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纱帘,我与萧夜尘四目相对。
他竟然只是看了我一眼,立刻转身,就好像刚刚看见的不是我似的,他找了一个位置,侧对着我。
刚刚还高冷的,立刻就傲娇的不要不要的,我只是,只是还没来得及打电话而已,人都找来了,没必要这样吧!
不管我心里多郁闷,尴尬癌暴涨,出于女人的面子,却只能看着萧夜尘的侧影同样假装着自己没看见他那么一大一个寒光体。
服务生送了一瓶红酒过去,玻璃杯底部盛满了酒红色的酒液,萧夜尘手指捏着杯脚,轻轻摇晃,灯光中他的身姿越显的俊逸挺拔。
狄景封看着我,“不下去吗?”
“不去!”我堵着气。
楼下一阵骚动,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穿着长长的羽绒夹克,男人低耸着头,光着两条手臂,搂着一个女人,乍看之下倒像是酒喝多了,人颤颤歪歪的走不好路,由着身侧的女人扶着。
可仔细瞧,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虽然脚步状似虚浮,可每一脚落下时都很稳,丝毫没有踩到扶着他半个身子的女人的脚。
而且,这男人手还不时的抓着女人的胸部揉捏,状似口干舔嘴唇的舌头,总会不安分的去舔舐女人的脖颈。
男人走动中,刘海荡起,露出的眼神带着色谷欠,可眼底却闪着得逞。
果然渣男,分明就是借着酒醉的幌子,占人家姑娘的便宜。
醉酒男搭着女人刚走没几步,就有熟识他的男人上前搭话.
“我说谁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原来是霍师傅啊,瞧霍师傅这样子,昨晚定是劳累的很了,看把玲儿姑娘这小脸滋润的,潮红欲滴呢!哈哈......牛!”
此话一出,顿起荡起一阵笑意。
醉酒男抬起头,面相确实比较凶,脸上的肤色比露在外面的胳膊还要黑几分,给人的感觉就是个粗暴的汉子。
醉酒男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可不是怎的,我这累了,改天陪你喝几杯哈。”
被叫做玲儿的女人脸上顿时一红,又恼又羞,扶着霍师傅的手一时不知道放哪里,干巴巴的笑了笑,扶着霍师傅就要朝门口走。
霍师傅?
是奉先殡葬馆的霍师傅?
狄景封掏出手机打开,一边将手机屏幕转向我,一边郑重说道:“是他没错。”
如果说这霍师傅是被人拖住,那么他身边叫玲儿的女人就是最大嫌疑,且这玲儿不是女鬼,决不能就这么让她走掉。
我蹭一下站起身,一边起身,一边朝着楼下的萧夜尘喊,“夜尘,别让玲儿姑娘走了。”
萧夜尘转头看了一眼,只有一眼,然后继而喝他的酒。
我去,生气能有点原则不?
霍师傅跟玲儿两人离门口也就七八步,我要是跑下去,等我到了人早就跑了,心中焦虑不已。
我的目光不经意的瞄上身侧的白纱帘子,这帘子很长,上面瞧着应该很牢固,这里离楼下也就三四米,这帘子垂出二楼的部分应该有一米,这么一来,减除自身身高,我也就是从两米高的地方跳下,应该,妥妥的没有问题。
我预想到了开始,没有预想到结局。
我抓住帘子的底端,跳下。
“刺啦......”
帘子从上端链接的地方断裂,我做着高速自由落体。
众人震惊,尖叫声充满了耳膜。
我惊了,傻了。睁大了眼睛,想喊,发现根本喊不出,看到萧夜尘皱起的眉头,起身的动作,我心中快速闪过一丝安心,只希望萧夜尘能接住我。
只是在我快要坠地的时候,突然就停止了下坠,我扭头看,原本我坐的的位置上,狄景封双手倒勾在栅栏上,手在半空中抓住白纱的一部分,生生的让我悬在离地一尺高的位置。
“宛宛,你没事吧?”
狄景封吃力的抓着白纱,担忧的眼神。
我摇摇头,吸着微微发酸的鼻头,“没事”,内心盛满了感动。
狄景封轻轻一笑,转而看着站起的萧夜尘,催促,“萧夜尘,你愣着做什么?”
此时夜尘离我只有成人半只手臂的距离。
我以为我会被萧夜尘给拽起来,跌入那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他冲我挤着嗔怪的眼神。
只是我错了,萧夜尘脸色微寒,后退一步,转身坐回自己的座位。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分明听见他说,“笨女人,麻烦!”
如果说刚刚我是感动的鼻头酸涩,那么现在,我是委屈的鼻头发酸,眼睛里有一股冲动的情绪要迸发出来。
我咬牙,他怎么能这样,生气也有个限度好嘛,硬生生的逼着眼泪不流出来。
哔.....
质量差的白纱又在脆弱的哀嚎,我当即双手一松,双触到地面的时候,借力一个后空翻,站了起来。
快走几步抓住玲儿的手腕,“玲儿姑娘,我有件事情想要请教你。”
玲儿看了看我,询问般的看向霍师傅。
霍师傅明显不高兴的用眼神对我全身进行X射线放射,口气生硬,“哪来的疯女人,闪远点。”
我看着霍师傅一脸的急躁,跟不屑以及玲儿眼神间的闪躲,更加确定这个霍师傅就是一个下半身考虑事情的渣男,而这个玲儿其必定有鬼。
得亏我多年的习惯,当即从裤兜口袋里掏出我的警察证,义正言辞的说台词,“我怀疑两位与一桩案件有关,还请两位配合。”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我,大有人人自危的意识。
霍师傅也不在撞醉,松开玲儿,“如果不去呢?”
“霍师傅也该知道拒绝配合警察开展公务,是什么情况,当然我也只是了解一点情况,清者自清,你觉得呢?”
霍师傅偏头看了一眼狄景封的方向,只是此刻狄景封已经不再刚刚的栅栏上吊挂,惊诧之余,他已经从楼梯口朝我这边走来。
霍师傅抓了抓玲儿的胳膊,“我说警官,你最好快点处理,我的时间你耽误不起。”
狄景封走过来,站在我身侧,看着霍师傅,“问完事情,自然不会多耽搁你们一分钟时间。”
玲儿急了,看着霍师傅,“我们又没犯法,不能去。”
“宝贝,走吧,我倒要让他们看看这请神容易送神难,我说警察同志,是想带我们去哪问话?”说话间,霍师傅轻浮的凑过去,亲了玲儿嘴巴一下,亲的声音很响,十有八九就是故意亲给我看的。
我发誓,我真的很响揍这霍师傅一顿,不过为了查到线索,姑且就当是一条狗发春了。
“你们,跟我来。”
撂下这么一句话,我转身朝门口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终究没有忍住的看了眼萧夜尘,他并没有看我,而是继续在那饮酒,想起他上次醉酒的摸样,我有些担心,告诫的话到了嘴边,却被他漠视我的事实而击退,淹没在嗓子眼。
身后的狄景封低声问,“要不要我去解释一下。”
明明我希望他去解释一下,可偏偏赞成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不用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等我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话很有可能被萧夜尘听见,让他的火气更大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坐在狄景封的车里,带着霍师傅跟玲儿往我们警察局去。
心里莫名的不安,烦躁。索性也不等到警察局再问,直接就问霍师傅,“霍师傅你可知道今天奉先殡葬馆有人进入焚化间欲偷走尸体?”
我还是有些隐瞒的,毕竟这里头有着色鬼良友的事情,若是实事求是的说一通,先不说这霍师傅会不会把我当神经病,就说玲儿若真是跟幕后之人有关系,那么岂不是过于打草惊蛇。
“知道。”霍师傅随机面色一变,不满的看着我说,“警官,你该不会是怀疑我跟那个假冒我的人是同伙吧,我昨晚喝多了,直接睡到中午才醒来,我说你们警官就是这么联想的,办案的?”
“霍师傅,我有这么说吗?”我郁闷,“事实不清的情况下,什么都有可能,你说你昨晚喝多了,那你在哪里,可有什么人证?”
霍师傅明显有些激动,拽了一下身边坐着的玲儿,“玲儿跟我一整晚到现在都在一起,不信你可以问玲儿。”
总算是扯到玲儿身上了,我作势就看着玲儿问,“他说的可是事实?”
玲儿看了看霍师傅,咬了咬唇,“是,我们一整晚都在一起。”
我逼近玲儿,“一整晚都在一起,那白天你去了哪里?据我同时打听的消息所知,昨晚你们两个人就喝了一瓶红酒,什么酒酒劲那么大,能让人睡到中午才醒,玲儿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
“不...不是...的......呃...”
玲儿说着说着,忽然口吐鲜血,人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瞪圆了双目,停止了呼吸,眼神惊愕不已。
“死人了!”
霍师傅大叫,拍打着窗户,“放我下去,放我下午!”
狄景封猛地一踩刹车,接着一阵摇晃,车子横着撞上路边的绿化带,顷刻间就翻了。
驾驶座边的玻璃碎掉一地,车前窗的气囊一下子撑起,我装在气囊上,还是让我整个人脑子一下子懵逼了。
“啊...嗯...”狄景封后背斜靠在车门的破掉的玻璃窗上,闷哼出声,嘴巴紧咬,额头上有块地方被玻璃划破,红色的血液顺着额角蜿蜒而下。
狄景封额头冷汗直冒,苍白的脸色刺目惊心。
而我却看着血,有一股想舔舐的冲动,那股冲动竟一点一点的支撑着我的身体,开始爬向狄景封。
我是中毒了,还是生病了,我不要喝血,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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