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外面传来‘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顾诺一大步冲出去。
骨灰盒落在地上,盖子掉了,灰白色的粉末落在台阶上,洒了一半。
“不……不 ……妈……”褚雨涵焦急的用双手将骨灰从地上捧起来往盒子里装,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给我滚!赶紧滚!”李冉神情憔悴的站在一旁,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半,指着褚雨涵大声吼道。
顾诺一再也无法忍受母亲这个样子了。
“妈,你过分了!”他蹲下身帮褚雨涵收拾骨灰,却被褚雨涵一把推开。
“走开啊你!”她抬头,泪如洗面。
“你让她滚,让她滚!她是来索命的,她要把我送到监狱去!”李冉疯了似的冲进房子,砰的一声关闭了大门。
顾诺一不顾褚雨涵的阻拦,继续帮忙收拾地上的骨灰。
“对不起,对不起,雨涵,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来安慰她。
褚雨涵那双清明的大眼睛里,此时充满了绝望和恨。
将地上的骨灰收好,眼看着那些无法被收起来的灰尘被风吹的无影无踪,褚雨涵的心仿佛也跟着缺了一块儿。
她一句话都不说,肃穆的抱着母亲的骨灰盒,像是失了魂魄似的往外走。
顾诺一默默跟在后面,生怕她出什么事。
一路上,褚雨涵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到家之后,直接关了门,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顾诺一就在门外。
“雨涵,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请让我陪着你,让我陪你度过这个难关,好吗?”
褚雨涵将母亲的骨灰盒抱在怀里,倒在沙发里默默流泪。
下午,褚雨涵的表哥出现,看到顾诺一坐在楼梯上,轻嗤一声,招呼都没打。
他将褚雨涵接出来,直接带下楼,上了车。
顾诺一开着车,一路跟着。
于思琪一如往常站在海边的礁石滩,一望无际的大海,人类显得那么渺小。
协助寻找顾乘风的军方出去三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
小包架直升机跟着,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思琪姐,外面太热了,你还是回去屋里等着吧。”笑笑举着伞帮于思琪遮挡太阳。
从第一天来时候的兴高采烈,到今天的心急如焚,于思琪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
“应该快回来了吧?已经出去三个多小时了。”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向远处眺望,而显得有些微微红肿。
“说不定是找到了那个岛,正在岛上寻人呢!”笑笑劝说于思琪,“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要为肚子里的宝宝想啊,小宝宝会中暑的,回去等吧!”
听到笑笑的话,于思琪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是啊,孩子会不会感到不舒服?
她听了话,转身往回走。
隐约听到飞机的轰鸣声越靠越近,于思琪猛然顿住脚步,转身去看。
“是小包回来了!”于思琪欣喜若狂的跑到沙滩边,高举着手朝天空挥舞。
飞机落地,小包走下来,于思琪看向他的身后,却没有顾乘风的身影。
“乘风呢?是不是和军方的人坐船回来了?”于思琪抓住小包的手臂问。
小包的脸色十分凝重,他摇了摇头,朝房子走去。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他受伤了吗?”
“不是,是没有找到人。”
于思琪的手倏然垂落,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我们从军方的卫星地图上,找到了一座和顾总所描述的小岛相吻合的岛屿。但是,那是在国外,我们的飞机和船无法进入。”
“怎么办?”于思琪知道,小包一定能有办法的。
“只能和外交部协商,或者……我们偷渡过去。”
“偷渡?”在一旁晾晒渔网的渔夫二老听到后立即上前制止,“偷渡不行,犯法的!”
“要是被抓到,会被送到人家监狱里,还有狠得,直接开枪打死了!不能偷渡!”
“那么我们找警察帮忙不行吗?”于思琪近乎绝望。
小包见于思琪过于忧心,用眼神示意笑笑带她去休息。
“思琪姐,小包开飞机开了那么久,你让他休息一下,咱们再想办法吧!”
一个小时后,于思琪敲响小包房间的门。
“能不能联系到人帮忙,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偷渡过去找人吧!”
“那是下下策,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能这么做。”
小包打了一下午电话,又等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才得到了回复。
“已经帮忙联系了邻国,据说那座岛屿地理位置十分偏僻,周围暗礁林立,岛上瘴气很重,多年来从没有船只能靠近,不可能有人存在。”
“那么,除了之前已经搜寻过的,周边还有三角形状的岛屿吗?”
“没有了。”
于思琪找了个信号很好的地方,和母亲视频连线。
“妈!”看到母亲关切的脸,于思琪强忍着眼泪,笑了出来。
“思思,怎么样了?乘风有消息了吗?”
“有了,已经锁定了位置,现在只差去找人了,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就回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一定要注意身体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妈,嘉佑听话吗?”
“听话听话,这会儿跟着他姥爷去找爷爷下棋去了,对了,亲家公最近的身体情况好了不少呢,听王大夫说,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复了!”
“是吗,那太好了。”于思琪欣慰笑道。
“还有一件事,顾诺一她妈啊,去医院找褚雨涵妈妈吵架,结果害的褚妈妈心脏病发作,去世了!现在诺一整天魂不守舍的,那天来家里吃饭,喝了特别多的酒,这两天好像是和褚雨涵回老家去安葬她妈妈了。”
“顾夫人……没有承担责任吗?”于思琪惊讶。
“没有,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听说顾家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于妈妈唏嘘道,“你说你这个婆婆呀,虽然不是亲的,但是我也想说两句,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说走就走了,哪怕是道个歉,或者给些补偿也好啊,我看诺一这次要伤心了,褚秘书肯定不会再喜欢他了。”
想不到才走了数日,家里就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于思琪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思思啊,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妈妈天天担心你!”于妈妈有些动容。
“妈,有笑笑和小包在,你就放心吧,等我找到乘风,就立即带他回去。谢谢你和爸帮我照顾嘉佑。”
“傻孩子,跟我们说什么谢谢啊!行啦,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和你叶岚阿姨学针织去了,我要给你们每个人都织一条围巾!”
“嗯,去吧。”
于思琪坐在山坡上,轻轻叹息。
湛蓝的天空中海鸥自在的翱翔,远处海面上的海豚不时跳出水面嬉戏,于思琪突然觉得心中豁然开朗。
谁也不指望,就自己去救人吧!
下定了决心,她快步往回走。
“什么!”笑笑和小包在听到于思琪说要偷偷潜入那个岛屿救人后,惊讶不已。
“就算要去也是我去,您有孕在身,不能冒这个风险。”小包拒绝道。
“那是犯法的,会被外国人监禁的,谁都不能去,我们完全可以联系大使馆的人帮忙的!”笑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如果非要冒险前往,那么一旦被抓后,联系大使馆至少能确保人身安全。”小包点头。
“好,我去联系大使馆,你去准备东西。”
于思琪通过网络和电话,终于联系到了邻国大使馆,并十分确定的说,顾乘风就在那座岛上,对方同意提供支援,并将在与当地相关部门做好手续交接之后,派人到海上国境线接人。
听到这个消息,于思琪十分激动。
三人放弃了偷渡的念头,准备好了一切,等三天后出发。
然而事与愿违。
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说,当地政府部门不允许他们他们进入国境线,更加不允许靠近那座岛屿。
理由是,那是一座十分危险的岛屿,如果他国公民在此地遇难,他们无法向该国交代,就会引发国际争端。
“可是我们的人在岛屿上,需要被救出来!”于思琪大声质问,“难道国民流落在外,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不应该尽力帮助吗?”
“小姐,请你别激动,当地不允许进入的情况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灰心,绝望的情绪占据了于思琪的心。
“我们自己去救人吧!”她最终做了决定。
小包在海滩徘徊了两个小时后,打了一通电话。
“老大遇难,地理位置我发给你,你们看着办,三天后你们不来,我就出发。”
三天后,岛上迎来一批穿神秘的客人。
一共是六个人,各个古铜的皮肤,三毫短发,黑色金身T恤,深绿迷彩裤。
“你小子电话里那是什么语气!老大有难怎么早不说!”其中一人揽着小包的脖子责备道。
小包却并没有一点儿想要开玩笑的意思,一脸凝重。
“怎么了?很严重?”
“老大月余前失踪,我们得到他的瓶子,得知他被困一座海岛,经过我前期的探寻,他应该是在国境线以南的某个岛上,也就是说,我们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要偷渡出国,以你们的身份,我当然不能轻易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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