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疯了！”萧夜尘忽然拉住我,让我的手错开了陈晓晓倒下来的身体。
我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睁睁的看着陈晓晓倒在地上,接着口中往外狂喷一口血,眼睛一翻就没了意识。
“萧夜尘,你干嘛啊,你才疯了！”我气急了,若不是他这么拉我一下,我就接住了她身体,也不至于摔倒吐血。
我抽了好几次手,都没摆脱萧夜尘的钳制,心里一股气很是不顺,再加上担心陈晓晓的情况,对着萧夜尘就一通吼,“萧夜尘这会怎么了,怎么可以这么冷血,就因为她是艾滋病人吗？”
萧夜尘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冷,看着我忽的笑了起来,那笑容透着自嘲,让我看着心里一慌,嘴巴却还不怕死的小声嘀咕,“难道我说错了？”
萧夜尘脸色再度冷了下来,眉峰高挑,一双狭长的眼眸很是冰冷的盯着我,瞧不出情绪,我心慌的更厉害了,这代表他生气了。
“是,笨女人你说的对,就是因为她是艾滋病人,我才拉的你,你满意了吧？”萧夜尘口气很轻,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莫大的杀伤力,我心里一凉,抬起眸子对着他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话音刚落,他手指一松,我立刻就自由了,顾不得去看他脸色如何,我一心只想着陈晓晓。
刚走了几步,萧夜尘突然再次大声的喊我,“乔宛宛,呵呵,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死了的女人值得你这么为了她跟我闹吗？”
死了的女人？我的心一下子咯噔起来,伸出手僵在半空,怎么可能说死了就死了？绝不可能。
我蹲下身子,手指颤颤巍巍的刚伸到陈晓晓的鼻尖,来不及察觉是否还有呼吸,就被早就飘过来的鬼魂钱大少告知,“她没气了,死了！”
那一刻心里好乱,慌忙无措的情况下,我回头瞧了一眼萧夜尘,他一脸的痛心,那样子确实灼疼了我。
可是,也让我清醒的意识到,是他刚刚阻止我去扶陈晓晓,我真的很难接受他刚刚的冷漠,若不是他拉我,也许,也许陈晓晓不会摔在地上,不会吐血,也就不会死了,我也就不用为怎么告诉芸儿而难过纠结。
眼下,芸儿那么懂事孩子,在不久之前还跟我说要长大挣钱要她妈妈治病、享福。
我要怎么告诉她,就在她去上学后,她的妈妈死了,而促成这一结果的正是她心存感恩的大哥哥跟大姐姐。
我蹲在地上,抱着双膝,不坚强的落了泪。
肩头被拍了一下,我微微扭头,瞧见是萧夜尘,当即火就上来了,“别碰我,不需要你这自私鬼,冷漠男关心。”
我能够感觉到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掌僵硬的捏起,瞧着他眸子里闪过的伤痛,我的心更痛了,仰着泪眼瞧着萧夜尘,“为什么刚刚要那么冷情,艾滋病你应该是清楚的,碰一下又不会死？”
萧夜尘冷嗤的笑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忽的,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硬生生的拽起来,迫使我直视着他的眸子,“如果我告诉你碰一下就会死呢？”
我冲口而出,“不可能,我有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
萧夜尘手下力度紧了几分,捏的我下巴生痛,我倔强的不想跟他求饶,即便心已经开始伤痕累累。
“笨女人你瞧瞧,你好好看看,她手里捏的是什么？”萧夜尘气的呼吸粗重了几分,静默了足有两分钟,萧夜尘才继续说:“你确定你在扶的过程中不会被针头扎到?”
我听了,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有些后怕起来,看着萧夜尘的样子,心情复杂极了,确实不假艾滋病正常的皮肤接触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若是被沾了艾滋病人的血刺到,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我这人有时候就是嘴巴硬,瞧着萧夜尘等我说话的孤高样子,我将到嘴的话吞了下去,而是反问萧夜尘,“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够避开那针头。”
萧夜尘甩开我,“就算你避开了针头,你还能保证不被她吐得血喷到？”说到这里,萧夜尘扭头看着我,“你别想说你接住了她,她就不会喷血,血液喷到眼睛里,嘴巴里,你觉得你能躲得开？”
“...我...我也许不会那么倒霉呢？”
“真是异想天开,你说的都是也许,那种情况千万分之一,怎么就不动脑子,若不是我这个薄情的人拉你,你还有资格在这诋毁我冷血无情吗？更何况她本就是病入膏肓,就这两天的事情。”
一句一句的,让我哑口无言,我心服口服。
不过最后的一句话还是让我捕捉到了信息。想到昨天,萧夜尘还让芸儿多跟妈妈相处,他应该昨天就瞧出端倪了。
不管是不是出于自我安慰,我心里那份自责真的少了许多。
可,我也想起了刚刚是怎么说萧夜尘的,我这是真的不敢去看萧夜尘了,我这才意识到我真是大错特错,错的离谱,也意识到刚刚那话得多伤人。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是偷偷的瞄向萧夜尘,结果他已经没有再看我,而是走到陈晓晓的尸体前,贴了一张符,“陈晓晓,出来。”
钱大少也急了,“陈晓晓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听的见,你别想逃避！你告诉小爷你当初为何要害我？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那般对我,你自己倒还活了十年？”
“一凡,是你,真的是你吗？”一道惊喜的声音从陈晓晓的身体里发出,不一会,就瞧见一个虚弱的鬼魂与尸体分离开来。
确实是陈晓晓。
我忙说了句,“对不起。”
陈晓晓看了看我,“不怪你,还好没连累到你。”说着就看着钱大少,“一凡,我一直都告诉自己你也许没有因为我而感染艾滋病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钱大少甩开陈晓晓伸过来的鬼手,“别叫我一凡,我都觉得恶心,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当时钱都随着你花,也不曾强迫你,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陈晓晓脸色越发惨白,看着钱大少不断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其实也不知道我感染了艾滋病。”
钱大少将信将疑的看着陈晓晓,一脸不屑,“我说陈晓晓咱们俩都死了,你还他妈的装有意思吗,你不知道,难道我就活该活了28岁就被折磨死吗？”
陈晓晓一个劲的摇头,放大的瞳孔里往外流着暗红色的血泪,“我没装,我怎么可能害你,你可是芸儿的爸爸啊,我把你害死了,芸儿怎么办？”
许是说起了芸儿,陈晓晓有些激动,“芸儿怎么办,我也死了,本以为你还活着,还有爸爸能够照顾她的,我要怎么办？”
这话震惊到的不仅仅是钱大少,还有我跟萧夜尘,难怪当初第一眼看见芸儿,就会觉得她跟钱大少有些像,当时也想过这个原因,不过很快就被我否决了的。
此刻从陈晓晓嘴里得到证实,那感觉好奇妙,满脑子都是问号。
钱大少抓住陈晓晓,“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你的女儿怎么会是我女儿,十一年前,我们才认识的,如何能有个十二岁的女儿。陈晓晓你是欺负我不懂吗？”虽说如此,我却瞧见钱大少已经相信了一半,只是还有很多疑问不明白。
陈晓晓血泪流的更凶,看着钱大少一再表示,“芸儿,千真万确是你钱一凡的女儿,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我们的女儿长得更像你吗？”
钱大少疑惑更深,手却是不自觉的抬起提陈晓晓擦了擦血泪,眼里流露出的心疼,只怕钱大少还不明白他之所以放不开,也许并不是因为痛恨,而是因爱而生的不甘心。
难道在十一年前,他们都已经认识了,不然生出十二岁的女儿,那太不科学了,是相当的不科学！
在这期间,我看了看萧夜尘,萧夜尘倒像是没什么兴趣,将陈晓晓的尸体找了一块布盖上,而且手里正拿着陈晓晓之前藏在床下的鞋盒子。
那个注射器就被萧夜尘拿在另一只手里。
他要干什么？我心惊,心跳都停止了,“萧夜尘,那针很危险的,小心。”
萧夜尘看了我一眼,就起身将注射器丢进门口的一个你土坑里,然后拿起旁边的水壶,整整一壶水倒上去。
我心下一松,这才又被陈晓晓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一凡,你还记得十三年前,那个荒唐的毕业狂欢吗？十一年前的再见,你说过我很熟悉的。”
陈晓晓说到这里,脸色浮起了笑容,竟让她看起来瞬间年轻了不少。
“你就没有想起来我就是那个一向木讷,不会装扮的同班同学陈小婷吗？晓晓一直都只是我的小名。”陈晓晓的目光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钱大少,“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些,只因我那么深刻的知道我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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