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个瞬间,其中一个神坛祭司猛地向后倒掠飞出,重重摔在特蕾莎身后的地面上,冒出一缕火焰灼烧后的黑烟。
那女人吓得惊叫一声,用尖锐的声音问道:“你们格里帝国的灵术师,都是这样不绅士的人吗?”
小西塞尔的灵力来得迅猛异常且势不可挡,他转过身去,马上将双臂举起,刀刃横挡在面前。
最后两个神坛祭司的武器死死地扣在战神双刃之上,一时间三人僵持不下。
“特蕾莎伯爵,我不吃先礼后兵这一套。”小西塞尔的双眸之中散发着一股炽热而而又邪恶的杀意。
“我可没说要对你先礼后兵啊,詹森·西塞尔!”
特蕾莎冷笑一声,双眼中的白色风暴骤然熄灭,她飞速甩了两下指尖的飞刀,两股灵力瞬间从手心向前激射而去。
小西塞尔见状不妙,脚尖向前一探,马上使出浑身力量将两个神坛祭司推开,而后起身飞踹一脚,将左手边的踢倒在地。
下一瞬,他在半空中腰身一扭,回身用两柄刀刃迅速格挡开密集如雨的攻击——
砰砰!
飞刀落在地上。
特蕾莎轻轻一笑,手指上聚集起一股灵力,像一个巨大的傀儡操纵杆,无数丝线再次将飞刀提起,短暂地悬浮在半空中后,再次激射向小西塞尔的方向。
论灵力,特蕾莎是绝对赢不了詹森·西塞尔的,并且她料定了,在这种一对一的单挑之中,那个男人背上的长弓根本没有发挥空间。
这一击势在必得!
锵锵锵锵!
一阵势如疾风的金属碰撞声,逼得小西塞尔向后倒退几步。
险之又险,若是刚刚没避开的话,其中两柄飞刀便要从自己的腰腹位置穿肉而过了。
还好只是划破了衣衫,在他身上划了两道浅浅的血口。
“动作倒是挺快,我还以为你会被戳出好几个血洞呢。”
借着特蕾莎说话的空隙,小西塞尔的右脚狠狠踩碎了其中一个神坛祭司的脊梁骨。这下,它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了。
看着他的动作,特蕾莎的目光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愫:“包括那个大灵使格温德林在内,几乎没什么灵术师能赢得过我这几个神坛祭司呢。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大灵使根本就不是败在这七个神坛祭司手中,而是你,利用这七个傀儡对抗,迅速感知对手的运灵手段。”
特蕾莎抿着唇,笑问道:“那您为什么还要纵容我,继续跟它们打下去呢?”
小西塞尔抹了抹脸上的血,冷声道:“刚刚没有打断你,是想看看这七个‘武器’到底能达到什么水平罢了。”
“不错,那您看出什么来了,聪明的火灵师?”
“我想,如果神坛祭司的数量再多一点的话,你对上我,就不会那么吃力了。”
小西塞尔很冷静,这种冷静来自于他见识过了这片大陆上绝大多数的奇珍异宝,更来自于其绝对的实力。
几次过招间,他大概能猜到一点,这种诡异的人形武器应该是靠数量取胜的,它们每个个体的灵力都不强,但很耐打。
若非自己修习的是一击致命的刺杀术,恐怕也要被它们拖住几个小时。
而在这期间,他们的主人特蕾莎,甚至无需出手,就能静静站在远处,看自己的武器将敌人折磨致死了。
“哎......只是没想到,你根本就没有用处任何我期待的招式。我今天来,也没指望这七个小家伙能打败你,西塞尔僵局,我只要拖住你就可以了,等格温德林被莫妮卡杀掉,我就放你走,嘻嘻......”
小西塞尔认真道:“格温德林不可能输给莫妮卡。”
特蕾莎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笑道:“你这种自信,这种肆意杀敌的洒脱,果真是我喜欢的类型呢......不过呢,我是不会对你动心的,毕竟你和她是一个阵营,还对她抱有这么高的期望,实在是太愚蠢了......”
小西塞尔对这些女人间的恩怨丝毫不感兴趣,“白涟舟在哪?告诉我。”
“告诉你,只怕你是有命听,没命救吧。”
特蕾莎弯下腰来,捡起其中一柄细长的镰刀,“啪”的一声戳在地上。
灵力从她手掌传递向镰刀的刀柄,头顶空气中的水分越来越少,淬在悬起于半空中的飞刃之上,刀尖凝上一层闪光的冰凌,同那镰刀的刀身一样,泛起如月光般的象牙白色。
“没有用的。”
小西塞尔双手攥着战神双刃,脚边的地面上迅速蹿起几丛火焰,向着周围一寸一寸的蔓延开来。
那些火焰卷动起来形成气流,如同一股一股透明的丝绸缎带漂浮在空中,炽热的气浪升腾而起。
他把双刃向半空中一抛,两柄刀突然合在一起,前端伸出一个崭新的刀面,再落回到小西塞尔手中时,已经变成了一把闪耀着红光的巨剑。
特蕾莎手上的动作一听,嘲讽道:“詹森,你父母的头颅,是被这把巨剑斩掉的吧?”
男人表情一黑,怒道:“你也想来一下试试?”
“你做得到吗?”
突然之间,一阵闪电般迅猛的灵力从二人的头顶上飞驰而过,那些飞刃向下斜斜地直至地面,在特蕾莎一挥手之后朝着小西塞尔的方向激射而去。
“让他们戳穿你的脑袋吧,詹森·西塞尔!”
......
下午的阳光很是刺眼。白涟舟在一片混沌之中醒来,苍白的脸微微抖了一下。
他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之中很久了,有无数次感觉自己将要死去。身体的痛感不断将少年的意识从迷失拉回现实,又从清醒坠入死亡边缘的深渊。
模糊的视线里,莫妮卡冷漠地看着自己,缓缓蹲下身,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小小的药丸。
是甜的,但含一会儿就有点发涩发苦了。
她又接过了侍从递来的水袋,取出一根小管子塞进白涟舟的嘴里。
白涟舟乖乖配合她做了吞咽的动作,不一会儿,他的意识就恢复如初了。
"你喂我吃了什么药?"
“呵,还真是年轻,刚吃下去就醒了。”莫妮卡笑了笑,说道:“放心,没毒,怕你死过去,给你提神用的。你得好好睁开眼睛看着,詹森·西塞尔和格温德林是怎么死的。”
白涟舟目光死死地盯着莫妮卡的脸,艰难道:“你做梦。”
莫妮卡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白涟舟,这里是萨鲁镇,不是你们占星族领地,你不要觉得我不杀你,你就能骑到我头上来撒野。”
少年咳了两声,吐了口血沫。吃下那颗药之后,虽然精气神确实提上来了,但身上受的伤却也因为血液加速流动更加疼了。
“你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瞒得住王上吗?”
莫妮卡怪笑一声,阴恻恻道:“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白涟舟认真盯着她,这个女人已经疯过了头,居然已经不把国王陛下放在眼里了。
“你留了我一口气,无非就是为了我不肯开口说出来的,所谓的秘密。”白涟舟仰头看着天,轻声问道:“莫妮卡殿下,你觉得我会因为格温德林和詹森·西塞尔的死而畏惧,从而说出口吗?”
莫妮卡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白涟舟叹了口气,“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莫妮卡,我来此地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
“其实我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只要我开口说话,就要为此承担责任。为了不牵连无辜,我选择闭嘴。但后来在萨鲁镇遇到你之后,我突然知道,我不杀无辜,无辜的人也会因我而死。”
“所以我做一个为镇世决之主赴死的无辜人,又如何呢?”
白涟舟信口胡说着,他脑海里像是走马灯似地过着那一张张人脸。
唐娜,托克,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士兵和护卫......
这让他的心情瞬间黯了下去,那些人,在那个时候,也像现在的自己一眼,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在任人宰割之前垂死挣扎。
这些话是白涟舟说予自己听的。
真正无情的根本不是那些拿人钱财、夺人性命的雇佣兵,而是某些唾弃着他们,却比他们更加丧心病狂的人。
莫妮卡眼神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她对这个少年的冥顽不灵恨得牙根直痒。
少年不等她开口说话,又一次奄奄一息问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詹森·西塞尔会放低身段,为灵族做事,跑来救我?”
远远的,白涟舟的视线里已经出现了冲天的火光。
天地间突然绽放出的红色光芒,将一片肃杀之景撕扯成碎片。从遥远地方传来的轰隆隆的声响,连同大地都在颤动。
白涟舟的胸口被这样的灵力震荡压得喘不过气,开始弯下腰吐血。
莫妮卡的脸色愈发苍白,气氛顿时变得紧绷了起来。
“看好他,我去找特蕾莎会和......”
“遵命,殿下!”
一时间,白涟舟身侧突然出现了几个一模一样的,如同幽灵般的身影,安静地直立在他身边。
“神坛祭司......”
望着那宛如银白月牙般的镰刀,白涟舟心中隐隐升腾起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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