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尘点了点头,女吊死鬼喜不自禁的说了好多谢谢,才离开。
次日,十点。
我同萧夜尘去兑现交换病鸡的承诺。
朝天寺农贸市场卖肉鸡的老爷子姓毛,叫毛利民。
家就在与市场相隔一条街的巷子里,是一个两层楼,因为周围的房子都建造的比毛家的房子高,院子又很小,所以这光线比较暗。
毛利民打开门,他的老伴就迎了出来,瞧见我跟萧夜尘,浑浊的目光里带着激动,不过很快又黯淡下去了,隐隐的还有丝祈盼在眼里闪烁。
我们被让进一楼的左边小屋,小屋里光线很暗。
“我爱你老婆...我爱你老婆...”一道低低的声音从墙跟传来。
毛利民一边将房间的灯打开,一边对我们说,“那个就是我儿子毛遂刚,他每的最多的话就是‘我爱你老婆’。而且平时都比较怕光,我跟老伴没法子就用布,纸壳子将窗户堵上。”
骤然的灯光,将房间瞬间点亮。
“啊,走开,走开!”一道凄厉的叫声让我寒毛直竖。
我猛地看过去,只见一个枯瘦的中年男人蹲在角落里,头发因为长时间没有修剪长的很长,却不是乱蓬蓬的,而是被精心的打理过,简单的绑了一个马尾,不停的将身子往墙角里缩,而那双枯瘦的不像样的手却不断的打着墙面,“咚咚咚”!
毛利民的老伴心疼的赶忙跑过去,抱住墙角的儿子,安慰“儿啊,别怕,别怕,他们是来救你的。”毛遂刚情绪稳定下来,双手抱着母亲,缩着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我。
这毛遂刚看着有点疯疯癫癫的,可刚刚那探究的目光,我确信我没有看错,这也太奇怪了点。
听毛利民说他们自从十年前儿子毛遂刚变的疯疯癫癫之后,他们带着儿子跑遍了大小医院几十家,都不能查出他儿子的病,最后才听人说可能是中邪,十年间找了两三百个自称懂点门道的人来给他儿子瞧病,钱花了不少,儿子却越来越严重,都认不得人了,每天只知道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嘴里不停的说着表白的爱语。
找来的人越来越多,失望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原本他们家家境很不错,房子都有好几套,就是存款都有一百多万,可如今他们就剩下这座老宅子了。即使是这样,老俩口依然坚持只要一有钱就会找人给儿子治病,直到他们干不动的那一天为止。
我想这也就是毛利民老伴看着我们欣喜之下,想着也许会跟以前的那些人一样信誓旦旦的来,骗了钱就拍拍屁股走人,而忍不住担忧,可希望儿子能好起来的那颗心,却又忍不住祈盼这一次有用的复杂心思。
我问毛利民,“大爷,你儿子是什么时候发病的,原因你们知道吗?”
毛利民叹了一口气,“都是我这不孝子造的孽,十年前,他出外做生意,认识了一个女孩雯雯,我那儿媳妇知道后,就带着孙子跟我儿子离了婚,我儿子那个时候已经跟那女孩雯雯断绝了往来,可是我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执意跟我儿子离婚,儿子当时苦苦哀求都没用。”
说到这里,毛利民擦了擦眼泪,“可怜我那只有三岁的孙儿,我们要是想孙子了,就偷偷去看一眼,欣慰的是儿媳妇将孙子照顾的不错。”
我忙问,“那后来呢?”
毛利民吸了一口气,“就在离婚后没几天,儿子就突然大吼大叫,说是有人要害他,在之后好几次差点从楼顶跳下去,我们老俩口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只说有鬼,有鬼。之后,一个道长给了我儿子一个护身符之后,儿子就没有再寻死,只是从那之后,嘴里成天对着空气说些爱老婆的话,见了我们也不喊爸妈。”
这时,毛利民的老伴看着我们插话道:“我儿子这是不是心病,有没有可能是我儿媳妇跟他离婚,就得了人们所说的抑郁症呢?”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整自己爱老婆的男人,想必也是痴情的。
令我想不到的是,一直没有说话的萧夜尘,却突然开口,“不是。”
毛利民俩口子顿时狂喜,“那可看出是什么了?”
萧夜尘皱了皱眉,目光定在毛遂刚身后的墙上,“你是雯雯。”
忽然就是一股子阴风,用来遮挡窗户的布猛烈晃荡起来,就像是遭遇了四级台风般的敲打在窗户上,“刺啦刺啦”的响。
一直缩在母亲怀里的毛遂刚猛地推开他母亲,扭头看着身后,“老婆,你说过不伤害我妈妈的。”
毛利民夫妻俩突然震惊的看向毛遂刚,嘴巴动了几下,也只有喉咙里隐忍的哽咽声。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毛遂刚没有疯癫,他是装的。
就在毛遂刚准备解释的时候,房间的电灯一下子灭了,将一切归于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阴风挂在我身上,让人冷的发抖。
“毛遂刚,我是答应你不伤害你父母,可是你父母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伤害我,这一次我不会手软,你母亲当初劝你跟我分开的时候就应该死了!”
尖锐、愤恨的叫声,带着一阵阵惊悚的回音。
我一急,也顾不得房子黑漆漆的,伸着手一边试探一边快速的朝前挪动,想要将毛利民的老伴给拉出去,只要出了门,太阳照射到的地方就没事了。
“噗通”一声。
像是东西砸在地面的声音,接着就听到毛遂刚哀求说:“雯雯,我立刻将他们赶走,我一辈子都陪着你,求你放过我母亲,我求你了。”
“那你死了来陪我。”后面两个字尾音拖的很长,很长,带着渗人的温度。
毛利民的老伴声音骤然响起,“儿啊,你不能死啊!”说着说着竟然哭了。
毛利民暴怒的声音在耳边乍起,“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老头子跟你拼了。”心里一急,“大爷,别去!”
可是我还是听见了毛利民跑动的声音,我心里一凉,完了。
“萧先生,你快放开我,我今天不是这女鬼死,就是我死,...我...就是死了也绝不放过她!”
这是毛利民的声音,我心一喜,还好,萧夜尘拉住了,刚想劝毛利民几句,就听到萧夜尘低沉清冷的声音,“站着,不然后果自负。”
“呵呵呵...呵呵呵”女鬼雯雯阴冷的笑声响起,接着就是森冷的杀意,“那么多人都对我没有办法,就凭你们吗?今天我不仅要毛遂刚的命,我还要要你们所有人的命!”
“不要...啊...”
毛遂刚的声音陡然断了,我心里一紧,总觉得是女鬼雯雯对毛遂刚下手了。
我猛地往前跑,中间被椅子绊了一跤,膝盖钻心的疼,却又让我更加清晰,我又听到了毛利民老伴跟人厮打的声音,“放开我儿子,放开!”
因为看不见,我只能凭着耳朵,通过声音辨别毛利民老伴的位置,心里禁不止有点惊恐,我听到了女鬼雯雯阴森的奸笑声,“老东西,迫不及待的来送死了!”紧张的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猛地,我指头尖碰到一只冰凉的手背。
“啊......”凄厉的叫声,就像是突然炸响的惊雷。
我猛地缩回手,房间的灯也在这一刻亮了。
萧夜尘站在我身边一步远的地方,我与他直接定着一只女鬼。
女鬼披散着头发,黑黑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她腰间,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连衣裙,裙摆长的没过了脚跟,从黑血的间隙里可以看到这原本是白色的,从外表看不出半点的伤口,可从他裙摆下面蜿蜒的流淌了很多的血液。
黑乎乎,粘稠稠的,还带着一股子鱼粪的腥臭味。
让人瞧着触目惊心。
我强压住心里的恶心,视线往下,看到了毛利民的老伴跟她的儿子毛遂刚两人趴在地上,猛的呼气,脖子上都有一道淤青。
女鬼雯雯大叫:“毛遂刚救我,救我!”
毛遂刚惊愕的抬头,嘴动了动,就将脸背过去,“雯雯你就走吧!”
“走,出去。”萧夜尘一手拉着我,一手抓着女鬼雯雯往外走,女鬼雯雯声音凄厉而尖锐,因为说话而荡起的额前的头发,依稀可以看见她那双惨白没有黑色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毛遂刚,“毛遂刚你这个无情无意的东西,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
我能够感受到女鬼雯雯的悲伤跟愤怒带来的寒意,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脚下却没有停止,被萧夜尘拉着往外走,拉扯,走动间,眼角的余光看见毛利民躺在地上,心猛地一滞,死了吗?
再看,见他喉咙一下一下在动,绷直的心弦才算是落了地,想着应该是被萧夜尘打昏了。
等到了院子里,太阳正好爬升到头顶,院子里有一块被阳光直射下来。
女鬼雯雯被萧夜尘丢在阳光直射的地方,阳光一照,女鬼雯雯身上升起一团团黑气。
“啊...”女鬼雯雯凄厉的惨叫声不断。
这种场面真是令人心惊肉跳,我忍不住走过去,“你若是肯放过毛家,放过你自己,我们就放了你。”
一阵阴风起,将女鬼雯雯脸颊上的黑发吹开,她猛地瞪着我,“不,不,是你们多管闲事,他们毛家一家都该死,都该死!...啊...啊...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算什么高人,杀人凶手你们非但不管,还保护,放开我,我要报仇,报仇,我等了十年,十年,好不容易就熬出头了,都是你们......”
杀人凶手,等了十年,这些都是什么鬼?
阳光越发毒辣,女鬼雯雯的鬼魂看着越来越虚弱了,如果真是毛家对不起她,我们这么做,确实有违良心。
我手往前探了探,又是一声惨叫,我一慌张,竟然就伸过去将女鬼雯雯扯出阳光直射的圈子。女鬼雯雯皱着眉,忍着疼痛疑惑的看着我,“为什么放我?”
“笨女人,不叫人省心。”
萧夜尘将我拉开,责怪的将我双手握在手心里,我方才回过神来,双手一直抓着女鬼,因为高度紧张,以至于忘了抽回手,这会发觉手指就跟不是自己的一般,心里虽然有点慌,但是瞧着萧夜尘认真的搓着我的手,虽然脸色有点冷,我却还是不受控的心里越发暖了,一股暖流从脚底直蹿头顶百汇。
女鬼雯雯艳羡的看着我们,悠悠说道,“曾经,我也只是想有一个人关心我,在乎我,却不想,最后...”浑身冷冽之气暴起,女鬼雯雯眼珠子开始泛红光,“最后,竟然被毛遂刚害死,还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都是毛遂刚,我杀了他!”
我心里越发急切,忙猛扭头问,“雯雯是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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