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龙渊壶,将其收入天晶珠内,慢慢地向上游去,距水面还有数丈之际,却发现那三只怪鸟仍在空中盘旋。他心头微凛,向湖畔望去,立即发现那密密麻麻的蛇类与蜥蜴类妖兽。
他正暗暗筹划逃脱的法子,却听到那三只怪鸟一声怪叫,心下一惊,难道被这三头怪鸟发现了。他抬头一望,这才知道错了,空中出现一个白衣女子,脚下踏着一条银色绫带,这三只怪鸟的叫声是奔她而来。
杜子平一见这女子,立时呆若木鸡。这女子容貌之美,竟然是他生平仅见,便是那灵云与之相比,也远远不如。她身上穿着一件雪白色的轻纱长袍,腰间系根淡蓝色的丝带,长袍一直落到她脚下的银绫之上。只是这白袍虽白,与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相比,又不免逊色几分。
她的眼波是清澈而柔和,就像是春天的流水,她的腰肢纤细而又柔软,让人想起春风中舞动的柳枝。她一举一动中,都流露着一种清雅优美的风韵。
但这些并不是令杜子平吃惊的真正原因,更不是她那引气九层的修为,尽管杜子平一眼望去,只见她灵气波动,似乎竟不在杨梦圜之下。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女子竟然与卢婉一模一样!眼波之间那股温婉之意,更是神似之极!
这三只怪鸟见了那女子,立即便围了过去。那女子一捏法诀,一柄几乎透明的玉剑,在空中一晃,化做三道白光,便迎了过去。那三只怪鸟六只爪子向前一抓,均化做磨盘大小,立即将这三道白光捉住。
这时,地面上一只四脚蜥蜴瞧出便宜,四足一用力,便斜窜到湖畔旁一棵参天古树上,犹如上天梯一般,眨眼间来到树端,再一用力,向那女子扑去。那女子不慌不忙,玉手一点,那三道白光犹如灵蛇一般钻出这三只怪鸟鸟爪之下,又合成一柄长剑,在空中一转,立即便将那头蜥蜴斩成两截。
杜子平却暗叫可惜,刚才若不是有这只蜥蜴,这一剑定是转向三只怪鸟之一。这三只怪鸟斩杀一只,余下两只便不足惧了。这女子剑术修为虽然不及他,但这个快字诀,却实在他之上。
这三只怪鸟又是一声长唳,身上冒出黑雾来,将这三只怪鸟笼罩其中。那白衣女子尚不知何故,长剑化为一道长虹,斩了过去。这黑雾这中却飞出一条长索将这道长虹拦下,长索两端一圏,便要将这柄长剑锁住。
这白衣女子斗法经验也颇为丰富,剑光吞吐之间,在这条长索尚未合拢之际,便飞了出去,向黑雾之间刺了过去。那长索立即又解体为一股黑雾,化做一柄长刀,向那飞剑劈了过去。
刀剑甫一交接,长剑便倒卷而回,那白衣女子吃了一惊,知道这三只妖兽联手之威,实非她力所能敌。她见势不妙,脚下的银色白绫在空中一卷一舒,便要离去。那三只怪鸟怎肯饶她,黑雾翻滚而去,就要将她裹入其中。
那白衣女子手握长剑,横移五尺,古树之上,又钻出一颗蟒头来。她娇叱一声,一剑斩去。这只妖蟒尾巴一扫,便将这柄飞剑扫开,只是喀嚓一声,蛇尾也被斩下半截来。这妖蟒吃痛,大吼一声,张嘴喷出一团毒烟来。
那白衣女子急忙避开,这三只怪鸟来到身前,黑雾化为一柄巨斧,狠狠斩了过去。这白衣女子情急之下,飞剑一横,便拦在身前。只听前轰的一声,这白衣女子只觉一股大力撞来,身体从空中坠下,百忙之中,她一捏法诀,那道银绫又回到她的脚下,险之又险地托住她的身躯。
那地面上立即窜出两条绿鳞蟒来,她一捏法诀,那柄长剑立即飞到身前,只见剑光一闪,两颗蟒头便被斩下。只是周围又迅速窜上来十余只妖兽,那白衣女子暗叹一声,此番命不久矣!
杜子平见了,心中一急,根本顾不上那些妖兽对他念念不忘,从水中窜起,双翅一扇,嗖的一下,便到了这女子的身前,周围的妖兽也似吃一吓,呆立不动。他不由得一怔,这双翅遁速竟如此之快!
这时,他顾不上细想,将那女人抱入怀中,一飞冲天,正好见到那三只怪鸟。他大吃一惊,身上血芒大盛,一张血网兜了过去。却见这三只怪鸟似乎见了什么极为可怕之物一般,竟然在空中簌簌发抖,联手之势立即破了,血网透体而过,这三只怪鸟立即化为三具干尸。
杜子平万万没有想到,这三只怪鸟竟然出现这种情况,反手一招,便将这三只鸟尸收入法宝囊中。那白衣女子也已将那柄飞剑与银绫招在手中,只是见杜子平也要逃出这片危险之地,便暗捏法诀,待这只妖兽离开此地,便给它一个狠的。
杜子平的遁速何等之快,瞬间便飞出数十里去。他见脱离危险之地,说道:“这位师姐,小弟冒犯了。”说完,便落到地上,将这白衣女子放开,退后数步,又施了一礼。
那白衣女子听到杜子平口吐人语,又见他类似人形,惊得险些晕了过去。要知道妖兽能化为人形,而且口吐人言,至少也得是金丹期的修为。以她目前的手段,根本不是对手。不过,她见杜子平彬彬有礼,心下稍安。她定了定神,问道:“你是什么东西?为何叫我师姐?”
杜子平闻言,苦笑一声,说道:“我不是东西,是新入门的弟子杜子平。”这两人一问一答,都颇为有趣,只是他二人各有所思,均未多想,便脱口而出,随即明白过来,不由同时笑出声来。过了片刻,那白衣女子笑容一敛,用怀疑的眼光瞅了两眼,说道:“你是杜子平?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杜子平道:“说来话长,我正也为此烦恼呢。”他便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这个白衣女子。这白衣女子越听越奇,她仔细辨认一番,见杜子平五官还是人类模样,又想起刚才那手天罡地煞血兽变的神通,这才信了。
杜子平说完之后,又问道:“不知师姐如何称呼?”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我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我叫琼娘,是万竹峰的弟子。”
杜子平一拱手,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这点同门义气,任谁都会有的。不过,琼娘师姐,在下有一个请求,不知你可否答应?”
琼娘闻言说道:“你是否是让我带你回宗门,向宗门禀告一声,以免被人误会。”
杜子平苦笑道:“师姐果然兰心慧质,现在我这番样子,只怕一露头,便会被当做妖兽给斩杀了。”
琼娘说道:“这事你不提,我也会帮你的。不过,家父在门中还稍有地位,或许有办法能帮助师弟恢复原样。”
杜子平心中一动,张口问道:“请问令尊如何称呼?”
琼娘向杜子平瞅了一眼,看他不似作伪,心中一动,暗想:是了,他刚入门,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家父云重。”
杜子平闻言,吃了一惊,说道:“莫非是万竹峰主云师叔祖?这样的话,我得称呼你为师叔了。”
琼娘微笑道:“不妨,你还是叫我师姐吧,我年纪比你也大不了多少,而且修为相仿。”杜子平听了,到也没有改了称呼。要知道血魔宗辈份与别派不同,向来是以修为界定,除非是正式拜师。这也是为了鼓励门下弟子上进之意。
两人一前一后向宗门飞去。杜子平说道:“师姐那手剑术委实精湛,不知唤为何名?”
琼娘说道:“我修炼的不是化血大\法,是本门另一种功法,叫做幻剑诀。”
杜子平闻言,随口说道:“幸好师姐修炼的不是化血大\法,不然象你这样天仙化人儿,平日里还要吸摄鲜血,那该是多么煞风景的事!”
琼娘闻言,眉头一皱,暗想,这个登徒子胆子到是不小,这般讲话,与直言调戏也是一般无二。她一眼望去,却见杜子平一脸诚挚,心中的想法却又变了,张口回道:“这可真是过奖了。不过,我不肯修炼化血大\法,就是因为女孩家整日里吸摄鲜血,极为不雅,而且心里也是厌恶。”
那琼娘说完,心下暗思,这是怎么了,倘若往日里听到别人这般当面说话,即便对方有救命之恩,也定会给个钉子碰,绝不对这般温言温语。
杜子平随口说出,心下吃了一惊,暗忖,这般讲话,岂不是让人误会,想要解释,却也说不出话来。他见这琼娘与卢婉一般无二,心中不由自主地早已将她当成极熟悉的人,这才有这番话语来。
两人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出话来,只得闷声飞到宗门。琼娘却直接领着杜子平奔万竹峰来,直接找向云重。只是这一路来,立即轰动了整个血魔宗,个个都说,琼娘师姐在试炼峡谷中活擒了一只妖兽,准备当做灵宠。
这样一来,琼娘逢人便解释,说道这是新入门的杜子平师弟,只因偶服异果,才变得如此。杜子平听着满心不是味,便想要找个僻静之所,绕了过去。
只是琼娘又是一番道理,倘若不这般解释,只怕旁人不知,倘若一个不甚,引起宗门前辈出手,麻烦就大了。其实琼娘也未尝没有借此来惩戒杜子平刚才轻薄之语的意思。杜子平无奈,只得跟随琼娘一步步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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