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雯雯飘忽的身体猛地在空中一滞,扭头看着毛遂刚,惨白的眼眶里水盈盈的。
毛遂刚看着女鬼雯雯,深情而认真的回他母亲的话:“妈,这么多年了,我也想明白了,我应该给雯雯一个名分的,我以前听人说,活人可以配死人成冥婚仪式。”说着转头看了看萧夜尘,目光定在我身上,“求你们二位帮帮忙,需要多少钱,我可以去赚的。”
能看到女鬼雯雯跟毛遂刚两个人化解恩怨,坦诚自己的内心,我很高兴,况且冥婚正是我这个鬼媒的业务,自然也没有什么推辞的。
“毛遂刚只要你能改过自新,这钱就算了。实不相瞒,冥婚主持我正好会。大爷,大妈你们也不用担心,冥婚不会伤害到毛遂刚,若是雯雯愿意等,可以再毛遂刚死后,你们两个一起投胎,下辈子就会成为夫妻。”
女鬼雯雯迫不及待的看着我说:“我愿意等,我会等的。”
“我还有未完的义务,你等的时间会很长,雯雯你会很寂寞。”毛遂刚有点不忍心的看着女鬼雯雯,那眼神像是在说,你何必这么傻。
雯雯一个劲摇头,“不会的。”
我笑了笑接过话头,“冥婚后,即便雯雯在阴间,你们两个还是可以随时在梦里相见的。”
女鬼雯雯同毛遂刚听到我的这话,同时一喜,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我,问:“真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商定了要举行冥婚,自然就要做准备。
听到冥婚不会对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利,毛利民夫妻俩喜气洋洋的开始准备冥婚的用品,其实一切从简就好了,但是毛利民夫妻俩觉得这样对不住人家雯雯,也算是为过去犯下的孽债进行弥补。
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情,倒也不急。
中午,我们在毛家吃了一顿家常饭,又休息了一下。
等到下午2点的时候,我就开始做准备,再过半小时就是今天最好的时辰。
因为女鬼雯雯尸骨不在本地,我只好蹩手蹩脚用剪子剪了一个纸人,在背后写上雯雯的生辰八字。最后,又跟毛利民的老伴找了一节红绳。
为了怕有所疏忽,我临时抱佛脚的又温习了一遍书本。
在我看书的档口,萧夜尘看着我嘴角勾了勾,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到一边,让毛遂刚点三根香,拜了拜插进香炉。
然后,萧夜尘拿出一红一白两根蜡烛点上,红的放在左边的蜡座上,白蜡烛放在右边的蜡座上。
毛利民的老伴将喜糖,花生,瓜子,子孙饺子一一摆上了供桌。然后拿着一件洗的还算干净的西服塞进毛遂刚的手里,“儿啊,去将衣服换了。”
耶,怎么有一股烟味,着火吗?
我放下书,跑出去,院子里放着一块火盆,火盆里驾着几块碳,还有两块燃着的煤。毛利民的老伴拿着蒲扇在一边扇风,好让木炭燃起来。
毛利民则从外面的农用车子里往院子里搬东西,我眼睛都看直了,这样样都是居家过日子的必备。
别墅,车子,电视,冰箱,洗衣机,手机,电脑。
锅碗瓢盆,抽油烟机等等厨房里能看见的都有;
金山,银山,以及印着冥间银行的钱币。
春夏秋冬各有几身衣服,对应着搭配的鞋子,包包,整个衣帽间,竟然里头还有一套白色的抹胸婚纱,我列个去竟然还有几套内衣裤。
明明是一堆纸,可偏偏看着栩栩如生,这扎纸的技艺可真是做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本着好奇,我向毛利民打听,“大爷,你这些东西在哪里买的,实在是太漂亮,扎纸的人太有才了。”
毛利民爽朗的一笑,神色间有着得意之色,“那人称的上是我们潍坊最有名的扎纸匠了,手艺非常的好,不过脾气有点古怪,想买他的东西必须合他的眼缘,这也是我年轻的时候,一次偶然认识了他,相见如故,不然想买这些,还真没戏。”
毛利民说完招呼着老伴说,“老伴,你先紧着衣服烧。”许是看见毛遂刚走过来,忙指了指那婚纱说,“遂刚你也帮忙,你先把婚纱看着给雯雯烧过去。”
毛遂刚应了一声,将婚纱取下来扔进火盆烧,犹豫了一下,看向毛利民,“爸,你说的是张叔吗?”
毛利民点了点头,“是就是你张叔啊,你小时候还去过他家的那个。”
毛遂刚一急,顿住烧东西的动作,“爸,张叔东西一向卖的贵,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毛利民不悦的横了毛遂刚一眼,“你张叔虽然东西贵,那是值那个价钱,况且你张叔这些东西可算是半卖半送给我的,以后见着你张叔,可得好好谢谢人家,知道不?”
毛遂刚连忙点点头,回头对着朝门口看的雯雯柔声说,“老婆,你快去换衣服,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
瞧着雯雯害羞的躲进屋里,我不禁好笑,虽然死了十年,她的心依旧是一颗少女的心思,还是憧憬着漂漂亮亮的样子出嫁,难怪吃饭后,就没看见她,原来是躲着化了妆,画过妆的脸显得有了几分生气,为了遮掩眼睛的空洞,惨白,她还带了一副眼镜。
在雯雯换好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冥婚的吉时也就到了。
我原本想着简单的几分钟就搞定的,可是当看见女鬼雯雯那满是幸福憧憬的脸,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尽可能给他们一个浪漫值得回忆的婚礼。
我清了清嗓子,将自己参加的大大小小婚礼,司仪的那一套话能搬就搬的给用上了,又加了一点互动情节。
最后,我才按照书本上说的,将红绳的一头系在毛遂刚的左手的无名指指上,而红线的另一头则系在写有女鬼雯雯的纸人身上。
最后将纸人塞进毛遂刚的西装口袋里,对着毛遂刚说,“红线不要解开,睡觉的时候抱着纸人睡一觉,第二天下午2点半的时候,将红线解开并且烧掉,纸人你就放在你住的房子里,这样雯雯就能够跟随时跟你梦里相见。”
毛遂刚跟女鬼雯雯不约而同的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笑了笑,表示这是做鬼媒应该的。
然后我就催促毛遂刚跟女鬼雯雯去房间休息,瞧着手机都已经快四点了,今天毛利民夫妻两也累了一天,我担心待会两个老人家会客气留我们吃饭,就拉着萧夜尘告辞。
毛利民夫妻俩几番挽留,见我们实在不愿意,也就不再执意留我们,却拿出了一叠钱递给我,“两位恩人,这点钱还请两位收下。”
我连忙将钱塞回去,笑道,“不用了,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平等的交换,大爷你要是这样,我是不是应该付你鸡钱?”
毛利民又将钱塞进我手里,“姑娘,你心肠好,大爷是看出来了,那几只病鸡就算姑娘你不买走,也是死掉,怎么算也是大爷我不地道,沾了姑娘的便宜,这点钱姑娘别嫌少,是我们毛家感谢姑娘的。”
这钱目测也有三四千,这大爷今个买了这些东西摆明了就没钱了,这些钱铁定是给人借的,我怎么能拿,我又要塞回去,却瞧见手里的钱被萧夜尘拿了去,我顿时就急眼了,“你干什么?”
萧夜尘不说话,修长的手指从里面抽出两张一百的之后,就将其他的钱塞在了毛利民老伴手里,转头拉着我,“走吧。”
我忙应跟上萧夜尘的步子,身后的毛利民夫妻俩也没有再追来。
走着走着,我感到胸口一热,心里狂喜,魂玉又修复了一些,只要我再努力努力,很快就能将魂玉完全修复,到时候我就可以去救我爷爷。
等回到住处的时候,门口撞见了一个熟人。
来人正是王磊,王磊手里拧着一兜水果,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脑子都是细密的汗珠。他来干什么,要是为了感谢我们惩治了张彪就大可不必了。
王磊一转头,瞧见我们,连忙走过去,激动的不已,“两位可算是回来了。”
萧夜尘看了眼王磊,“有事?”
王磊当即也不废话,直言说:“不满二位,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事,我之前给两位提起来的我那个当城管的朋友,就是因为替我送检举资料而被开除的朋友石丰,他遇到了一件很是诡异的事情,我想着两位在旅馆的表现,兴许两位知道些会除邪祟的高人。”
王磊看了看我们,不好意思的又说:“这两天一直忙着接收张彪手上的事情,所以一直也没能找时间来看看两位,这是一点小心意。”
说着,王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你快收回去吧。”我不看都知道信封里装的是可爱的毛爷爷,但是我不能拿,一来是整治张彪是我心甘情愿的,二来,这王磊家里还有一个脑瘫的孩子要养。
“我也知道这点钱实在是太少了,哎,我......”张彪拿着钱收回也不是,伸着也不是,面上有些尴尬。
我扶额,做好人真难,又被误会了。
“你想多了,我自己就是一个扫黄女警察,所以我最见不惯纵容嫖娼的事情,所以你求不求,我都会捣毁这团伙犯罪的。这钱我拿着也不心安不是?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好好做一个公正的警察,为百姓办点实事。你那个朋友遇到什么事情了?”
王磊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稍稍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你是扫黄警察?”
我囧,仰起脸,让自己看起来魁梧而正义,“难道不像吗?”
王磊讪讪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他说因为张彪被查,很多人员都被撤了职,而之前被张彪排除异己而降职,开除的人这一次都官复原职,有的甚至晋升了一级,石丰也由原来的队长,升为警察局副局,而他也取代了张彪成为了警察局局长。
就在石丰回派出所报到的当天下午,也就是昨天。
石丰在路上碰到了一个乞讨的老婆子,瞧着老婆子可怜,加上心情很好,就给了老婆子一百块钱。
谁知道当天夜里,那个乞讨的老婆子就找到了他住的小区,半夜里就打他家的门,他开门瞧见那个老婆子吓了一跳,他问老婆子找他有什么事?
却被一旁的老婆给拉进了屋,关上了门。他老婆一个劲的摸他的头,还问他有没有生病?
石丰老婆的举动,一下子让石丰惊住了,当石丰将门口站着老婆子的事一说,她老婆却吓得抓住他说:“可是,门口,门口真的没有人。”
这下彻底把石丰吓的不轻,再也不敢去开门。
王磊说到这里停住,我一急,忙问“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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