都要凉了。”
我暗暗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在狄景封的注视下,将水饺全部吃完,夜尘都没有回来。
在病房里也没什么意思,我就跟狄景封聊起天来,提到汤谷的识货,狄景封显得有些不自然。
狄景封随后告诉我汤谷其实不是一个山谷,更多的是一片荒地,据说那个地方阴气极重,会汇聚很多鬼魂,那些被汇聚在一起的鬼魂会让哪里的阴气更加重,这么一来,汤谷变成了一个极阴的鬼地。
世人只知道地底汤谷,却不知道这汤谷有上中下三层。
上面一层,一般人误入其中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就死在里面成为那里面的鬼魂一员,周而复始的跟里面的游魂野鬼撕斗,胜利或者死亡,也是传说中离地狱最近的地方,更像地狱,却又不是地狱。
中间一层多是瘴气,多数人进去,会被瘴气侵扰,陷入悲伤的场景,伤心绝望,以至于自杀。
在汤谷的最底下一层,瘴气比上一层浓郁很多,据说哪里有很多无根树,树枝是活的,能够将接近它们的鬼魂抓住,慢慢的吸食掉鬼魂变成树的养料。
如今的汤谷上下都听一个人的,那人传说是一个黑衣人,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但是却将秩序混乱的汤谷治理的很是有序,上上下下所有的汤谷鬼魂亦或者阴灵都愿意听从黑衣人的命令。
“嗯,这倒是跟夜尘说的差不多,不过夜尘说着汤谷的主人对鬼刀一直很是觊觎,曾向萧父借过,只是当时萧父没有给他,你说这汤谷的主人会不会借了他鬼刀就不还了?”
“我想他应该会遵守约定的。”狄景封打了一个哈欠,“你这刚醒得多休息休息,汤谷你就别去了,由我跟萧夜尘去,保证让你爷爷好好的。”
我一听,立刻就不同意了,“不让我去,怎么行,让我在担心害怕中等待还不如一刀杀了痛快,就算,就算我有孩子,我也要去。”
“不行。”一道声音从半开的门口传来。
萧夜尘站在门口,脸低沉着,不容抗拒。
“夜尘,我一定要去。”出去半天都不回来,一回来就安排我,让他一个人去冒险,我宁愿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就算是最坏的事情发生,在最后的一刻我们彼此仍旧离彼此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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