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终结（一）
我也没有功夫和心情去和胖子扯皮，我知道刚才那两脚是胖子在踢我，如果不是胖子那两脚，自己很可能就陷在梦魇里出不来了。但此刻我浑身酸疼，又加上刚才的梦心思混乱，根本没有心思再去问胖子什么。
胖子看我躺在地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头顶的黑暗，以为我还没清醒过来，蹑手蹑脚的过来就想掐我的人中。就在胖子的大手快要按在我脸上的时候，我依旧面无表情的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在梦里见到了另一个我，还有，我爷爷和秦风。”
胖子的手停了下来，但很明显的手抖了一下，尤其是在听到秦风的时候，胖子的大肥手抖动的更加厉害。
在我说完之后，胖子一直沉默，从破烂的衣服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两支叼在嘴上点燃，然后拿出一支塞到了我嘴里。我和胖子同时狠狠的吸了一口，淡蓝色的烟雾在洞里蒸腾开来。两人就这样默无声息的吸完了一支，胖子又抽出一支点燃。我身体还比较虚弱，被吸进肺里的烟呛了几下，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胖子吸完第二支烟，烟头往地上一扔，声音沙哑的说：“走吧，快到了，他们都在等着你。”
我没有明白胖子说的他们指的是什么，但是我感觉到了，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在我抬头望向胖子的时候，胖子在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意思是不管结果怎么样，这一切的尽头，他都会陪着我。
“胖子，我二叔。。。。。。。他。。。。。。。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突然问了胖子这么一句，胖子明显一愣，沉思良久才说：“他就在尽头。”
那天我看着二叔走过了悬梯，难道悬梯的那一端就是一切的尽头吗？那走过悬梯的那个人，在我记忆里一直充满匪气，但对我特别照顾的那个人，真的还是我的二叔吗？
胖子拿起地上的破包背在身上，也不再管我是不是能动了，就开始往前走，我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思考，终结就要到了，这一切的猜想，应该都会在那里得到答案，一场卷入所有人的答案，虽然我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有很多细节是我拼凑不出的，只有这帮人亲口告诉我，我才能明白这一切的缘由，甚至是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
从大学毕业到回成都开古董铺子，再到莫名其妙的古蜀王墓淘沙，好像一直有一双手，在看不见的黑暗里牵着我走，好似一场早已预设的布局，我只是那一枚棋子，不知黑白所以的棋子。
越是接近终结，自己的问题就会越多，西锦茶楼拍卖会上那枚玉雕宝玺到底是从哪来的，直至跟着二叔抢了过来，我仍然觉得这一切充满了诡异，这一场抢夺过于简单。任何一家拍卖行，尤其是这种茶楼里的拍卖，都是当地或者行当里有头有脸，背景深厚的势力组织的，这一行里有的家族流派已经传了几百年，家底难以估量，其江湖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但当时怎么就如此容易到手，再加上二叔当时给我说的那些话，虽然我也怀疑过二叔，知道二叔从小就充满了匪气和奸诈，但也不至于把自己的侄子给坑了。而且江家一直都是人丁单薄，我这一辈只有我一个独子，也算是一脉单传了。二叔不可能再要孩子，即使爷爷去世了，二叔和我父亲开始疏远，也绝不会拿江家的独苗开玩笑。
当然，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先决基础，那就是这个人还是我二叔。在鬼蜮里分别前的最后一面，我亲眼看到了二叔身上长出的鳞片，和顾婉凌的一样，都是刺眼的红色。以至于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二叔为什么要把顾婉凌从罗布泊救回来。我小时候也听爷爷说过二叔和顾婉凌的事情，但即使再爱，感觉再深厚，这几十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每时每刻都在承受肉体和心灵上的折磨，只能被圈养在地下室里，阴暗潮湿，不见天光。这样的生活，是他们想要的吗？如果换成我，再怎么去深爱对方，我也选择让她死去，尽早结束这一切。
而且我清楚的记得二叔曾经说过，在罗布泊的地下溶洞里，有人炸毁了隧道口，想把自己埋在里边，最后救出了顾婉凌一队好几个人，他们在附近村子养伤好几个月，难道只有顾婉凌活了下来吗？而且在被融合之后，顾婉凌还能跟着二叔回来，并为听二叔的话，这一切就更加诡异。上次二叔告诉我，被融合之后的人，虽然有一定的意识，但更多的就是动物的本能，这也是上面那些人在努力解决的问题。好几次的大型淘沙，其实都在找先秦墓葬，打着考察的幌子，在找里边的古籍。
不管是从胖子还是二叔嘴里，不止一次的提到过上面的人，可以轻易决定十三门的生死的人，而且那一辈的十三门族长，也好像和他们打成了某种交易，才在一次次的清扫之中活了下来。
现在回头去看，这种交易好像已经很明显了。十三门是当时淘沙倒斗经验最丰富的几个家族，虽然中国南北盗墓世家遍地，各派传承不同，但能够做到像十三门这样精通古代墓葬奇、淫巧技，精通墓葬风水的，全国也很难找到出几家。
或许这场交易的筹码就是双方都想得到的，上面需要这种融合长生的方法，而十三门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需要存活下来。这一切看似是整个阶层的改变和清洗，但仍旧只是一场一些人的意志和做法。在举国之力去掩盖底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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